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選擇13(1 / 2)

重生八次後 飛奔的橘子 15059 字 4個月前

“這次是來真的……我要拆夥!等於燈醒了,非把這裡攪和個天翻地覆不成!讓我走,彆攔我……”

於燈被驚人的吵鬨聲吵醒,他在熟悉的房間醒來,盯著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幾秒,依稀聽見外麵的聲音還在繼續。

“不是,咱們有仇還是怎麼的?看我被於燈搞死你們很期待是吧?”

崔杭的聲音?他在跟誰吵架?為什麼還提到了我?

於燈看了眼臥室門,房門悄無聲息的敞開,將客廳的景象映入於燈眼中。

崔杭坐在桌前,奮筆疾書,宛若精神分裂般,一邊寫一邊自己跟自己吵架——還吵的不可開交。

幾乎是於燈的視線一落到對方身上,崔杭立刻就停下動作,扭頭看於燈。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幾秒,崔杭抄起桌上的東西,起身就往外跑。

???

於燈迷茫且不解:“你在乾嘛?”

崔杭扯了扯門把手,門把手在於燈的注視下,堅強的固定在原位,死守著大門。

兩股力量不住碰撞,試圖分辨出勝負。但在那之前,柔弱的門把手不堪其辱,率先在過激的力量碰撞中粉碎,粉末洋洋灑灑的漂浮在空中,猝不及防的糊了崔杭一臉。

就宛若之前那一幕。

對抗的力量消失了,崔杭僵硬在原地,不複言語。

於燈從床上坐起,靠著身後的枕頭,在對方這一連串的舉動下,生出糟糕的猜測。

“發生了什麼?”燈光在於燈的問句中閃爍,好似下一秒就會轟然爆炸:“黎以和薑撫呢?”

崔杭僵硬的扭頭看另一扇緊閉的門。

於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緊閉的臥室門在他的視線下開啟。薑撫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如果不是微弱的心臟起伏,證明他還活著,幾乎會被人錯認為是一具屍體。

於燈暫時顧不上擔憂薑撫,眉心不住跳動,讓他有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黎以在哪。”

燈管瞬間爆裂,空間內響起一連串爆炸聲,除去燈管之外,顯然還有某些東西在於燈無法控製的憤怒中粉碎。

“我再問你一遍,黎以!在哪!”

崔杭沉默的看著他,在無聲中傳達著安慰以及默認。

於燈闔眼,疼痛感無比強烈的襲來,讓他喪失了話語的能力。

“你先冷靜下來。”崔杭將他的神情收入眼中,認命的朝他走去:“我才能跟你解釋發生了什麼……”

“停在那。”於燈撩起眼,目光紮在崔杭身上,讓他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他站在客廳中心,距離於燈無比遙遠,距離逃跑的大門無比接近。

“看在之前那點交情上,給你留條路。”一條逃生的路。

於燈雙手交叉握在胸前,他體內的血液急切湧動著,像是在尋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現在,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崔杭瞄了眼不遠處的大門,張了張嘴,話語還沒出口,就被於燈打斷了。

“不用解釋,用圖像。”

崔杭推了推眼鏡,閉上嘴,身後緩緩浮出於燈熟悉的場景。

圖像憑空浮現,不依托任何存在,就恍若那一幕真切的在他們眼前重現。

熟悉的存在從虛空中睜開了眼,借由於燈的軀體,望向這個世界。

一切存在在他麵前臣服,一念間,萬物消弭。

命運女神的消弭並不讓人意外,雖然於燈還未確定“他”究竟是誰,但他能確定一點,“他”的尊嚴不容冒犯。

就如同在上一次被對方毫不猶豫粉碎的宇宙意誌一般,對方這樣做不是因為他跟宇宙意誌有仇,僅僅是因為對方冒犯了他——哪怕對方的初衷是為了“他”。

薑撫的遭遇也並不讓人意外,畢竟“他”已經這樣做過了一次——顯而易見,“他”格外不喜歡薑撫。

於燈的視線緊跟著“他”,看著“他”將目光落到黎以身上,看著黎以說出那段話,看著黎以迎來最終的結局……

“冷靜!”崔杭提高聲音試圖安撫於燈。

室內拂過一陣微風,從不知來處而來,帶來幾分微弱的光芒,照亮於燈身側,亂七八糟的家具一並懸浮在空中,欲墜未墜。

於燈垂著眼瞼,將闔未闔,絮亂的能量在他周身暴走,泛起小小的漩渦,好似下一秒就會釋放出藏在漩渦後的凶獸,將一切夷為平地。

“黎以,在哪。”於燈的聲音響起。

崔杭瞄了眼身後的門,不退反進,朝於燈的方向走了幾步。

暴躁的能量瞬間猛漲,將他拒之門外。

崔杭在能量即將爆發前停下腳步,分外平靜道:“人死如燈滅……”

於燈撩起眼看他,他眼眸本就極黑,此刻幾乎深不見底,吞噬著來自外界的光。

“薑撫沒死。”

“他們不一樣。”崔杭朝前走了兩步,在洶湧而來的警告中,停下腳步:“黎以是人類,太過渺小甚至無法在死亡麵前留下一絲痕跡的人類。”

他覷著於燈的神情,感覺對方躁動的能力似乎平穩了些,試探的又往前走了幾步,邊走邊解釋:“就算是我,也做不到讓徹底死亡的存在起死回生。”

他成功進入了於燈的臥室。

於燈的注意力卻不在崔杭身上,他的視線停頓在仍在繼續播放的圖像上,珠子在“他”手中融化,“他”扭頭看向於燈,視線從記載過去的圖像中蔓延,精準落到了於燈身上。

過去與此刻,位於不同時空的他們再次對視。

“他”平靜的注視著於燈,過於廣袤的眼中包容著整個宇宙,於燈在他眼中渺小的幾不可見。

熟悉的疼痛和啃噬感襲來,於燈咬牙繼續與他對視,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模樣,但大抵跟對方比起來,是毋庸置疑的相形見絀。

他們的對視中斷於突然消失的畫麵。

對方一消失在於燈麵前,於燈如蒙大赦,方才凝聚的氣勢立刻消退,宛若經曆了一場艱難且沒有獲勝的戰鬥般,汗如雨下。

他彎下腰,大口喘息了起來,從岌岌可危的空氣裡呼吸著足以支撐他的氧氣。

崔杭旁觀著這場從一開始就差距明顯的對峙,直到於燈狼狽的彎下腰,才上前幾步,走到床邊,遞了包餐巾紙給他。

於燈停下深呼吸,仰頭看他,濕漉漉的頭發凝結成一縷一縷,搭在額頭,難得的狼狽。

“嘴上。”崔杭朝他示意了下嘴唇,將餐巾紙往前遞了遞。

於燈伸手接過餐巾紙,抽出幾張,蓋在嘴唇上,鮮血瞬間染紅了紙,隨之而來的是幾乎無法察覺的疼痛——比起體內狂歡般的疼痛,這點小傷口,實在很難引起於燈的注意。

這是崔杭第一次看到對方如此狼狽,當然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此刻的於燈,失去了最為重要的友人,又被過於強大的存在碾壓到毫無還手之力,汗水浸濕了衣服,鮮血粘結在唇邊,他一無所有,下一秒就會徹底崩潰。

孤身與世界為敵的凡人,最終一敗塗地,被世界所遺棄。

我不喜歡這種悲情故事的結局,崔杭想。

他手指微動,能量波動還未泛起,就被於燈一個眼神泯滅。

哪怕於燈這般狼狽,但他抬眼看向崔杭時,目光裡依舊透著足以剮下血肉的鋒芒,有著質疑一切存在的銳利。

“什麼都不要做。”於燈盯著他,每個字都恍若從肺部深處吐露,緩慢且有力:“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

崔杭神情動了動,於燈收回目光,半垂眼簾:“你那是什麼表情?有點惡心。”

“你沒事吧?”崔杭儘量放緩語氣,避免刺激到對方:“冷靜下來了?”

“我沒事,我很冷靜。”於燈盯著虛空,語速緩慢:“你還能好端端的站在我麵前,就足以證明我的冷靜了。”

崔杭喉結微動,為自己辯白:“你先聽我解釋……”他停頓了下,見於燈沒開口,有些疑惑:“你……不想說什麼?”

“解釋吧。”於燈從劇烈的疼痛中緩過了神,他軟趴趴的倒回床上,注視著始終不變的天花板,平靜道:“趁我現在過於冷靜的時候。”

“你看起來不太好……”崔杭手指微動,能量泛起波瀾,又瞬間消弭。

“我說了,什麼都不要做。”

崔杭解釋道:“我就是想幫你緩解下疼痛……”

於燈沉默的注視他,直到崔杭自己閉上了嘴,才懨懨道:“解釋吧。”

我要解釋什麼來著?崔杭回憶了下,才重新串聯上思路:“我跟他不是一夥的,我絕對沒想過要殺死黎以。”他停頓了下:“事實上,你真正的敵人也不是我們。”

“你就是想解釋這個?”於燈:“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能繼續對話?”

“如果我覺得你是敵人的話,此刻這裡就不會什麼都沒發生了。”

崔杭有些意外:“你知道?”

“你沒多少時間了。”於燈提醒對方。

於燈看起來異常冷靜,方才發生的一切似乎沒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但越是這樣,情況就越嚴重,畢竟死掉的可是黎以。

甚至不需要用語言描述對方的重要性,隻需要提起這個名字,所有認識於燈的人就會恍然大悟,黎以的死亡對於燈來說究竟有多嚴重。

“你接下來怎麼打算?”

於燈用視線描摹著天花板的紋路,聽到這個問題,將視線落到崔杭身上:“當然是報仇。”

理所當然的答案。

崔杭在意的是接下來的兩個問題的答案:“怎麼報仇?跟誰報仇?”

於燈盯著他看:“這個問題,取決於你。”

這次換崔杭沉默了。

於燈聲音極輕,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但這些沒妨礙他主導現場的局勢:“我需要一個解釋。”

崔杭推了推眼鏡,皺著眉,尋覓著拒絕的措辭:“不是我不想解釋,主要是……”

他看了眼於燈,於燈示意他繼續:“主要是什麼?”

崔杭卡了殼。

“給我一個解釋,然後我來選擇,怎麼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