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分手(2 / 2)

穿成寵妃之子 洛陽有梨 10085 字 4個月前

也就是對北之戰的敗局之後,從此,大莊再無虎威軍越氏之名。

而楚襄侯府卻是蒸蒸日上、日益炙手可熱,最後都到得讓第一世的女主鄭惜寧可棄了皇帝給賜下的她與男主七皇子的婚事,也要汲汲營營,嫁給楚襄侯府嫡長子陸愷武的地步。

當然,那陸愷武小時候都能為了榮華權勢鬥膽謀劃想去調戲昭樂公主裴其姝,如此惡劣德行,後麵女主鄭惜嫁給了他,自然也得不了什麼好果子吃……一生悲苦,在七皇子登基那日,不平不忿,氣急攻心,吐血而亡了。

是而,裴其姝想到這裡,不待五皇子開口,當即表示:“哥,你過去一起聽聽吧,這是正事!”

“正事也不急於我送你這幾步路的,”五皇子驚覺自己失策了,有種莫名被人拿著大義搶占先機的不爽感,低低嘟囔著衝裴其姝小聲抱怨道,“再者,正事也不見他方才有多著急啊……”

——要不是由東宮太子扯著攔著,五皇子早送裴其姝到宮門前了。

剛才拉著人不讓走叭叭叭扯廢話的時候,怎麼不想著北邊有亂、兵部正等著著急呢?

他這倒可真是“按需著急”了,五皇子不無鄙夷地微微冷笑著想道。

“是就這幾步路,所以我可以自己走!”裴其姝心裡本就煩躁,再經東宮太子適才提醒,驀然想起了近在眼前、迫在眉睫的對北之戰,一時更是心神不定,慌亂躊躇,隻不耐地直接揚聲喊道,“左靜然!”

一直默默隱在後麵當透明人的左靜然連忙躬身應道:“臣在。”

裴其姝對他使了眼色,簡潔道:“我們走。”

這下五皇子反倒不好說什麼了,眼睜睜地看著裴其姝與左靜然辭彆眾人後離去,便也轉身跟著東宮太子一行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半路上,還不忘微微笑著主動與東宮太子假惺惺地感慨道:“也是,他們兩個小夫妻,新婚裡蜜裡調油的,肯定不喜歡老有外人跟著……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太沒有眼色了。”

東宮太子麵無表情,直視前方,唇角緊繃,不發一語。

梅敘硬著頭皮尷尬地嗬嗬笑著打圓場道:“兩位殿下都很疼愛公主殿下啊……”

“倒也不全是,我那主要不是疼她,我是怕她,”五皇子非常做作地用一種保證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調,與梅敘“竊竊私語”著說小話道,“梅大人是不知道,本王那妹妹,脾氣凶得很,她把眼睛一瞪,本王就登時嚇得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了。”

“也就是靜然脾氣軟,性子柔,能順著她,倆人才能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

“五弟這話,”東宮太子忍了又忍,忍無可忍,輕聲打斷,綿中帶刺道,“孤聽得覺著可笑。”

“她是我大莊的昭樂公主,”東宮太子麵無表情,微微嘲諷道,“這宮裡,隨便找一個宮人太監來,對著她,都是莫敢不從、莫敢不順。”

“那不一樣,”五皇子亦微微笑著柔聲反駁道,“宮人太監,那是能和主子躺一張床上睡覺的情分麼?”

東宮太子心口一窒,眸底驟然一寒。

“哦,臣弟差點忘了,”五皇子作出一副後知後覺,恍然大悟的模樣來,眼底含著一抹冷然,微微笑著道,“太子殿下至今尚還未曾大婚,恐怕對這其中的差彆,感悟不深……說起來,翻過年,您也要二十有二了,父皇都不催催的麼?”

東宮太子與五皇子兩邊你來我往、綿裡藏針地幾番交鋒,符筠生有些受不住,小心翼翼地放慢了步子,落到了後麵,與同樣受不了前麵僵凝窒息氣氛的莊晗撞了個對臉。

“你說,殿下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符筠生小小聲地與莊晗抱怨道,“與五皇子鬨了快一個月的彆扭,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現在都還沒有說開,兩個人說話都……杠著犟起來,沒一個願意先退一步了般。”

“說是與那邊的感情不好了吧,但昭樂公主回宮,他又巴巴地跟到了城門口去……剛才還一直盯著人家的臉看。”

——畢竟都是已經成年的兄弟姐妹了,又多年未曾見過……東宮太子方才的眼神,在慣於謹守禮法的符筠生看來,未免略顯失態了。

“多半是因為五皇子與昭樂公主長得太相像吧,”莊晗心沉如水,但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先替東宮太子含糊敷衍了過去,隻淡然地反問符筠生道,“兩位殿下長得那麼像,難道你就不好奇,想看看到底有什麼分彆麼?……剛才一直盯著昭樂公主臉上瞧的,又不是隻有我們殿下一個。”

“是,還有你,還有那些年輕後生們,”符筠生嫌棄地瞧了前麵某群人一眼,撇了撇眼,不無鄙夷道,“不過他們是瞧人家公主殿下長得好看吧……不過,太子殿下肯定不是那種人。”

莊晗扯了扯嘴角,心中萬千雜緒飛過,敷衍地衝符筠生笑了笑以表讚同,心中卻一時都不免羨慕起他這些腦子一根筋的同僚的。

但倘真要說到“腦子一根筋”,符筠生肯定會表示:你莊子期可閉嘴吧,咱們東宮裡,最一根筋的是誰還用說麼?

有越啟在,舍他其誰?哪裡輪得到他符筠生。

而果不其然,一行人剛到宮中慣常議軍政大事的偏殿,兵部眾人迎過來,裡麵就有越啟一個。

而越啟也從來沒有讓旁人對他的固有刻板印象失望過,與東宮太子見過禮,正經話還沒有說兩句,一見到莊晗,先哈哈大笑,高聲調侃他道:“莊子期,你猜我剛才見著誰了?”

“我見著我小姑父的親妹妹了,”越啟不等莊晗給他使眼色,先一步大聲公布了答案,“就是原先定給你的那位公主殿下……如今人家已經嫁人了哦,你媳婦沒了,哈哈哈,你媳婦沒了!”

莊晗麵色鐵青,一時直接拔劍捅死越啟這個傻缺二愣子的心都有了。

東宮太子緩緩地,緩緩地撩起眼皮,麵無表情地朝著莊晗的方向望了過來。

“你閉嘴!”莊晗當機立斷,麵色寒厲地嗬斥越啟道,“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這裡沒人把啞巴!……公主深閨清譽,豈容你我隨意議論敗壞!”

越啟不意莊晗突然發作,嚇得肩膀一抖,再看看在場眾人的臉色,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玩笑開得有些過了頭。

“小,小姑父,你,你不會真生氣了吧,”越啟尷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覷著五皇子的臉色,卑微乞求道:“我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彆介,我錯了,諸位給我個麵子,就當是剛才什麼也沒聽到……千萬,千萬都彆往心裡去。”

五皇子輕輕按住越啟的腦袋,麵容平靜,眼底發涼,微微笑著,柔聲吩咐道:“給本王找份針線來,就掛在越小將軍身上……再有下次,說一個字,給他縫一針到嘴上去。”

宮人不敢敷衍,恭恭敬敬地真奉了一份針線上來。

五皇子親手給掛到了越啟的身上去。

越啟這才意識到對方不像原來一樣、僅僅隻是再跟他開個說說而已的玩笑了。

越啟被五皇子瞧得莫名心底發寒,之後的整場議事下來,都規規矩矩、安分守己,不該說的字半個都不敢多說了。

偏殿的燈亮了大半夜,最後眾臣告退時,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東宮太子從宮裡出來時,已經累得身心俱乏、眼角微微發紅了。

裴其姝半夢半醒間在床上翻了個身,總感覺身上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驀然一睜眼,正正對上床邊人的清雋疲憊的側臉,心頭霎時一驚,繼而又是一懈。

“你,”裴其姝呆呆地爬起來坐定,怔怔道,“你怎麼來了……”

“想看看你,”東宮太子微微俯身,輕輕地親在裴其姝的嘴角,神色平靜道,“就過來了。”

裴其姝閉了閉眼,放縱了東宮太子的這個吻。

一時也不想去問她這公主府裡的防衛,於對方而言,是不是形同虛設了。

隻是——

“裴明昱,”一吻畢,裴其姝閉著眼睛,都不敢睜眼去瞧身上人的臉色,隻輕輕地開口,緩緩道,“我們……這樣不行,要不還是算了吧。”

東宮太子低低地笑出了聲,捧起裴其姝的臉,柔聲反問道:“‘算了’是什麼意思?”

裴其姝答不上來。

“是‘分手’的意思麼?”她說不出口,東宮太子乾脆替她說了,從容笑著道,“我原還以為,你至少會先等等問完我北邊的事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