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經過海棠 懷南小山 10947 字 11個月前

紀珍棠看了他一會兒,緩緩笑了。

她說:“可是我媽不讓我跟你玩。”

嚴肅的話題,被她說成了玩笑。

鐘逾白很聰明,他能聽出她玩笑裡的真相,伸手撈過她的腰,將人又往懷裡箍了箍,他笑了下,一個讓她覺得帶些許壞意的笑。

他徐徐說:“做父母的好孩子,不如做我的好孩子。”

紀珍棠呆了一下:“……”

她臉一紅,輕微羞澀。旋即轉過頭,指著屋簷下的水晶鶴:“你家裡怎麼掛風鈴啊。”

鐘逾白也看過去一眼,說:“是為你準備的,七夕的情調之一。”

紀珍棠一笑:“好漂亮,你為我布置的一切我都超級喜歡,不過最最喜歡的還是你。”

她吻他,環住他的腰,不小心的碰撞,像風吹大地,草木更生,讓她感受到他身上那一股回春的生機。

是蓬勃而茁壯的春天。

鐘逾白抱著她,手掌收緊,快整個覆住她纖弱的脊背,吻到最深的時刻,紀珍棠卻突發奇想說:“這裡有沒有月亮河,我想聽歌。”

鐘逾白想了一想,這邊家裡還真沒音響,他說用手機放,紀珍棠說算了。

她仰躺在床,從窗戶看外麵。

往下看是都市,往上看是星空。

這個房間的位置真是好。

看了會天上,覺得索然,城市汙染早把星光都絞殺了,比起小時候的純淨天空差太多。

紀珍棠說:“要不那我給你唱首歌吧,你也要記得我。”

鐘逾白沒有看星空,一直在凝神望著她,輕輕捋她的發梢,說:“唱吧。”

她清唱出聲,像個小百靈,聲音脆脆的,細細的。很溫柔,也不失甜美:“雨輕輕,我聽見你聲音,你拿著傘靠近,為我遮著風,擋著雨。”

“你就像風在說話,順著我方向。你就像海中的波浪,堆著我成長。”()

……

③本作者懷南小山提醒您《經過海棠》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她說,“我一聽到這首歌,就想到了你。”

他的身上再一次泛濫的,是八風不動的眼裡為她湧出的柔情。

她總說自己貪婪。這一回鐘逾白忽然覺得,他可能也有些貪得無厭了。

“好聽嗎?”紀珍棠唱完歌,問他。

鐘逾白沒說話,但用行動表示喜歡。

“啊啊沒人告訴我三十歲的男人是這樣的啊!!”

他笑了下,沒管她嘶吼,因為不出片刻就沒聲了。

血管和脈搏像被豪雨衝洗,暖暖潤潤見到了乍破的天光。

鐘逾白醒來,看到她睡得像八爪魚的姿勢,他放任她四肢纏繞在自己的身上。扭曲的床單,就像他被她揉皺得一塌糊塗的內心。

-

第二天,紀珍棠稍晚清醒,她看到了昨天七夕煙花的熱搜,也從視頻裡看到了他說的海棠花。

拍到這一幕的博主很多,有好幾l個點讚量都爆了,大家都在慶祝七夕快樂,愛情萬歲,沒有人知道在城市的高空,他們之間那個秘而不宣的夜裡,是誰在操縱著這些浪漫。

鐘逾白的表達是含蓄隱晦的,他不會大張旗鼓地掛上她的大名和照片,一朵花就夠用了。

紀珍棠有時離他太近,為了掘出他身上的煙火氣,愣是找出了一點他身為人夫的蛛絲馬跡。

險些都要忘了這個男人真正的用武之地,他是要在名利場上攪弄風雲的。

她在這間小公寓裡繼續消耗她的暑假時光。

從樓上看底下的車。

鐘逾白穿一身西裝,矜貴而疏離。健步往前,手塞褲兜裡全程不用操作,隻由旁邊負責的人開門送行,他個子最高,氣場也最強。

直至他躬身進車,簇在旁邊的一群男人才回到崗位各司其職。

勞斯萊斯駛入城市密集的車流。

他也進入到他的崗位。

她站在高高的樓上為他送行,那一瞬間,又覺得遙遠了。

中秋這天,鐘逾白如約前往沉章園。

他連鐘家的事都不過問,全交給丁迦陵打聽。

丁迦陵說起今天晚宴,家裡來了幾l個人,鐘珩不在,現在大概在紐約逍遙。

“哎喲,不過這個剛回來的大少爺,還真是稀奇,非要演什麼趙氏孤兒,打的什麼算盤誰不知道,這叫什麼啊,司馬昭之心。”

丁迦陵吐槽個沒完。

鐘逾白坐後排,雙腿交疊悠然,手輕握擱在腿上,閉眼沉思,並無應答。

“古代有個戲子給慈禧唱戲,演了個反//動的角兒,慈禧氣急敗壞了,說你這不是指桑罵槐呢,結果這戲子就讓娘娘杖責五十,趕出宮去了。”

鐘逾白抬了眼,淡聲說:“我比不上慈禧。”

“說反了說反了,慈禧娘娘哪有鐘總的修為。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 他冷淡地笑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我會忍。”

丁迦陵說:“我不覺得你會刃,畢竟忍字頭上一把刀,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鐘逾白沉默不語。

很快,車到沉章園。

鐘逾白還坐在車裡,便遙遙看見恭迎在門口的男人。

鐘瑀站在那兒,正和徐媽說笑,雖說是兄弟,他身上沒半天鐘珩的浪蕩氣,全是斯文,薄薄的鏡片下,那雙眼除卻斯文之外,又都是不加遮掩的心計。

星月在水,花好月圓。隔著車窗,他卻恍惚聽見一陣陣鼓動的風聲,帶點危險性。

丁迦陵也夠著腦袋看一眼:“喲,這麼快到了。”

鐘逾白抬手,把領口的小魚胸針摘了,放在車門上。

他邁步下車。

“三叔,來了。”

鐘瑀見到鐘逾白,嘴角輕揚,喊了他一聲。

他不像鐘珩,但很像他父親。

鐘逾白沒有接話,他往前走,到沉章園快一米高的門檻前,站住,瞥一眼嵌在連楹木裡的門板。

這門檻不是給人跨的,古時的顯貴專門用來攔住下等人,隻有貴賓能入此門。

鐘逾白想扯開那兩塊板子很容易。

但他沒動,沒動手,也沒動腳。

隻是眼神幽邃,望著裡麵的侄子,說:“放下。”

背身的徐媽聽見動靜,趕緊過來要幫忙。

鐘逾白看了徐媽一眼,是叫她彆動。

徐媽尷尬地看了眼鐘瑀。

鐘瑀輕愣,眼見局麵僵持不下,隻好過來,把堵得很實的門檻提走,三塊拚接在一起的板,被他挨個堆到旁邊。

這事做起來,算不上狼狽,但還挺沒氣勢的。

還剩最後一塊,他把身子折到最低,將要把那卡在裡麵的板提出來,手剛碰上——

最後一塊被鐘逾白一腳踩實。

哢一聲,重重的,被他踩出點碎意。

鐘逾白毫不憐惜就將那昂貴的木頭踩在腳下,低眸看著還沒直起身的鐘瑀,這才微笑著,說一句遲到的寒暄:“好久不見,小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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