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與她的精神此時的趨向截然相反,讓楊炙卿大腦發漲,腦子裡不知道有多少聲音在紛紛擾擾地喧鬨,逼她做出選擇——她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待到她再次睜開眼眸,眼神中已然是一片清明,淺色瞳孔微冷。
她衝著雲綺煙頷首:“謝謝導師。”
雲綺煙對自己的信息素泄露出來一無所知,隻是站在她麵前,目光中有著關心,兩頰帶上了緋紅,連眼尾都有些異樣暈紅——不知是妝容效果,還是其他原因。
楊炙卿驟然抽身遠離,雲綺煙疑惑地抬起頭望她,見楊炙卿渾身繃緊,每一個細小的肢體動作都寫著拒絕,目光又悄然黯淡下去。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又慢慢鬆開,自己也極其緩慢地往後退了一步。
原本親密的距離,在兩人各退一步後,又成了正常距離,中間隔著不可跨越的天塹。
楊炙卿嘴唇蠕動,本想問問雲綺煙原委,但剛剛和那個男人的對話讓她知道,今天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雲綺煙也完全不知情。
對她來說,就是表演之後,自己的妹妹突然退賽,強行被帶走了……其餘知道的,大概還不如掌握了原書劇情的楊炙卿多。
楊炙卿也就收回了自己的念頭,衝著旁邊還在狀況外的其他人點了點頭:“不要太擔心,淇汐隻是被她家裡人帶走了,可能家裡出了什麼事,來不及通知她。”
她聲音沉穩篤定,讓人本能地想要信任。
其餘幾個人站在旁邊,麵麵相覷。
剛剛還在台上配合默契的隊友,下了台驟然被人帶走並退賽這種事,對所有人都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以至於剛剛楊炙卿和雲綺煙表現出來的那點異常,都沒有人注意到。
有隊員小聲道:“真的嗎?”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們也沒有彆的選擇,隻能相信這套說辭。
不過無法否認,楊炙卿說的這個理由,的確讓她們沉甸甸的心鬆懈下來一些。
“我們先回觀戰間裡去吧,”張詩緩過神來,想起了一件更迫在眉睫的事情,“在這裡待太久,回去導演會問起。”
她們已經在這裡耽擱了不少時間,再拖下去,導演組要派人來找她們了。
楊炙卿點點頭:“走吧。”
這裡實在不是適合聊天的地方,她禮貌地衝雲綺煙道了個告彆,轉頭朝選手們統一的出口走去。
“你……真的那麼……她嗎?”
這個問題被雲綺煙問出口,到了後半句,她的聲音低微下去,慢慢低不可聞,某些詞彙更是磨滅在唇齒之間。
楊炙卿愣了愣,回頭看著她:“你……說什麼?”
以alha出眾的聽力,即使雲綺煙剛剛隻是在自言自語,她也是能聽清楚的。
但楊炙卿此時的思緒還亂糟糟的,她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感官認知上,所以她轉身時,隻聽見雲綺煙在她背後說了句什麼,似乎是衝她發出了一個疑問……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聽清。
雲綺煙抬起頭,墨黑的眼瞳中,連光線都折射不出:“沒什麼。”
這時,她背後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工作人員氣喘籲籲地跑來,繞到了雲綺煙麵前:“雲導師,你怎麼在這裡,我們找你很久了!”
見雲綺煙神色迷茫,他解釋:“下一組表演馬上就開始了,攝影師他們都等著你回去。”
導師間隻是另外隔出了一處小房間,一樣要看表演,這點,導師和楊炙卿她們是一樣的。
至於拍攝導師反應時,更是不能少了雲綺煙——事實上,每當麵對著她那無暇的美貌,攝像機就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偏。
雲綺煙站在原地,直到楊炙卿幾人的身影完全從她視線中消失,才緩緩“嗯”了一聲,跟著工作人員回頭離開。
走到半路的時候,雲綺煙突然停住了腳步。
“等一等。”
雲綺煙的步子在走廊上頓住,衝工作人員解釋道:“我可以去個洗手間嗎?”
興許是剛剛的後台太悶,她臉頰與眼角皆染著驚心動魄的紅,工作人員一時間不敢多看她,急忙回答道:“您去吧。”
內裡的水聲響了很久,待到雲綺煙走出的時候,神色已然恢複如常。
她的衣袖放下,遮住了纖細潔白的手臂,在走廊燈光下,潤白的肌膚泛著微光,仿若一尊完美光潔的瓷器。
而沒有任何人發覺,垃圾桶中,多了一支屬於oga的,注射完的抑製劑殘骸。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