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這些人,也就漸漸的變成了流民。
到了皋這一代,魯國自是再也待不下去了。這時,他聽聞鄭國能有些好營生,便是稀裡湖塗的隨著一個販子混進了鄭邑。
然而,誰知那販子竟是將皋給騙到了鄭邑後,不僅是拿了他的錢財,還將他賣給了一個富戶當了賤奴。
皋也因此而淪落成為一個奴籍,如今所幸是被端木賜搭救,自是看到了一線曙光。
端木賜經過一番思索後,說道:
“既如此,那你明日便在這裡待著,哪裡都不要去。這幾日可能我就要離開鄭邑,你到時跟我一起便是!”
皋連連點頭,答應了下來,端木賜隨後讓皋清洗一番,然後各自休息。
端木賜也並未在這件事上過多的思慮,他現在所專注的,乃是如何攪亂鄭邑,好配合範蠡他們出逃。
次日,端木賜便是一早就出了門。
範蠡這邊,則是帶著光兒在各大小祭氏商鋪遊走,範蠡也知道這四周皆有駟歂的眼線,所以他隻管是帶著光兒,在城內是大搖大擺的走動。
駟歂派的人一路緊隨,發現範蠡除了陪伴光兒之外,也就是處理一些日常商賈之中的事情,一天跟隨下來,可謂是一無所獲。
夜間之時,端木賜和範蠡再次確認了一番明晚的行動。
如今,衛國的鹽也已是悄悄入了鄭邑,而範蠡這邊也已是做好了出奔的一應準備。
光兒對這些還一無所知,早早也就睡下了。端木賜正要告辭,範蠡卻在這時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
“對了,在走之前,蠡還想要去見一個人。”
端木賜不由驚問道:
“哦?是何人?”
“司寇鄧析。”
端木賜聞言,卻是不以為然:
“眼下出奔在即,又何必節外生枝?如今鄧析身陷令圄,少伯去見此人恐怕不易。到時候萬一出了事,反倒是要讓祭氏百十餘口人陷入危險!”
範蠡聽罷,似是也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說道:
“蠡知此人頗有大才,且為子明先生所器重。當初,若非子明先生請他出山,他又如何會遭今日之禍?此人若是就死在這裡,不免太過可惜,要是能順帶把他一並救下,日後為先生所用,亦無不可!”
端木賜聽得此言,還是一陣搖頭歎息,畢竟,此舉確是太過於冒險了:
“可是眼下的局勢,不容的我們有任何的閃失!少伯還需得三思而後行啊!”
“嗯,也並非是範蠡不懂得輕重緩急,若是果真無有半分把握,蠡也便不作他想了。隻因看守司寇大人的獄卒,與蠡也都頗為熟絡。這些人,隻需多給些錢財,令其通融一二還是不成問題的!”
端木賜卻又不無囑咐道:
“隻是……官家對祭府的看管是極其嚴密的……不如這樣,賜與少伯兄一起吧,這樣萬一中途有個岔子,也好有個照應。素聞此人頗有些名望,賜也正好借此機會去見他一番。”
於是,二人便就此議定,是夜,便是從密道出了門去。
要說這一處密道,這一次作為範蠡和端木賜互相聯絡的生命聯絡線,可謂是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而這一處密道,其實還是當初李然在鄭國時,命人所偷偷建造的。
隻因當初四國大火之後,祭樂一家慘遭滅門之禍。所以,李然自是引以為戒,為防止日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而建了密道。
兩人從密道出去,直接前往監牢。
正如範蠡自己所說的,他是輕而易舉的便打通了獄卒的這一層關係,也極為順利的見到鄧析。
隻見鄧析倒依舊是氣定神閒的在那裡閉目養神。看起來,這一番牢獄之災,對他的影響似乎並不大。
而他的那一身打扮,雖是臟了些,但依舊是無有破損。顯然,駟歂也並沒有刑問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