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變化說不出道不明,甚至雲綺煙在她麵前的表現都彆無二致,但楊炙卿能從細枝末節中感受出來,雲綺煙不再像以前那樣天真純潔,且非常好騙了。
楊炙卿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導致了這樣發生在雲綺煙身上的轉變。
是因為她的經紀人麼?
一想到經紀人對她說的那些話,對雲綺煙也重複了一遍,楊炙卿心裡就不禁有些堵堵的感覺,很不舒服。
楊炙卿當初的逃避,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經紀人曾經叫住她,跟她說的那番話。
三年前的決賽夜,雲綺煙的經紀人叫住了她,說要與她談一談。
雲綺煙的經紀人不愧是經驗豐富的業內人士,深諳人性弱點,隻需要具有誘導性的幾句話,就將她和雲綺煙之間相隔的天塹,血淋淋地撕開來,擺到了台麵上,強逼著楊炙卿直視。
他所說過的每一個字,都響徹在楊炙卿耳畔,讓她感到強烈地不甘,卻又難以反駁。
從他口中說出的那些事情,楊炙卿並非沒有了解,相反,她其實一直都很明白,隻是一直下意識地逃避,認為隻要不去想,雲綺煙就會自然而然地回歸原劇情。
但經紀人的話語,卻讓她不得不麵對現實:哪怕雲綺煙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但雲家不可能同意,以楊炙卿當時的力量,也什麼都做不到,甚至還會成為雲綺煙的累贅。
她也在當時,被迫麵對了自己的心情。
楊炙卿無比渴望擁有能保護雲綺煙的力量,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隻是個普普通通,連出道都困難的藝人,與雲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對抗,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既然如此,不如及時止損,早日回頭,讓雲綺煙去過上世俗意義上的幸福生活。
在那次談話之後,楊炙卿原本是這樣想的。
隻是,那之後的所有事情,都並不在她,甚至也不在雲家的控製之內。
多考慮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唇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像是在對什麼不在現場的人說話:“那,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為什麼要再度出現在她眼前,是已經釋然,還是有其他想法……
這些問題,楊炙卿也並不敢問。
……
那之後的時間裡,平靜無波。
雲綺煙的經紀人並沒有再次在劇組露麵,導演也沒流露出什麼異樣,似乎隻有楊炙卿在意著那件事情。
“炙卿?”
楊炙卿抬起頭,麵對著嚴導。
“今天還是拍你們倆的戲,這次是在酒店拍,沒有其他人。”嚴導拍了拍她的肩膀,“上次發揮不錯,但是綺煙還是新人,有不成熟的地方,你多帶帶她。”
一聽酒店,楊炙卿就知道是哪一場戲,眉頭一跳:“今天就拍那一場麼?”
“對啊。”嚴導十分理所應當地道,“有什麼問題?”
楊炙卿沉默片刻才道:“會不會有點早?”
嚴導看了她一眼,露出個心領神會的表情:“又不是真床戲,做做效果罷了……綺煙都還沒意見,你在擔心什麼?”
“不是擔心,”楊炙卿語氣艱澀,“我隻是在想,剛開始就拍這一段,會不會難進入狀態?”
“就是要那種介於熟稔與不熟之間的感覺。”嚴導拍拍她,“本來也是剛剛認識的兩個人,一夜/情,能有多熟悉?要是你們在戲外已經完全熟悉,反而不好拍了。”
楊炙卿:“……”
她心說嚴導的認知真是錯得離譜,她和雲綺煙不是不熟,而是從前太熟了,熟到連雲綺煙鎖骨側邊有一顆痣,在什麼位置,大小如何,還有摸上去是什麼感覺——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但嚴導已經走遠,她也無法違抗導演的決定,隻得回頭,下意識在人群中尋覓雲綺煙的蹤跡。
她一眼看見雲綺煙正站在遠處,而她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影。
又是厲戈。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厲戈自從進了劇組,隻要有機會就黏到雲綺煙身旁,總是竭儘全力找著話題。
就連楊炙卿和雲綺煙,出於某些避嫌的目的,在麵上的交流都沒有他去找雲綺煙這樣多。
久而久之,劇組的人也習慣了這件事情,默認了這種事實,就連厲戈和雲綺煙的隱秘傳言,也在劇組私下裡傳了起來。
楊炙卿冷冷地皺了皺眉頭,卻也不能說什麼——厲戈又不是來找她的,雲綺煙沒說拒絕,她更沒有權利參與進去。
隻是在大部分時候,會有些私心促使楊炙卿走到他們之間,打亂厲戈的計劃。
就如現在一般。
楊炙卿手裡拿著劇本,一步步朝走廊口處的兩人走去,心裡已經找好了理由。
一會就要開拍,她找雲綺煙對台詞,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走廊不長,當她走到雲綺煙身旁時,恰好聽見厲戈的最後一句話,所聊到的話題……似乎是關於信息素。
下一刻,厲戈意識到她走到了身邊,抬頭衝她笑著問了一句:“楊小姐的信息素是玫瑰味的?”
楊炙卿動作頓了頓。
一旦成為了公眾人物,信息素氣味就不再是秘而不宣的**,尤其在alpha之間來說,往往會成為互相博弈的工具,互相了解對方的信息素並不算稀奇。
沒料到,厲戈下一句話竟然是:“那還真是巧,我的信息素和你一樣,也是玫瑰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