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晚來風雨七(1 / 2)

“晏行寂,我是司黎!”

在懷中的女子將要碰到他的時候,他的耳邊驀地響起熟悉的聲音,像是穿透了一切虛無來到身前。

可身前的人卻還在勾著他的脖頸,“阿寂……”

不,不是真的!晏行寂猛地推開了懷中的人。

“阿黎”跌坐在地,驚楞地看著他: “阿寂,你為何……”

晏行寂閉眼不再看她。失去的記憶迅速回來。他與阿黎跳入了幽冥鬼域的禁地,隨後……他便看到了這些。

這些都是假的。

他與阿黎早已不複當初那般好,這一切都是幽冥鬼域搞出來的假象。

倘若那“阿黎”方才真的坐下去,他真的沉迷於這場大夢之中,他幾乎能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他會永遠分不清現實虛妄,被假的阿黎操控神智。

耳邊兩道一模一樣的聲音在相互盤繞。

“阿寂,你看看我啊……”

“晏行寂,醒醒!”

“阿寂,我是阿黎啊……”

“晏行寂,我是司黎!”

阿黎,阿黎。

司黎,司黎。

司黎才是他的阿黎。

情潮洶湧滾燙,他渾身都要爆炸了,緊閉著眼,額上滿是青筋。

“晏行寂,睜開眼看我!”

阿黎!

他驀地睜開了眼。

眼前模糊的視野漸漸分明,他瞧見一張明豔熟悉的臉。“阿黎……”

司黎瞧見他醒來後,忽地便鬆了口氣,連忙上前準備扶起他。

可手剛觸碰到晏行寂的胳膊,一股猛力朝她撲來,她的脊背狠狠砸在地上,還未反應過來,身前的人胡亂的吻便如雨滴般落下。

他意識不清,體內洶湧的情潮讓他隻想壓著她狠狠訴說著那些見不得人的愛意。

青年的力氣太大,以一種完全掌控的姿勢將她壓製住,像是瞬間被打開了閘門,唇齒間的糾纏澎湃激烈。

她一時不察,防守節節敗退。

她抵著晏行寂的脖頸,使勁將他往外推。可突然,手下傳來軟膩的觸感,似乎有生命一般還在蠕動。

司黎顧不得

晏行寂的失控,忙將手上那東西抓出來。那是個細小的蟲子,通體是鮮豔的紅色,在她手上使勁地掙紮著。

情花蠱蟲!

這禁地有情花蠱蟲!

司黎自然是知道這是何物,情花蠱蟲稀有,是巫蠱一族研製出的用來控製人的蠱蟲,多生存在泥沼之中,但事實上修真界已經很少見了。

是人都會有情/欲,隻是或多或少罷了,情花蠱便是無論有多少欲念,都會放大無數倍,讓人沉浸其中,看到最想看的畫麵,得到最想得到的東西。

蠱蟲會在主人沉迷欲/望不可自拔之時一寸寸侵入宿主心脈,屆時……將會淪為毫無意識隻被蠱蟲操控的傀儡。

晏行寂的脖頸下正在蠕動的……赫然是情花蠱!

他不知何時被情花蠱蟲咬了!

"唔 晏行寂……"

她方掙開一點,話剛說了一句,身上的青年就掐著她的後脖頸再次覆上。她真的……好想給他一巴掌。他在咬她!屬狗的嗎!

唇齒間的隱痛讓她不由得紅了眼,抵在他身前死命推著她,靈力剛想要往他身上打,卻瞧見青年蒼白帶著冷汗的臉,和緊閉著垂下來的長睫。

她的靈力生生收回去。晏行寂的傷方好,不能這樣。

隻是愣神的一息功夫,她被迫掐著脖頸揚起臉吞咽,青年粗重的喘/息和急切的吞咽在耳邊響起,近在咫尺。

在他控製不住力道,磕碰到她的唇瓣,司黎忽地痛的出聲,血腥氣在唇齒間蔓延。一滴淚水在瞬間被磕碰出來,順著彙入兩人廝磨的唇瓣,鹹澀的味道混著血腥氣,晏行寂忽地頓

住。

司黎找準空子側身一滾,從他的桎梏下脫離出來。

她喘著氣看著眼前雙目猩紅緊皺眉頭的青年,那素來清冷淡漠的人像是墮魔一般,臉上的豔色令她不敢多看。

“晏行寂,你中了情花蠱。”

晏行寂的識海滾燙,清楚地聽到司黎說他中了情花蠱。

可他無法逼出那蠱蟲,他的經脈此刻寸寸逆行,沸騰的靈力讓他無法思考。蘇醒處像是要爆炸一般,他想要觸碰她,親吻她,占有她,感受她。

但尚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傷害她。縱使是身死,也不

能傷她。

他緩緩爬起身,踉踉蹌蹌地朝外走去。

他不知這裡是哪裡,隻能無視身後人的呼喊一路朝前狂奔,要跑到傷害不了她的地方,要給她足夠的安全。

他不知跑了多久,終於跌坐在地,內裡瘋狂滋長的□□幾乎將他淹沒,沸騰,燃燒,一點點將他摧毀殆儘。

“阿黎,阿黎……”

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尚存的理智在一點點瓦解,等到徹底消散,他便會成為一個隻被欲念驅使的怪物。

他不要那樣。

一柄長劍懸浮在虛空之中,本命劍的悲鳴響徹空寂。在他的操控下,長劍直接穿透他的臂膀,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回歸一些。

他一遍又一遍,將白衣割破,血水汨汨流出,徒勞地掙紮著。他一次又一次,看自己的意識回歸,又在瞬間瓦解。

斂鏡淒厲地鳴叫著,卻掙不脫主人的操控。司黎趕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般令她瞳孔一縮的畫麵。

晏行寂在……自殘!以自毀的方法與情花蠱作鬥爭!

在那長劍要往晏行寂心口去時,司黎飛奔向前,卷星出鞘攔在晏行寂身前。“晏行寂!住手!”

察覺到司黎的聲音,晏行寂茫然抬首,斂鏡脫離主人的強硬控製,急忙飛回劍鞘之中。

而青年仰首看著蹲在身前的女子。

她周身似乎散發著微光,五官明豔動人,令他產生一種恍惚感。他周身冰涼,但經脈卻在灼熱沸騰,內力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令他顫抖。

“阿黎……”

晏行寂白衣被血水沾濕,那蠱蟲不斷在他皮肉下湧動。司黎咬了咬牙,方才若不是她趕來,斂鏡直接就穿透了他的心臟。

這個瘋子!但無人知曉,她垂下的手……竟有些顫抖。

“阿黎,我難受………阿黎……”帶著血水的手輕輕抓住她的衣裙,紫色的衣擺上瞬間印上一個血印。

青年無知無覺,抬起霧蒙蒙的眼睛看著她。

司黎對上他的目光,瞳色緩緩沉下,眼見他的意識有些瓦解,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布下結界隔絕四周,順勢推倒晏行寂,跨坐在青年勁瘦的腰間,隨後解開了他的白袍,纖細的手順著探入。

“晏行寂

,我幫你這一次,經脈穩定後你必須得給我清醒過來將蠱蟲逼出,你聽到了嗎!”

溫熱的手覆上去,青年在一刹那揚起了脖頸,纖長的睫毛輕顫,下頜繃緊,眼尾帶著情濃的豔麗。

司黎的臉滾燙的要命,卻還是生澀地幫著他,周圍逐漸響起低沉沙啞的聲音,克製壓抑。

司黎耳根一陣酥麻,幾乎不敢看他,緊閉著眼抿緊唇瓣。然而欲壑難填,下一秒她被壓倒在地,青年覆身上來。

司黎擰眉: "嘶,不許咬!"

她一用力,晏行寂悶哼出聲,卻還是一下下親著她的耳根。“阿黎,寶貝,我難受……”“幫幫我,幫幫我……”

他的精神仿佛被分裂,在她的動作下是極致的癲狂,可這遠遠不夠,還有更加難平的情潮。她是他的痛苦源泉,是他的解藥,也是他的毒藥。

他開始自取,修長的手解開她的係帶,溫涼的手探入靈活地解開了小衣。司黎閉著眼,咬牙忍住自己給他一巴掌的心。卻也默認了他蹬鼻子上臉的舉動。

情花蠱已經快蠶食到晏行寂的心脈,她沒時間與他玩你推我拒的遊戲,必須想辦法讓他儘快恢複神智,將情花蠱蟲逼出。

在不知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更長,久到司黎已經麻木到酸軟無力,任由他自己索求,像個小狗一樣亂啃。

耳邊的呼吸逐漸激烈,青年的頭微揚,眉心緊皺,喉結滾動。

司黎眼眸一亮。與晏行寂夫妻那些年,她當然知道這代表什麼!

果然下一刻,溫熱傳來,空氣中隱約透著一股頹靡的氣息。他身姿顫抖,烏黑的眸子潰散,神情茫然無措,腦袋垂在她的脖頸處。

她送他去極樂,救了他一命。

司黎推了推他, "沸騰的經脈暫時被壓製了嗎,晏行寂,快點催出情花蠱蟲,不能耽誤!"晏行寂不動,隻噴灑在脖頸處的一股股灼熱的氣息證明他還活著。

司黎擰眉,又推了推他, "你快點催出蠱蟲,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青年沙啞的聲音響起, "好……"可他並未從她身上起來,直接便催動靈力,一點點將那蠕動的蠱蟲逼出。

司黎側首看見了他青筋凸起的額頭

,以及緊擰的眉頭和冷汗。

那蠱蟲吸附在經脈中,一點點逆著經脈將它逼出,是極為痛苦的一件事,堪比上次他為司黎修補經脈。

她並未打擾他,安靜地看著他一點點將那蠱蟲逼出。直到那蠱蟲順著破開的傷口而出,司黎一把捏住了它,毫不留情地用靈力碾碎它。

情花蠱終於解除,晏行寂卻仍埋首在她脖頸處,灼熱的呼吸順著噴灑在肌膚上。

司黎鼻息間都是他的冷香,隱約帶著絲豔糜的氣息。她推了推他: “晏行寂,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