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炙卿僵直地站在原地, 周圍的喧囂都抽離了,空氣驟然變得稀薄起來。
周圍人的議論,都無法進入她的心裡。
她無法思考這件事前前後後的因果關聯, 也分不出精力關心周圍人的反應。
楊炙卿的腦中不斷回響著雲淇汐的結局,再是……她自己。
原文是很公平的,雖然同是用來推動劇情的惡毒女配, 但罪行也分惡劣程度一說, 而且這種惡劣程度與她們下線領的盒飯,是隨著劇情發展,層層推進的。
通俗的說, 出現在前麵的配角, 可能隻做了些無傷大雅的壞事,被揭發出來,退賽就結束了;而像楊炙卿這種戲份比較多,罪行比較惡劣的類型, 下場自然也就更慘。
在她的勸阻下, 雲淇汐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壞事,但顯然, 劇情並不因為這一點而逆轉。
劇情走到這裡,她就必須下線——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那她自己呢?
似乎無論怎樣掙紮,她們都改變不了車輪運行的軌跡,隻能朝著既定的命運走去……
楊炙卿感到一絲無可挽回的悲涼感。
然而, 在她沒有注意到的這段時間裡, 雲綺煙仍站在原處,固執地和男人交涉。
她的努力成效不大, 結局以雲淇汐垂下頭, 跟著那個男人離開告終。
雲綺煙勸阻無效, 反倒被那個男人用客氣的言辭拒絕了她解釋原委的要求,大概意思是“您不需要管這麼多”。
她隻能黯然地看對方帶著雲淇汐離去,一回頭,看見了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的楊炙卿。
楊炙卿站在黑暗與光線的交界之處,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她帶著英氣的五官此時鬆懈下來,顯露出一種異乎尋常的脆弱,幾乎是剝開了外表堅硬的外殼,露出不安的內裡。
這一幕和剛剛舞台上淩厲的alha形成了鮮明反差,也和平時的她截然不同。
雲綺煙一怔,心裡卻因為她這反常的表現而猛地一揪,跑了過去,小聲呼喚她:“楊選手?楊選手?”
楊炙卿仍舊低著頭,對她的呼喚沒有反應,雲綺煙急迫之下,朝前一步,離她的距離更近了。
而後,她從楊炙卿身上嗅到了一股極具衝擊性的香味。
這股霸道的味道席卷了她的感知,讓雲綺煙的腦子瞬間清空,想不到任何其他東西。
她呆呆站著,意識到這個距離有些不合適,但潛意識裡,卻並不想拉開距離。
剛剛從舞台上下來,經曆了劇烈活動,楊炙卿貼在後頸的抑製貼已然不知什麼時候失效。
她現在心神不穩,全然沒有察覺這個事實——即使察覺到,也無法控製自己的信息素。
那股信息素沒有了主人的控製,肆意外溢著,楊炙卿的身體周圍儘是馥鬱的香氣,甚至傳向了遠處。
那股玫瑰的濃香味從她身上毫無掩蓋地揮灑出來,香氣漫漫,編結成細密的網,表麵無害,引誘著獵物上鉤。
在場的其餘人都是beta,所以對這樣的變化毫無感覺,但雲綺煙卻毫無防備地湊上來,一頭撞入了香氣編織住的陷阱。
雲綺煙作為一個剛分化不久的oga,是對alha信息素感受最為敏感的群體,更何況這個alha還不是普通那種alha,是楊炙卿。
楊炙卿的信息素,不論何時何地,永遠能挑起她不該存在的思緒……
雲綺煙頓了頓,臉慢慢紅了起來,她也無法很好控製自己的信息素,心緒意亂,下意識將信息素釋放了出來。
空氣中,無人察覺的兩縷花香交纏融合,天造地設。
雲綺煙口中的稱呼也不自覺發生了改變:“炙卿?炙卿!!!”
叫到後麵,雲綺煙的聲音尾端甚至有些微微的顫抖,就像刻意忍耐著什麼一般。
被她喊了好幾聲,楊炙卿才慢慢回過神來。
那股桂花的甜香味在她鼻尖清晰勾人,分明是無意誘惑,卻讓她的喉嚨微緊,仿若沙漠中的旅人,感受到一絲急需水源的乾渴。
甘甜清冽的水源也無法滿足她,能滿足她的是……
甜美可人的oga站在她麵前,比她稍矮一些,黑發因為低頭而分落兩邊,隻有稀少的發絲擋在脖頸處。
隻要她伸手,就能拂開對方的長發,見到底下隱藏不深的腺體。
那甜香味愈來愈濃,就像在引誘她犯罪,伸手將對方擁入懷中,而後一口咬下,享受那甜蜜得無與倫比的滋味……
楊炙卿猛地退後了一步,和雲綺煙拉開距離,以克製自己驟然而起的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