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山海圖(女帝) 靡寶 5994 字 5個月前

長子過世後, 次子就成了嚴母劉氏的命根子。

嚴徽上京入宮,劉氏是一千萬個不舍的, 可又約束不住兒子那一顆充滿抱負的心。

嚴徽離家後, 劉氏日日燒香拜佛, 不求兒子在後宮裡富貴顯達, 隻希望他能在那個複雜的環境裡過得舒坦點。

嚴徽的家書裡一貫報喜不報憂, 嚴氏夫婦一直拿不準他具體的狀況。州官帶著京使敲響大門時, 才知道兒子的現狀好得出乎他們的想象。

女帝封了幾個侍君, 將母族接上京的,卻隻有嚴家一家。

“陛下愛重令郎呀。”就連瓊州王都被驚動,將嚴氏夫婦請到府中喝了一回茶, 贈了金帛和馬車。

更不用說嚴氏的族人們, 平日裡一向看不起嚴徽他們這一房清貧老實,尤其瞧不起嚴母劉氏的商賈出身,明著暗著沒少排擠。

可這時,他們一個個轉得比陀螺還快,前赴後繼登門討好。還有把自家的孩子往嚴家的隊伍裡塞, 想跟著一道上京占點光的。

劉氏心軟,拗不過族人的情麵, 險些就點頭答應了。

還是嚴父出麵將這些“不情之請”一一回絕, 很是硬氣了一回。

儘管如此, 上京的一路, 一雙兒女興致勃勃, 二老卻依舊憂心忡忡。

來使說得含糊, 隻說嚴徽頗為得寵。可深宮之中,出身高門的侍君那麼多,嚴徽能得寵,不知道為此付出了多少。

直到親眼見到了兒子,把兒子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老兩口才終於放下了心。

居移氣,養移體,二兒子的狀態非常好。

離開了瓊州島火辣辣的陽光,在深宮裡精食細膾地養了大半年,嚴徽比過去白淨了不知多少,所有粗糙的地方都被精細打磨,變得光滑溫潤,俊美脫俗。

他的身上,來自偏僻海島的土氣,和鬱鬱不得誌的沉悶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京都權貴特有的矜貴從容和優雅自信。

就連嚴徽的衣袍,看似十分素雅的銀白長衫,通身都用“飛絲挑繡”繡著白浪和飛魚,光一身衣袍就價值數百金。

嚴父雖是鄉紳出身,但畢竟是讀書人,又在瓊州府做個管農務小吏,見過一些世麵。京城繁華得出乎想象,但是他震驚過後,很快就鎮了下來,不至於失了態。

“還有郎官在,彆現醜了。”嚴父勸老妻道,“一家人上京是來享兒子的福的,哭哭啼啼倒是掃了重逢的興。”

嚴徽也哄著母親,道:“阿娘,你看我這樣,就知道我過得不錯。今日能出宮來見你們,就是陛下給的恩典。你們在路上顛簸了兩個月,先好好歇息幾日,禮部會派官員來教你們禮儀,幫你們熟悉京城。回頭再選個合適的日子,進宮朝拜陛下和東君。”

“聽說二哥現在是中侍了?”嚴三郎嚴毅興衝衝地問,“我們一路上來,都聽說二哥現在最得寵,短短半年就連升兩級,外庭、宮外隨便你走動。你還替陛下批折子……”

“三郎,”嚴徽沉下了聲,“道聽途說,不可信以為真。陛下不是那麼公私不分之人。京城雖然繁華,局勢也錯綜複雜。我是後宮侍君,我們一家便是外戚的身份。你和小妹更當謹言慎行,不要給父母添亂!”

大哥去世後,嚴徽就肩負起了兄長教導弟妹的職責。他比起故世的兄長要更嚴厲,但又不常在家。嚴毅是幼子,一貫最受寵,過去並不太服嚴徽管教。

然而嚴徽今非昔比,一家人的富貴都是他掙來的,他的權威甚至已超過了嚴父。

挨了父親一記眼刀後,嚴毅吐著舌頭低下了頭,不敢造次。

“二哥放心。”小妹嚴珂乖巧道,“我們來的一路走得是水路,在船上就開始學演禮,還糾正了官話的口音。郎官和女官都給我們講了許多京中的事,我們心裡有數,不敢給二哥添麻煩。”

嚴珂年方二八,正是鮮花般的年紀。

嚴家人模樣都好看,嚴珂除了皮膚比京中貴女黑點,衣裙不夠入時外,容貌並不比嚴徽見過的貴女們差。

嚴珂性情乖巧嫻雅,喜歡詩文繪畫,又被京城的繁華唬住了,又有些局促。嚴徽倒是希望小妹能和京城裡的貴女、女官們多交往,也長點脾氣,增些氣勢。

“一家人,彆說什麼添麻煩。”嚴徽疼愛地摸了摸小妹的頭,“我接爹娘和你們上京,就是希望你們能過得更好。京城風物和美,人才薈萃,你和三郎不論是念書還是婚事,都比瓊州的要好。”

嚴珂聽到“婚事”,紅著臉縮到嚴母身後去了。眾人又是一陣笑。

嚴父又道:“這次多虧了李大人沿途張羅操持,我們一路上才平平順順。二郎還得多謝謝李大人。”

這位李大人是禮部的一位員外郎。他於嚴家,其實也不是外人,正是嚴徽在惠州學院裡的同門師兄。

嚴徽朝李大人一揖:“李師兄,惠州一彆有五年多了。多謝您一路儘心照拂家父家母。我弟妹年幼不懂事,一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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