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2 / 2)

山海圖(女帝) 靡寶 9213 字 4個月前

從來隻有小娘子們為了他爭風吃醋掉眼淚的份,他何曾為了女子這般患得患失?

可女帝又何嘗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赫連斐入宮前就做好了準備,知道自己必定會和一群男人分享一個女子。他當時想著隻要能得到自己這一份寵愛,能給家族謀取榮華富貴,與人共-妻又如何。

可事到如今,赫連斐才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真是天真幼稚。

那毒藥一般的嫉妒,和野火似的憤怒,是再多的理智都抑製不住的。

想見她的人,見到了人,又想和她說話,說話還不夠,隻想將她擁在懷中,據為己有,不準彆人看,更不想給被人碰……

可腦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不可能!

“啊——”赫連斐煩躁地一聲怒吼,仰頭倒在暖亭裡。

外麵寒風陣陣,可亭子裡的地龍暖融融的。

酒意上頭,赫連斐閉著眼,和長孫婧曾有的歡愉片段湧入腦海之中,拖著他墜入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赫連斐感覺有人在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

“哲丹……”

長孫婧的麵容在朦朧的宮燈光芒下格外秀麗精致。

她關切而困惑地望著赫連斐:“哲丹,你不舒服嗎?”

赫連斐抓住了長孫婧的手,含糊的聲音飽含著委屈:“表姐,你不要我了嗎?”

長孫婧一怔,柔聲道:“說什麼呢?我怎麼會不要你?彆在這裡睡,當心著涼……”

赫連斐將臉貼在長孫婧的手掌上,“表姐都不來看我,也不叫我去陪你。”

長孫婧啼笑皆非,輕捏了一下他的臉:“就為了這個喝成這樣?”

赫連斐臉頰吃痛,倒是清醒了,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陛下……表……表姐?真的是您?”

“難帶還有誰有膽子假扮我不成?”

長孫婧就蹲在赫連斐身邊,覺得赫連斐醉酒的樣子實在可愛,像個受委屈的小男孩,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鼻子。

赫連斐怔怔地望著長孫婧,眼裡忽而湧出兩行淚。

長孫婧嚇了一跳,忙捧起了赫連斐的臉。

“哲丹,你這是怎麼了?多大的兒郎了,怎麼喝了酒卻會哭……”

赫連斐卻是一把將長孫婧牢牢抱住,臉埋進她懷中。

“表姐,真的是你?”

長孫婧憐愛地摸著他的頭,輕歎道:“是我。才多久沒見,你就認不得我了?”

“十一天。”赫連斐道,“自上次我在宮門邊守著見了表姐一麵到昨日,正好十一天。我自打承寵後,還是第一次這麼久沒有見到表姐。”

長孫婧輕輕地哎呀了一聲,也不知說什麼的好,隻好也將他摟住。

赫連斐一雙健臂緊緊攀著長孫婧的腰身,嗚嗚著,“表姐不喜歡我了嗎?我哪裡做得不好,您說,我改就是。我也可以給您磨墨畫圖,我也能幫您看折子。我雖然不大懂那些,但是我會學……”

長孫婧摸著赫連斐熱烘烘的腦袋。

“是表姐不好,忙起來就沒顧著你。沒想到我們哲丹,本是草原上的狼,現在卻成了哭鼻子的小狗了。”

赫連斐自女帝懷裡抬起頭,水洗過的碧眼在宮燈的照耀下剔透瑩潤,宛如頂級的冰種翡翠。

長孫婧心裡一軟,捧著他的臉,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赫連斐眼神一暗,手臂猛地收攏,翻身將這具柔軟馨香的身軀壓在溫暖的地板上,吻了下去。

“哎……彆在這兒……”

長孫婧嗓音發著顫,似在抗拒,手卻摟住了赫連斐的脖子。

宮人訓練有素地轉過了身,輕手輕腳地將亭子的門窗合上,侍立在暖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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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徽回到丹霞閣,沐浴過後,喝著解酒茶。

朱九青掀開簾子鑽了進來,神色有些異樣。

“怎麼了?”

朱九青埋著腦袋道:“郎君,陛下回太極宮的半道上被赫連少侍給截了,就在定山海西邊的亭子裡……現在已往玄霆閣去了。”

嚴徽放下茶杯,將嗓子眼的苦意用力咽下去,道:“去了就去了吧。陛下也沒說今晚會過來。”

長孫婧獨寵嚴徽兩個多月,後宮怨言越來越大,嚴徽不是不知道的。

以東君的行事風格,是不會直接要求侍君們辭寵的,但是肯定向陛下進言過。

後宮裡近二十名侍君,有寵的也有□□個。長孫婧要是公平地雨露均占,嚴徽一個月裡也隻能見到她兩三回罷了。

幸好女帝並不是那樣的人。

她喜歡誰,就會一個勁偏寵。所以嚴徽才擁有了過去兩個月的夢一般的日子。

嚴徽躺在床上,隻覺得臂彎裡少了點什麼,好一陣不能入眠。

他翻了個身,望著帳頂上的合-歡圖。

這個夢,現在是不是快要醒了?

次日沐休,長孫婧一整日都歇在玄霆閣裡,被赫連斐纏得幾乎連床都沒能下。

原本盼著能在這日多見陛下兩眼的少侍怨聲載道,把對嚴徽的妒火轉向了赫連斐。

到了第三日,嚴徽如往常一樣去樞正殿。

今日有大朝,長孫婧穿著沉甸甸的朝服下朝回來,臉上有些倦色。

嚴徽陪著她走到裡間,服侍她更衣。

長孫婧忽而道:“子瑞,你一會兒就回後宮去吧。”

嚴徽渾身一僵,“臣……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還請陛下明示……”

長孫婧擺了擺手:“是我有些不妥。你是後宮,繪繪圖就罷了,看折子卻是有些不妥。你要是閒著難受,可以去編個書什麼的。需要什麼東西,隻管報給林十全。”

她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嚴徽俊朗而忠誠的臉,微笑道:“回後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