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這……”他欲言又止:“你說的是分魂症?你今天沒去劍會?”

“剛去了回來。”觀溟如實道:“師尊說是他讓師兄隱瞞我的,還說隻有師兄才能治好我,讓我來問師兄。”

看這樣子,掌門師尊是打算讓他把這一切告訴觀溟了。

燭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徐徐道來:“大概是在白魚鎮的時候……”

他一五一十地說給觀溟聽了,還提到了兩個副人格的名字和性格。因為擔心觀溟吃起醋來沒完沒了,便將熒惑做的那些事一句話帶過,沒說得那麼仔細。

“就是這樣了,其實他們也就最近出現得比較頻繁。師尊知道你為這次劍會準備了很久,所以才會讓我暫時瞞著你,打算劍會結束後再跟你說。”

“師兄辛苦了。”

“知道就好。”燭方很滿意他這句話,氣也差不多都消了,警告道:“下次不準再那樣。”

觀溟望著燭方頸間的紅痕出神,沒有及時作出答複,而是又一次問他:“除了師兄說的那些,他們……真沒有對師兄做彆的麼?”

得了,這人還醋著呢。

“都說了,隻有親了幾次,還有用手……但那些都不是我主動和自願的,彆的就沒了。”燭方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完,挑眉仰頭看他:“你不信我?”

觀溟垂下眸子,握著懷中人的手:“信你。”

“真的信我?”

“真的信你。”

“那我要吃荷花酥,你去給我買。”

“好。”觀溟說著便要起身。

“等等,我沒說讓你現在就去。”燭方拉住觀溟的袖角,不好意思地望著那盒藥膏:“先給我上藥。”

霜雪居外。

澹如在門口徘徊了許久,見到一名灑掃弟子從裡麵出來,連忙走上前去。

灑掃弟子認得他,不待他開口便道:“二師兄今日不在,你有什麼事改日再來找他吧。”

“我不是來找二師兄的。”澹如手裡不知提著什麼東西,聞著挺香。他道:“大師兄在嗎?今天沒看見他去劍會。”

大師兄和二師兄此刻正如膠似漆,哪裡顧得上你。

灑掃弟子搖了搖頭:“大師兄也不在,你彆問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說完,關上霜雪居的大門,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澹如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眼剛從山下買的零嘴,慢慢轉身離開。

燭方並不知道澹如來過了,此時的他正趴在床上,一邊讓觀溟給他上藥一邊和觀溟閒聊。

藥膏清清涼涼,燭方的耳尖卻有些發燙。

“你以前有換過名字嗎?”燭方道:“熒惑說,他從出生起就叫這個名字。也就是說,你以前該叫做熒惑才對。”

提到那個副人格,觀溟悶著頭回答:“沒有。”

“沒有嗎?”

“也可能是忘記了。”

燭方忽然想起醫書上說的話,出於自我保護,患有分魂症的人會下意識地把過去的痛苦封存起來。這麼做會導致他們失去幼時的部分記憶,而這部分記憶的痛苦則由副人格替他們承受。

於是,燭方又接著問:“那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嗎?”

“小時候的事……”觀溟的手一頓,他很少提及過去,因為過去對他來說永遠都是白茫茫的,像霧氣一般,看不清也摸不著。“不記得了。”

“一點兒都記不起來?”

和醫書上描述的一模一樣。

“嗯。”觀溟點頭道:“一點兒都記不起來。”

原書隻說觀溟出身龍族,卻並未詳寫他的幼時經曆。

觀溟小時候究竟經曆了什麼?又是什麼導致他封存了那段記憶?

燭方不知道,觀溟也不記得,唯一了解觀溟過去的人隻有熒惑。

兩日過後,三宗劍會結束,靈山宗勝出。

這幾天風平浪靜,兩個副人格一次都沒出來過,燭方也跟著過了一段清靜日子。

直至翌日,掌門師尊找他們前去,讓他們二人送澹如回北荒鮫族。

表麵上這是交給他們的任務,實際上卻是丹衡的刻意安排,為的是讓觀溟找回那段被封存的幼時記憶。

隻有知道副人格的來源之處,解開觀溟的心結,才有治好分魂症的可能。

北荒之境,天地俱白。

作為八荒中最北的境域,北荒是個終年大雪紛飛且積雪不融的地方。

那裡盤踞有龍族、鮫族和蛇族三派勢力,三族各占一方,以龍族的勢力最為強大。

此行路途遙遠,從靈山宗出發,哪怕是乘坐日行千裡的法器,也需得花上個三天三夜。

抵達北荒邊境時,正值薄暮,頭頂的天空呈現出海底的顏色,入目之處則是一片深邃又廣闊的海域。

此海喚做溟海,是通往北荒的必經之路。以東為東荒,以北為北荒。海邊停靠著一艘艘高大的樓船,船帆被風吹得鼓起來,細小的雪花便落在上麵。

想要去北荒,必須坐樓船。

這些樓船看上去與尋常客棧無二,有的更大更寬敞,裡頭的裝飾陳設也更為精美。

“就這兒吧。”望著麵前的船身,燭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扭頭去問同行的兩人:“你們覺得怎麼樣?”

觀溟:“可以。”

澹如:“還行。”

外麵的風雪大了起來,燭方是鳳凰,所以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潮濕又陰冷的氣候。見他們都沒意見,便向離得最近的那艘樓船走去。

這一路上他都在裝睡,時不時地瞄一眼另外二人,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眼神交流。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沒有。

反倒是澹如總愛偷偷打量他,那樣子好似要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他仍頂著白憐的麵孔,目光卻變得比從前更深沉一些。

這次劍會比試澹如表現得還不錯,兩宗的入門弟子幾乎都敗在了他的劍下。但他像是揣著什麼心事,即便贏了也沒多高興。

三人進到樓船內,觀溟走在前麵率先付了兩間房錢。

見他還剩有這麼多靈石,燭方在邊兒上抱手看著不說話。

樓船夥計帶他們去了各自的客房,人後腳一走,房門便關上了。

燭方笑眯眯地打量著觀溟,目光一滑,落在他的錢袋上:“那些靈石哪裡來的?”

觀溟不知他這是何意,頓了一下回道:“都是師兄上回給的。”

自從二人結為道侶後,觀溟的所有財物都歸燭方保管,每個月的靈石也由燭方給他。

“上回給的?”燭方自是不信,坐在桌前給自己斟了杯茶,複問道:“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一顆靈石都沒花?”

觀溟麵不改色地錯開視線:“嗯……”

“那這個呢?”燭方攤開手心,亮出上次差點被重台用掉的那顆靈珠:“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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