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求情(2 / 2)

晚上繼續在這裡跪著也於事無補,反而可能惹得真宗皇帝厭煩。

左思源掂量了一下,顫顫巍巍地按著膝蓋起身,老淚縱橫地握住管洪的手痛哭流涕道:“臣教子不嚴,縱陛下憐憫 ,臣也實在是無顏麵見陛下了……臣這就走,這就走。”

管洪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從左思源的轄製下抽了出來,微微笑著,冷不丁地提醒了左思源一句:“左大人如果日後真見著了陛下,還是最好改改自己的口風,不要張口閉口就提起那件事。”

“五殿下年紀小,被先前那事倒足了胃口,如今宮中禁提相關言語,先前秦老大人一個話說不應,都叫陛下直接撂了臉子,差點都降罪了。”

左思源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隻覺得胃裡沉甸甸的,隱隱有種這回真要邁不過去了的不詳感。

管洪這一提醒,一算是結了他們二人往日的情分,二也是真不想眼看著左思源去觸黴頭。

——畢竟觸完可能倒黴的不隻他一個。

這幾天真宗皇帝被相關之事惹得大動肝火、發作了好幾回,他們這些近身服侍的日子都不好過,都快形成一聽到長樂宮消息、一看到五殿下過來就要謝天謝地大呼慶幸的條件反射了。

所以管洪說完,自覺自己已經仁至義儘,也並不想再與左思源多呆,隻留了一個小黃門盯著,囑咐了務必在宮門落鑰前“送”左大人出宮,就揮揮衣袖走人了。

左思源沉著臉回到家中,憋了一路的脾氣再無法按捺,叫人捧來熱水洗了足足十二遍手,冷著臉把一直在外麵兢兢業業候著的左靜然叫了進來。

“當晚之事,在場的都還有誰?”左思源隱隱意識到自己這回應該是被人在背後捅刀子了,若是沒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真宗皇帝不可能對他突然就厭惡到這地步。

左思源就琢磨著,這其中或許還有什麼他並不清楚的事情發生了。

左靜然一五一十地將當日在場之人報了一遍。

“梁任,梅敘,秦岱,還有東宮裡那個姓莊的小子……”左思源在四人中權衡挑選了一番,皺眉勉強道,“秦岱就算了,他那個臭脾氣,東宮那邊暫且放著不管,你收籠一下我們目前在洛陽所有能拿得出手的,趁夜隨我去拜訪一下梁府與梅府。”

但事情到此也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轉機出現,梁任可能先前直接囑咐過門房,左思源的人和東西連梁府最外麵大門都沒能進去。

梅敘那邊倒是好了一點,他在戶部尚書的位子上天天為了各項財政支出與四方扯皮,迎來送往習慣了,沒有像梁任那般把事情做的那麼絕,倒是迎了左思源到花廳喝了一盞茶,但東西半點沒收,言談間也是滴水不漏,半點能用的消息都沒有打探出來。

就這麼來回折騰了兩次,夜過了大半,天又要將將亮了。

左思源倦怠地按按眼角,估摸著自己今天去明德殿前,可能還是要白白跪上一整天,但不去又不行……臨走前,左思源最後囑咐左靜然:“待天明後,你收拾得體,正式給秦國大長公主府送張帖子,去親自麵見福寧郡主。”

“她是五皇子的未過門的正妻,據聞二人情分也相當深厚……你若是能在她這裡鬆動出個口子來,求得親自見上五殿下一麵,事情也還未必就徹底沒有轉機了。”

——福寧郡主雖然輩分高,但畢竟年紀輕,家中如今又沒有長輩在,左思源親自過去不合適,讓左靜然出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了……其實最好的選擇,該是叫左靜然的長姊來出麵交際,隻是現在時間怎麼也不允許。

“如果福寧郡主也避而不見,或是無意插手引薦,”左思源捏了捏眉心,沉默了足足有半刻鐘,才緩緩下定決心道,“那你就再重新收拾,去鄭國公府拜訪一趟吧。”

——隻是這樣一來,他們左家就相當於與長樂宮徹徹底底撕破臉了。

無論是鄭國公府與當年的“瑞王”封號,還是鄭侯與柔嘉公主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糟心舊事……以往的日常交際倒還無妨,但一旦左思源選擇在這件事上求助於鄭家人出手,那必然是會把長樂宮母子得罪個透透的了。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左思源也實在不想選這個下下之策……但如今還擺在他麵前能剩下的選擇也確實不多了。

第二日果然還是與左思源預料所差無幾,真宗皇帝連接晾著叫他跪足了整整兩個白天,裡子麵子全丟儘了,左思源身心疲憊地回到府上,左靜然也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得轉來轉去。

“伯父,”左靜然一看左思源回來,連忙迎了上去,語速飛快道,“福寧郡主與鄭國公都沒有接我們的帖子……但是有一個人約了您今夜相見。”

左靜然看著左思源漆黑如鍋底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補上了最後兩個字:“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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