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煙許久沒接話。
再開口時，她輕輕道：“因為我是個omega，所以你不想再見到我了。是這樣嗎？”
“不是不想再見到，”楊炙卿糾正她，“是我們再這樣相處下去不合適。”
這之間差彆很大，一個是她主動，一個是她無從選擇。
楊炙卿清楚明白，她選擇的這條道路上，不是其他人想象的那樣光明。
先不說什麼時候會降臨到她頭上的劇情殺，作為親密的人呆在雲綺煙的身邊這件事，就已經非常危險。
劇情走上正軌，雲綺煙的追求者們正在一個一個地到賬中，還都是頂級alpha，高富帥配置，抬手千萬名表，低頭天涼王破。
原書中，可是沒少過男配們為了爭奪雲綺煙展開的修羅場情節，可能隻是一個陪雲綺煙吃飯的機會，都能被他們爭搶。
同個層麵上的情敵可以互相拆台，動不動搶掉對方一筆大合作，也傷不了什麼元氣；但楊炙卿沒有這個資本。
她這樣毫無背景的履曆，在很多人眼裡跟會被碾死的螞蟻類似，雪藏封殺，都隻是某個人隨意一句話的事情。
柿子挑軟的捏，楊炙卿捫心自問，神仙打架，她能不能苟過一輪。
答案非常殘酷——不行。
也許高階層的那些人，一生也無法理解楊炙卿的想法，但楊炙卿很珍惜自己的事業。
她從未後悔過踏入這個圈子，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一步步上升之中，也嘗過如履薄冰的滋味。
她不能將自己僅有的東西擺上賭桌，開一場十賭九輸的豪賭。
這些事情，楊炙卿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包括雲綺煙。
哪怕讓雲綺煙覺得她是一個無理取鬨，自私自利的人也好，這樣她可能會好受一點。
楊炙卿靜靜地看著雲綺煙，等著雲綺煙開口。
雲綺煙低聲道：“跟我相處，會給你帶來很多困擾嗎……”
她沒有追問，而是道歉：“對不起。”
楊炙卿胸口像堵了些什麼，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綺煙不該對她道歉，這並不是任何人的錯。
隻是她們兩個不該產生交集，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也許命運線從未交錯，對她們都是更好的結局。
——然而命運弄人。
“那，我先走了。”
雲綺煙輕輕地開口，眼眸中有一絲水光氤氳。
楊炙卿還想說些什麼，但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綺煙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砰”一聲門響，休息室隻剩下她一個人，驟然間空空蕩蕩。
雲綺煙真的走了。
楊炙卿倒在椅子上，疲憊地吐出一口長氣，鬆開手掌。
她的後背已然沁出細密的汗珠，手指甲也握住掌心，緊陷入肉。
楊炙卿還有一件事沒有提起：她其實一直在克製著自己觸碰雲綺煙的**。
雲綺煙給她留下的標記，是個在腺體上極深的咬痕，直到最近幾天裡才完全消去。
她不敢在雲綺煙麵前露麵也是這個原因：一露麵，她身上的味道最先出賣她，雲綺煙標記了她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剛剛雲綺煙湊近到她麵前的時候，楊炙卿心都提了起來，生怕被雲綺煙感知到她身上殘留的桂花氣息。
那股濃鬱的桂花香味，刻入了楊炙卿的心頭，也讓她意識到了標記其他的作用。
副作用是，她會情不自禁產生靠近雲綺煙，加深占有欲的渴望。
所謂標記，就是鏈接AO羈絆的紐帶。
這是ao標記的普遍症狀，被標記的人會情不自禁產生好感，占有欲，甚至會錯覺——愛上了對方。
剛剛四目相對，楊炙卿用儘了畢生控製力，才沒有將毫無防備的omega擁入懷中。
還好，不論哪一點異常，都沒被雲綺煙看出來。
楊炙卿望向天花板，充滿倦意地闔上眼睛。
她的反常，全都是因為受雲綺煙信息素的影響。
那些感情都是錯覺，信息素極高的契合度讓人費洛蒙上升，麻痹大腦。
沒有關係，如果雲綺煙和她不再有交集，生活很快就能回到正軌。
她一直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但此時胸口沉甸甸的鈍痛，卻無法找尋到起源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