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了一會兒, 兩人都氣喘籲籲的,朱瑄身上出了汗,摟著金蘭躺下。
天氣涼爽,床帳裡卻熱得火烤一樣,他抱著她親了一會兒, 道袍衣襟散開, 細滑的織物摩擦皮膚,她身上很涼。
甜食房剛做好的水酪大概也沒有這樣的光潔細膩, 更像摻了山楂、棗泥的鴛鴦糕。鴛鴦糕一半雪白,一半淡紅,分界處有一層殷紅的果醬,酥軟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嫣紅, 脂凝暗香,豐盈滑膩。
他的吻落在她微露淺紅的臉龐和脖頸上,身體漸漸亢奮了起來他不是重欲之人, 不過娶了她之後病了一段時日,最近才開始, 摟著她的時候自然難以自持。
人欲無窮,食髓知味。
片刻後, 朱瑄驀地鬆開金蘭,平息了一會兒後, 輕聲問“沒碰著傷口吧”
她今天騎了太久的馬, 腿擦傷了, 王女醫給她開了傷藥。
金蘭紅著臉搖搖頭, 躺在朱瑄的臂彎裡,看到他額前晶亮的汗珠,心裡一軟,雙手輕輕攬住他的脖子坐起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櫻唇靠近他耳朵,輕輕朝他吹氣,如柳風輕拂,手指輕輕他的頸子,低聲說了幾個字。
朱瑄一僵。
金蘭抱著朱瑄,自己還忸怩著呢,忽然發現他身上發起了高熱,脖頸滾燙,像燒著了的火炭一樣,熱度灼人,她嚇了一跳,鬆開手,然後呆住了。
接下來,她杏眼圓瞪,驚詫地目睹了朱瑄那張清秀俊逸的麵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得通紅的整個過程。
他渾身發燙,臉紅得能冒出絲絲青煙,幽黑清冷的雙眸也氤氳了幾分情意。
就像這是第一次
金蘭恍惚覺得仿佛能從朱瑄身上看出一點少年人的無措,他總是鎮定從容,深沉淡然居然也會無措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越想越覺得好玩,笑著仰倒在他腿上,拉住他的手掌,輕輕咬一下他纖長的手指,“五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不矜持了”
朱瑄輕輕咳了一聲。
她平時乖巧柔順,善解人意,但一看到他害羞就俏皮起來了,一邊努力保持矜持,一邊又格外大膽,他強勢一點的話,她會乖乖地配合他,他稍稍露出一些羞窘之態,她馬上輕浮,追著他取笑,逼得他發了狠,她又撒嬌討饒。她喜歡看著他,觀察他的反應有次他蒙住了她的眼睛,她掙了半天掙不開,一直裝模作樣地假哭,他又氣又笑,隻好把係帶解開了。
她不是不矜持,而是一麵矜持一麵又要招惹他。
朱瑄抽走被金蘭咬得刺痛的手指。
金蘭就喜歡看他害羞的樣子,笑得雙眸彎彎,渾身發抖,顫啊顫的,顫得床帳前的金絲香花球也跟著輕輕晃動。
朱瑄看她一眼,捉住她扭來扭去的肩膀,緊緊按住,低頭吻她,她調皮地輕輕咬他,他捏住她下巴,吻得更激烈。
抱著鬨了一會兒,金蘭扯動傷處,哎喲了一聲。
朱瑄立刻放開她,眉頭輕蹙,瞥她一眼“彆鬨了疼的人是你。”
金蘭無辜地眨眨眼睛,雙眸澄燦若星,理直氣壯地道“我沒鬨”
朱瑄唇角微挑,起身下床,掀開帳幔,拿了盞燈在手裡,槅扇外麵守夜的杜岩聽見聲響,忙問要不要人伺候,他道不必了,杜岩躡手躡腳退了出去。
他回到床邊,單膝跪在金蘭身旁,掀開被子,“我看看。”
金蘭道“沒事沒碰著”
擋了半天,還是被他拉開了錦被,他拿著燈,低頭仔細看了看她的傷口,雙眉輕皺“還破皮了你騎了多久”難怪她剛才要靠著打瞌睡,腿上青青紫紫的,有些地方還擦破了皮。
金蘭掩好被子“也就騎了一個多時辰我學得很快,等你生日的時候可以和你一起去西山騎馬。”
朱瑄抬起頭,盯著她看。
“我聽杜岩他們說你每年生辰會去西山騎馬”金蘭輕聲說,頰邊笑渦若隱若現,“我覺得我陪著你一起去的話你會更開心五哥,等我學會了騎馬,我和你一起去西山,好不好”
朱瑄一言不發,凝視她良久,放下燭台,緊緊地抱住了她。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緩緩閉上眼睛,藏起眸中浮動的淚光。
兩人重新躺好,朱瑄攬著金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她側著身子,下巴挨著他的肩,小聲說“其實我今天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朱瑄挑了挑眉。
金蘭笑著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學得這麼快嗎”
朱瑄摟著她“因為圓圓聰明。”
金蘭感覺到他的敷衍,輕輕拍了他一下“我告訴你,你彆告訴彆人因為我在家的時候學過”
她頓了頓。
朱瑄替她接了下去“圓圓以前學過騎馬誰教你的”
金蘭笑得肩膀直顫,“沒有我沒學過騎馬我學過騎牛,還騎過驢。”
鄉下地方不是家家都養馬的,縣城女眷平時出行大多是騎驢,祝舅父和賀老爺出門訪友也是騎驢。小的時候她看到仆人牽了一頭水牛進園子,好奇地圍著看,枝玉和枝堂也在一旁拉著仆人問東問西,鬨著要騎牛。水牛很溫順,仆人把三姐弟一個一個抱上牛背,拉著他們走了好幾圈。賀枝堂嚇得哇哇大叫,金蘭和枝玉倒是不覺得怕。後來再長大點學騎驢,驢子的脾氣比水牛大多了,她沒多久就學會了。
薛娘娘問金蘭以前學沒學過騎馬的時候,她搖頭說沒有,怕說出學過騎牛的事被薛娘娘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