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二十九)(1 / 2)

黎濤看著飛艇視若無人地在花園裡降落, 他隻看到謝閒一人,沒有看到他的那個孽子。

黎濤看得清楚,謝閒沒有帶任何兵刃,周圍也根本沒有潛伏著跟隨他的人。他竟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是什麼給了他這樣的膽子, 叫他如此蔑視自己?!黎濤氣得心肝肺腑都在痛, 他雖極力讓自己平靜,出口卻就成了副陰陽怪氣的模樣, 失了居於高位的儀態。

“不知國師閣下來此造訪, 有何見解?莫不是想要以一敵萬, 嘗試一番宮內士兵的素養?”

黎濤剛一說完, 就有士兵朝著謝閒的方向圍攏過來,人人眼中帶著警惕神色, 無人因為謝閒對外的這個國師身份而有任何動搖。

顯然的,這些駐守在黎濤身邊的士兵都是他培養出來的、絕對信任的人。

黎濤有了足夠的膽氣,他揚起冷冰冰的笑:“可我見閣下孤身一人,連我那孽子都似乎棄你而去, 想來您實在是不得民心得很!”

“是嗎。”謝閒平淡的說,飛艇無聲而返, 他可謂已經被敵人給包圍。但他往前邁了幾步,平靜閒散地就像在逛個小花園。

黎濤鬱結於心, 自然想要看見謝閒大變臉色的樣子,可謝閒表露出來的態度就成了卡在他心頭的一根長刺。

這一回,又叫他喉嚨卡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 黎濤才說:“您不想知道孽……黎容淵為什麼會認你為師,成為你身邊一條不會吠叫的狗嗎?他那樣難馴、陰暗的人,又怎麼會因為你一點點的好就將你放在心上?”

黎濤是在挑撥離間,再細密無痕的關係, 都不可能沒有一絲裂痕。

黎濤要的就是讓謝閒和黎容淵之間產生一絲若有若無的隔閡。

黎濤沒聽見直播間裡此時大聲的叫罵聲,不然怕會像是吃了隔夜飯一眼反胃、厭惡。

[狼崽子哪裡陰暗了!哪裡有你這個糟老頭子陰險,呸呸呸!]

[好意思,臭不要臉。]

謝閒卻是終於抬頭看了黎濤一眼,將他放在了自己的眼中。

他輕笑著說:“我不認為一位試圖殺妻殺子的父親,比我更了解黎容淵。”

“你想說他放棄我了嗎?”謝閒直視著黎濤,紫色的眼眸中仿佛蘊含著什麼神鬼莫測的力量,讓黎濤下意識的回避開。

在與謝閒目光錯開的刹那,黎濤呼吸突然變得不暢起來,他發現自己在這無形的目光交鋒中已經落了下風。

他的氣勢竟是輸於了此時的謝閒,這對於黎濤來說是極大的恥辱!

黎濤心底一陣惱怒,根本不願再與謝閒說任何話,他一揮手,匿藏、站立在四麵八方的士兵就要在他的一聲指令下抓捕這個逆賊。

但謝閒卻手指輕撚,打了一個響指,他喊:“黎容淵。”

而在這刹那,灰藍色的巨狼在一片驚呼慘叫聲中降臨,落地時攜來了一陣巨響。

他的形態看在士兵眼裡猙獰又俊美,微張開的嘴巴中的利齒帶著尖銳的寒光,灰黑色的豎瞳如盯著螻蟻一般凝視著在場的士兵,眼中的暴戾和瘋狂看得人膽寒!

從他狼軀皮毛上不斷溢出的黑色·氣息,更是晦暗得尤同來自深淵。

這不是會隻在謝閒一人麵前展現乖巧、好rua的一麵的乖狼,而是真正意義上完全覺醒了的魔狼!

這凶悍野性至極的魔狼張開口卻不是意圖撕咬人的血肉,而隻順服異常的應了一聲:“我來了,老師。”

這是黎容淵,這隻會是黎容淵。黎濤瞳孔緊縮到了頂點,對待自己口中的孽子此時的模樣唯有忌憚。在魔狼身軀碾壓之下,在場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一合之敵。

隻可惜……隻可惜,黎濤指甲掐入了肉裡——他的這個兒子果然像是他母親那樣天真、傻,就算擊敗了士兵,闖入了宮中又怎麼樣?

黎容淵這副巨狼的形態,再加之疑被控製、謀逆和劫持帝王,隻會讓他和他的老師成為全蔚色星域公民之敵!

縱然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又如何,你們還不是要被全星域所唾棄憎惡,被獵殺、被追緝!

黎濤準備再添上一把火,他假笑著,忽然變得鎮定自若起來:“我的孩子,你的母親怎麼樣了?”

他從易染青,這個深愛著自己的女人嘴裡可套出了不少東西。所以他料想,黎容淵已經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畢竟啊,這可是從深淵魔界流落出來的一股肮臟、嗜殺的血脈!

黎濤死死盯著巨狼,眸中帶著尖銳的惡意,他看黎容淵不像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什麼肮臟的畜生。

殺了自己的母親,嗬,這可真是畜生之為。

他說完這句話後,黎容淵卻未曾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爆發,現場安靜得過分,叫黎濤的麵部輕僵,仿佛什麼失去了自己的把控。

黎容淵嘲諷的聲音回蕩在黎濤的耳邊:“讓你失望了,我的母親還好端端的活著。”

“她讓我轉告你一句。”巨狼說,“她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個不要b臉的老畜生!”

謔!

彆說是黎濤無能狂怒了,就連謝閒和直播間的觀眾都愣了那麼一秒。

他們沒有想到,易染青這副柔和的樣子,驟一爆發出來卻是這樣恨不得噴黎濤一個狗血淋頭的凶殘樣。

但不得不說,說得好!

黎濤臉色徹底青了,他奴隸了易染青這麼久,早就將她物化成了任自己操縱的精美玩偶。哪裡會想得到獲得這般的粗鄙之語!

可他不知為何,除卻士兵兵器晃動的聲音之外,還聽到了一陣熟悉又陌生的竊竊私語,蚊子樣在他耳根盤旋。

“皇子殿下的母親豈不是是……一國之母?”

“不要b臉的老畜生,是為什麼會這樣形容。啊不對……我們似乎該嚴肅一點,嘶!我感覺到那位的瞪視了!”

黎容淵的狼瞳隨著黎濤耳邊的“蚊子聲”偏向一側,眸中有殺氣一閃而逝,下一秒他望著虎視眈眈的士兵們,狼爪朝著這些被培養出來與死士無異的士兵凶狠掃去。

在謝閒和黎容淵的眼中,黎濤身邊簇擁過來的每一個士兵眉心間都紮著一絲顯眼的神力,這縷神力叫黎容淵作嘔。

黎濤自以為這些士兵是他精心訓練出來的精銳,可實際上他們會一絲不苟服從黎濤,卻是因為神力早就將他們同化成了一個個“神侍”,那種連靈魂都沒有保存、被磨滅掉了的神侍!

而黎濤本身那麼憎惡神魔,野心勃勃,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早被神明利用控製。

同時,謝閒與朝士兵撲上去的黎容淵默契十足,他僅站在原地,唇色淺淡,輕輕地一抿笑,便有肉眼看不到的**神力風般輕柔、快速地逸散,讓他的紫色眼眸幽深如漩渦運轉。

**最基本的權能——引誘!隻是這一回謝閒不再會受到任何來源於神格的反噬,他已徹底成為這部分神格的唯一之主!

**權能讓人恐懼之處在於操縱人心、操縱萬物,哪怕麵前隻是千絲萬縷的神力,但這神力的原主卻也是活著的神明生靈,那其便會受到**這一基本權能的引誘。

霎時間,舉起了武器的“神侍”士兵就身體僵住,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就在他們被引導的空擋,黎容淵的狼爪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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