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孫意如到了“房”這個地方,陽虎便是停下了馬車:
“主公,此處有一小溪,可讓馬兒在此歇息,吃些草再行上路吧?!”
季孫意如睜開眼睛,他撩開車簾,看到一旁的青草河流。
“好,那就在此歇息片刻,再走不遲。”
季孫意如也下得馬車,活動了一下筋骨,陽虎安頓季孫意如坐下,並且拿了一些早已準備好的糕點和清水,並有一些守衛是在周圍布防。
季孫意如環顧四周,卻感覺有些奇怪。
“咦?豎牛呢?”
“他自發殿於後方,料來此刻應該正往此地趕來。”
季孫意如聞言,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想。
“虎,你待會駕車,且慢一些,等一下後麵的隊伍!此處地勢險要,若有埋伏,恐怕不好對付。”
陽虎應道:
“諾!”
陽虎就站在季孫意如的身旁,手持佩劍劍柄,左顧右盼,季孫意如見狀,不由得笑道:
“虎,你倒也不必如此緊張,我也隻是隨口一說罷了。不如是且坐下來陪我聊聊!”
陽虎卻是低首搖頭道:
“主公在上,虎不敢。”
季孫意如見他如此拘束,不禁是長歎了口氣:
“哎……虎,本卿宦海一生,處處與人爾虞我詐,從無推心置腹之人。唯有你我,雖為主仆,卻實則情同手足。虎大可不必如此拘謹。”
“話雖如此,但家主畢竟是家主,虎又豈敢是擅越分毫?若是這般放肆,未免也太過於不識好歹了!”
季孫意如聞言,不由大笑。
“虎,這些年來,你替本卿操持家族事務也甚是辛苦,你可有看中那塊地方?日後本卿可以賜你一邑,讓你也當個逍遙邑宰,你看如何?”
陽虎聞言,不由是單膝奇拜跪地:
“虎一生隻願侍奉在家主身側!絕不敢有舍離之意……”
季孫意如聽得此言,不由更是滿心歡喜。
“嗬嗬,本卿又何曾少得了你?近些年來,本卿專心於國事,季氏上下,大小事務全賴你來操持。而你也算得是矜矜業業,不僅沒有僭越逾越半步,更是將季氏上下操辦得井然有序。你的這一份功勞,本卿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既如此……等到本卿年邁,將家國之事交給了斯兒,你便隨本卿一起,去費邑安享晚年吧!”
陽虎聽罷,一時之間倒是也有些許感動。
“主公對虎如此厚愛,虎感激涕零,無以為報!”
季孫意如揮了揮手。
“你替本卿辦了這麼多事,本卿又豈能不知?你我二人,算是彼此都離不開對方咯!”
陽虎沉默片刻,沒有回話。
季孫意如喝了一口清水。
“虎,關於這次叛黨,你認為是何人指使?”
“興許是以前支持魯昭公的那些亡命之徒?又或者是之前被家主所趕走的那些個卿族?如今斷言,為時尚早。畢竟主公因國事操勞至今,樹敵亦是頗多,這也是沒法規避的。”
季孫意如點了點頭。
“哎……是啊,我們季氏三代,至今日的地位,又如何少得了敵人呢?慶父、東門襄仲、叔孫氏、乃至如今的李然一黨,卻還少嗎?……”
就他們言語之時,突然,從外圍林地之中,忽地傳來一陣喊殺聲來!
季孫意如也是大吃一驚,一骨碌爬起,眯眼遠眺。然而這地方臨近水源,地勢較低,根本就看不清楚。
陽虎護在季孫意如的身前。
“陽虎在此,主公不必擔心!”
季孫意如心中稍定,然而喊殺聲愈來愈近,而周圍的守衛卻已經開始和對方短兵相接了。一時,慘叫聲和兵器相接的聲音不絕於耳,形勢仿佛愈發不利。
陽虎將季孫意如護送到馬車旁,季孫意如爬上馬車,催促道:
“虎,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