在不打架的時候,李淩萱是莽且心細,一下就看穿了陸沅的意思。
隻是有些疑問:“這位前輩可修為不淺,你可知她來曆如何?不過是月餘不見,你就有了想結為道侶的人?”
想著陸沅天性沉穩冷淡,看著不好靠近,卻是最好捂化的。
“你喜歡她什麼啊?”李淩萱問。
陸沅看向她,思索著該怎麼說。
這小師妹隻是看著年紀顯小,但從小在羽微真人身邊長大的人怎麼可能容易被感情蒙蔽雙眼,要是真知道她來曆,指不定還會對雲薑產生戒備感。
想來兩人相遇的時機地點都頗為微妙,往深了想未免有借機出逃之嫌。
陸沅很清楚沒有這回事,可她也掌控不了彆人的想法。
說什麼她對我很好,性格外貌很喜歡這些話都不能說服小師妹。
陸沅選擇最能打動她的說法:“若不是得她指點,我恐怕還要再晚五十年才能結丹。”
李淩萱倒抽一口冷氣:“……”
恍然大悟的李淩萱握著陸沅的手,萬分理解道:“我懂了。”
陸沅:“……”
不,看你這樣子是永遠不會懂了。
畢竟身上掛得叮叮當當愛撒嬌的莽人小師妹也有著其他劍修的通病——隻想和自己的本命靈劍結為道侶。
活人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休息妥當,就準備出發回宗門。
告彆了獨守府門的老管家,準備眾人騎馬出鎮。
除了李淩萱以外,其餘兩人還學不會禦劍飛行,他們身上的靈力也不支持長途禦劍飛行,出行都是靠馬匹代步。
隻是他們好歹是修士,需要的睡眠時間比一般人要短,趕路方麵倒不會太慢。
出發的時候,李淩萱自告奮勇跟陸姻同乘一匹,將自己的馬給讓了出來。
雲薑剛開始有些驚訝,但一看李淩萱那“我什麼都懂彆裝了真的不用太感謝我就是道侶大典讓我坐第一桌就行”的眼神。
當時就覺得,這小師妹也是位妙人。前途無量。
所以情況就變成雲薑和陸沅同乘一匹,李淩萱和陸姻同乘一匹,張廷敬沒人挨著自個坐。
走過荒涼空曠的大街,小鎮危機大致解除,出逃的鎮民估計會陸陸續續地回來。
這些都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了,他們聽說陸沅不著急回去,也就不回去了。
在凡塵中走一遭也是一種曆練,想要延遲懲戒堂處罰的兩人同時想到。
李淩萱便更加不急了,她還沒親眼見識過前輩的本事。
想到許毅的下場,心情有些戰栗,看著溫溫和和一人,下手卻是格外的乾脆。
又路過那熟悉的街道,雲薑忽然想起那天看見的孩子,扭頭過去,就跟縫隙裡的眼睛對上。
“等等。”雲薑拉住韁繩讓馬匹停下,翻身下馬走過去。
陸沅見狀,也翻身下馬,
但沒有走太近。
那孩子見那衣袂翩躚的人影靠近,一時有點想退,又舍不得推開。
這一猶豫,人就到了跟前。
她聽見紫色衣裙的漂亮姐姐問:“壞蛋已經被趕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那小孩雙眼發亮,清脆的聲音從縫隙裡傳出:“真的呀?”
“當然是真的了,”雲薑借來了無名,將寒光凜凜的靈劍遞到她麵前,“就用這個殺死的壞蛋。”
小孩把窗戶縫隙摳得更大,驚訝地看著散發著靈氣的靈劍:“會發光,好厲害!”
兩人的說話聲引來了屋中娘子的注意,她拄著拐杖過來,一條腿無法正常走。
她著急地小聲問:“寶兒你在跟誰說話?”
小丫頭指著窗外的人說:“我在跟仙女姐姐說話。”
娘子臉色微變:“鎮子裡哪裡還有什麼仙女姐姐,快下來……”
小丫頭還說:“仙女姐姐說她是仙門修士,已經趕跑了壞蛋,我們可以出去了。”
娘子一怔:“什麼?”
**
清溪鎮裡出了這些事,人已經跑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走不動的老弱病殘,直接留在原地等死。
連鎮長都把其他老婆孩子送出去了,那他們就更加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這對母女就是娘子又在近日摔斷了腿需要靜養,才沒能帶著女兒離開,隻能準備好食物苦守此地。
娘子自稱姓胡,之前是靠賣朝食為生,日子也還算過得去。
“我也想過將寶兒托付給彆人帶著走,我一條命不算什麼,”胡娘子摸摸女兒的頭,憐愛道,“可她年紀還小,跟著我躲在這裡等死實在不應該。”
寶兒緊緊抱住母親的腰身,軟嘟嘟的臉蛋壓著肩膀:“我不要走,我要和娘待在一起。”
在場的幾人還頗為羨慕地看著寶兒,這幾個都是親娘走得早的,幾乎沒體驗過在母親懷裡撒嬌的感覺。
雲薑落座桌邊,捧著粗瓷茶杯喝水,她也摸摸小姑娘的發髻。
笑道:“寶兒是個好孩子,她每天在窗邊盯著不是想出去,是想替你盯梢。”
寶兒說:“盯梢是什麼意思啊?”
雲薑解釋:“就是隨時注意有沒有壞人靠近的意思。”
寶兒連連點頭:“對,寶兒要看有沒有人過來,然後叫娘跟我一起下地窖。”
胡娘子麵露驚訝之色,手抱緊了孩子。
才想起自家這一扇窗戶是正對著大街的,以前她就喜歡趴在這裡玩,就以為她是想出去了。
安撫完母女兩情緒,幾人又踏上了去往江邊的路程。
臨出發前,雲薑回頭對胡娘子叮囑道:“等晚點,你無論聽見什麼都不要出來,安心在家裡待著就行。”
胡娘子不明所以,但還是連連答應。
她不知道這話雲薑不僅跟她說過,還跟鎮長府中的老管家也說了一回,讓他傳達給鎮上其他居民了。
靠近清溪鎮這邊的渡口已經沒有船隻停泊,
若想要乘船渡江隻能去隔壁鎮登船,
一來一去又是不少時間。
雲薑嫌麻煩,本想跟李淩萱借來靈劍,與陸沅一道一人帶幾個人禦劍過去的。
剛把靈劍交出去,就被對方反手給推了回來,李淩萱迷茫抬頭,就看見雲薑抬頭,對著天邊出神。
陸沅本也有些迷茫,順著她視線看過去神情也變得警惕。
李淩萱問:“怎麼了嗎?”
天邊還是一片祥和寧靜,天高雲闊,連飛過的鳥兒都少。
陸沅拔劍防禦:“有人來了,來者不善,注意戒備。”
張廷敬還懵著:“誰來了啊。”
雲薑:“你師伯。”
“我師伯?”張廷敬腦袋一轉,就頭皮發麻,“啊???噬魂老祖???”
張廷敬跟陸姻兩人抱團瑟瑟發抖了好一會,都沒看見有人來。
芝麻點大的膽子膨脹了一點點,他問:“那怎麼辦啊?聽說他有化神後期的修為,半步合體,隻有宗裡的老祖宗才打得過他,要不我給我爹傳個消息吧。”
要是來不及,給收屍也行的,千萬不要被噬魂老祖帶回去。張廷敬默默地想。
“不過化神小兒,又有何懼?來多少個,就殺多少個。”應答的語氣輕描淡寫,並不將這些放在眼裡。
陸沅看向說話的背影,這還是她第一次說殺這個字,之前她連許毅都要李淩萱動手。
話音剛落,天邊烏雲密布。
“小子好生猖狂!不知你死到臨頭還能否這般桀驁。”
遙遙傳來一句粗啞厲喝,見模糊黑影呼嘯而至。
不過瞬息,便看見一身著黑衣的乾瘦老頭被一群相似打扮的邪修簇擁而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見狀來勢洶洶,方圓百裡烏雲密布,冤魂哭叫,還真是挺唬人。
身後幾個修為不高,被這惡意十足的威壓壓著差點要嘔出血來。
隻被雲薑輕輕揮袖,那威壓便被化解,將那威壓儘數返還回去,噬魂老祖當即心口一窒。
“原以為你們就這樣逃了,正好一網打儘。”噬魂老祖心中警惕,可麵上還是要擺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看向雲薑的目光十分不善,恨不得將她剝皮吃肉。
噬魂老祖怎麼會甘心,他辛辛苦苦為自己培養十幾年,又合乎自己心法根骨的□□竟然就這樣被人毀了。
連金丹都被碾成齏粉,一點補救的辦法都沒有。
雲薑一手布陣,把幾個小朋友推進去,叮囑:“孩兒們,好好在裡麵呆著彆亂跑,我會護著你們。”
李淩萱眾人:“……”
頂著那麼年輕的一張臉喊孩兒們,本來應該覺得違和的,但他們卻無法覺得她說得話哪裡違和。
沉澱下來,還真有那睥睨天下的氣勢,高貴不可侵犯。
張廷敬說:“前輩看起來是挺不正經的,但是很前輩。”
李淩萱給他一肘子:“你不會形容就不要形容好不好,難道世界上的所有前輩都得不苟言笑,端著架子?”
陸姻卻是有一種又來了的感覺,她對雲薑和對陸沅的感覺都是一樣的,遙遠的,不可觸碰的。
隨時就羽化登仙,紅塵萬丈不留人。
“那你有事叫我幫忙。”陸沅說。
不添亂也是一種幫忙。
雲薑說好,才回頭直麵眾人:“帶了不少徒子徒孫來助陣,是不是大家都看見了你們老祖被陣法反噬倒飛出去的樣子?”
其餘邪修神色微變,倒像是被說中後的心虛。
如果仔細看去,還能看見心虛中夾雜著濃濃的害怕,他們看見了老祖狼狽的樣子,等回去之後真的還能活著嗎?
思及此,看向雲薑的眼神更加憎恨。
雲薑早早就感應到有人在攻擊留在清溪鎮上的陣法,估計是這群人剛剛跑去清溪鎮卻不得入內,又趕忙跑來這邊尋仇。
看這架勢頗為強盛,在雲薑眼裡不過是氣急敗壞過後的狼狽。
“豎子無禮!”噬魂老祖沒了奪舍的□□,之後要培養又得花幾十年去尋找,他所剩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更何況她身後站著的都是玄天宗的人,新仇舊恨加起來隻想叫這幾人日夜折磨,以平心頭之恨。
雙袖一揮,噬魂老祖祭出他的本命魔器嗜靈鼎。
“殺我徒兒,壞我大計,還當我老頭子久未出山是好欺負?全都進鼎裡遭受日夜啃食,將一身血肉神魂全都為我所用!”
忽然一道金光閃過,還在天上飛著的噬魂老祖重重落地。
“咚——!!!”
那口鼎倒栽在地上,鼎中惡魂全都龜縮在裡麵,不敢動動彈。
再看那重重落地的噬魂老祖在地上砸出悶響,揚起一片薄塵。實在狼狽。
霎時間,全場死靜,忽然沒了所有聲息。
待塵埃散去,露出真凶麵容。
還是那一身紫衣淡雅,手裡卻多了一把用靈力凝出的金弓,弓弦上搭著另一支箭,箭頭正對著驚恐的邪修們。
“想殺我,是要遭天譴的。”
那手握金弓的人說,表情掛著清淺笑意。
頭頂的天幕應和似的,隱隱傳來隆隆響聲。
剩下的邪修神色驟變,為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不可置信。
她像是出遊的人射了隻無關緊要的鳥雀下來,而不是讓整個蒼渺界聞風喪膽卻又無可奈何的噬魂老祖。
“下一個是誰?一起上?”
如今她是狩獵的人,這群邪修倒是倉皇逃竄的鳥雀,十分沒有道義地將老祖拋下,四散逃開。
在絕對力量任何手段都沒有作用,那磅礴沉重的威壓鋪開時,就注定了他們再也沒有招架之力。
一支支箭射出,全部箭無虛發,
聚在此處魔氣忽然消退,好像忽然之間就雨過天晴似的。
在附近的散修疑惑
抬頭,若不是殘存的氣息,他還以為剛剛看見的是自己的錯覺。
但還是不敢往那邊靠近,要萬一是神仙打架,那他這池魚就是去送菜的,趕緊繞開。
如果有人膽子再大點,現在就往清溪鎮江邊渡口而來,就能看見地上躺著一堆邪修。
全部都是丹田中箭,了無生息。
唯一一個還有呼吸的就是最先倒下的噬魂老祖,他走的路子實在邪門,出身仙門的人總不會長得太有礙觀瞻,可噬魂老祖的模樣就是有礙觀瞻了。
青麵獠牙來形容算輕,就是一副披著青白人皮的骷髏,邪氣四溢。
雲薑上前拔了他心口的箭,拔箭的同時一縷黑氣就要趁機出逃,被一雙白皙修長的手逮住。
“奪舍重生這路子太邪,不該留存世間,誰教你的?”
也不知那掌心牢籠的神魂有沒有回答,隻見那白皙的手握緊。
一陣尖嘯過去,神魂被生生捏碎,徹底魂飛魄散,永不入輪回。
一代老祖神魂便如此泯滅世間,再也沒有奪舍重修的機會,幾人旁觀,心裡還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就這樣死了?就這樣輕易的死了?
到底是多高深的修為才能做到讓叱吒風雲數百載的噬魂老祖死得悄無聲息。
做完這些,雲薑還沒有走,而是在乾瘦屍身旁蹲下,兩指並攏點在眉心。
她冷聲道:“出來。”
陣法裡的幾人還疑惑,結果卻看見噬魂老祖眉心又冒出一縷魔氣。
這一回可比之前存粹得多,快得多,可下場卻跟先前那一縷神魂彆無位置,被牢牢抓住在手心裡。
“怎麼還有?”李淩萱驚訝道。
雲薑說:“這對師兄弟,你是一個都沒放過。”
若說上界,他第一個討厭的是要抽祂魔骨的雲薑,第二是削了祂半邊腦袋的陸沅,這第三就是玄天宗開山老祖紫鴻仙尊。
來了蒼渺界之後,墨淵淨逮著玄天宗的人禍害。
先是噬魂老祖,引其入邪道,後麵就是張宗主,毀他宗門傳承,現在張宗主識海受損,恐怕這輩子都沒有進階的可能性。
不過要是沒有墨淵那一遭,他進階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更讓她們驚訝的是,這魔氣發出另一種聲音,倒不粗啞難聽,隻是隻聽聲音難辨雌雄。
墨淵再是不服,也被逮住了,隻憤怒道:“這又與我何乾?我不過是給了他們想要的,隻是他們自己……”
“一堆歪理,懶得聽。”雲薑知道祂歪理也能說成正理,直接捏碎了事。
要是再聽下去,祂肯定又會說:縱使你周身清正靈力又如何,那群有眼無珠的修士還不是囚禁你百年,肯定會對你舉刀喊打雲雲。
拍拍手,便往回走。
這乾脆利落的捏碎,可把天淨池裡的本體氣得夠嗆,又嘔出一口心頭血來,起身瘋狂攻擊留下的千山大陣。
樹下已經換了一位仙友看守,她疑惑地
往回看了看,想起神尊臨走前叮囑過裡麵的墨淵沒事就愛發瘋狂叫。
要是聽祂大叫,當祂是狂犬發瘋就好,不用擔心。
就回頭繼續修煉,沒有管身後的聲響。
神尊修補過的大陣再給祂一千年都跑不出去,現在祂實力大損,更跑不掉。
下界,江水畔旁。
張廷敬在聽見那道聲音後,神色大變,他有些猶豫道:“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這個聲音。”
李淩萱擰眉:“你在哪裡聽見的?”
張廷敬想了想,搖頭道:“我隻覺得有點熟悉,忘記是在哪裡聽見的了。”
苦思許久,還是沒有頭緒,隻是心怦怦亂跳,總覺得自己不想知道這聲音是從哪裡聽見的。
越過一眾屍首而來,雲薑衣袂飄飄,寬袍大袖,若是忽略背景,倒真像是仙人降世。
李淩萱見狀,又忍不住發出靈魂疑問:“師姐,你這道侶究竟是哪裡找的?”
陸沅見那仙人之姿,小梅山已經容不下她了,便說:“天上掉下來的。”
李淩萱:“啊?我真的要信了。”
**
直到到達永河縣界碑,眾人還是有些沒緩過勁來,沉浸在剛剛那迅速且震撼的場景之中。
邪修們的屍首全都被打成齏粉,直接掃進江水裡,連燒掉的力氣都省了。
一代老祖死得輕巧,倒是挺讓人心情微妙的。
前往永河縣的路上,看見挺多修士聚集。
後來才反應過來不久之後就是宗門大比,從這邊去玄天宗並不順路,大多作為歇腳的地方,來去也快。
永河縣是季州玄天宗管轄範圍內,當地的修仙世家姓劉,在玄天宗的庇護之下。
不過這修仙世家建立的時間也不算久,不過百年,說是世家都是抬舉了,隻是在角落裡稱大王罷了。
由於宗門大比在即,季州範圍內多了不少其他地方過來的修士,現在還大多是散修。
那些實力強硬的家族或宗門大可乘坐門派飛舟靈器而來,不必像散修日夜兼程地趕路。
眼見天色漸漸暗下,便打算找個住處,隻是最近來的人不少,處處都是客滿。
幾人剛從一家客棧出來,便打算去對麵這一家問一問。
陸沅不喜熱鬨,便落後幾步在一旁等待。
“知道嗎?百年前的大魔打傷門內弟子出逃了!”
此話一出,引起堂中不少目光,在客棧內閒聊休息的散修們都看向說話的人。
陸沅不再看地上的石磚裂痕,往旁邊看去。
說話的人也是散修,正一腳站在凳子上,說得唾沫橫飛。
“你們該不會忘記了一百六十二年前綠柳鎮,也就是現在的永河縣前身的滅鎮慘案吧?當時的張宗主舍己為人,與這窮凶惡極的大魔惡鬥三天三夜,當時那是天雷勾地火,幾乎要把山都打塌了,才將這孽畜活捉,從此鎮壓在鎮魔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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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客棧二樓往西南方向望去就是,草木還是旺盛的。”旁邊傳來一道清冷女聲。
那散修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天機閣前段時間還斷言有大魔降世,方位遙指東北,那可不就是玄天宗裡的鎮魔山嗎?果不其然,這大魔就在前幾天殺了守山弟子出逃。”
有人接上:“聽聞江對岸的清溪鎮有邪修作祟,該不會是哪出逃的大魔乾的吧?”
“極有可能,那大魔生性殘忍,殺人無數,最喜歡生吞活人了。”
“真是駭人聽聞,一整座鎮都被吃空了。”
“現在玄天宗宗主要,合仙門百家之力共同除魔,將這……”
陸沅擰眉:“這不可能。”
那散修正興奮著,總有人在旁邊唱反調,他便不滿地看過去了:“嘿,你這劍修怎麼還給大魔說話?”
“對啊,從一開始你就在唱反調。”
“你是什麼門派的,連張宗主都敢看不起了?”
“瞪著我們做什麼?有膽子就報上名來啊!”
眼見更多人用揣測的目光看向那青衫女修,那散修自以為有底氣了。
一揚下巴,一拍桌子:“屢屢為那殘害姓名的大魔開脫,踩你痛腳了?你是不是魔修?”
陸沅冷眼掃去,那散修被那氣勢一迫,下意識倒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