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曜卻不這麼覺得,若非宋衍機緣巧合打破了法陣,即便自己能闖出來,也必定會身受重傷。
他認真的道:“宋兄謙虛了,無論如何,你都是幫了我的忙,我不能當做不知道。”
宋衍似乎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彎起眼睛,期待的道:“如此……我敬佩徐兄已久,早想和徐兄結交,徐兄可能當我的朋友,日後說出去,我有徐兄這樣的朋友,也是倍有麵子的事兒。”
宗曜微微一怔,道:“隻是如此?”
哪怕宋衍不知自己的身份,但從那一粒靈藥,宋衍也該猜到,自己可以給的東西很多,但是,他卻什麼都不想要。
宋衍笑:“不知我可有這個麵子,請徐兄來宋府做客?”
宗曜定定看了宋衍半晌。
眼前之人神色坦然自在,一雙眼乾淨清明,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雖然自己一開始懷疑宋衍,但此刻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宗曜也笑了:“好,等離開了這裡,定去府上叨擾。”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宋衍卻像是忽的想起什麼,道:“對了,等離開了這裡,我該如何聯係徐兄呢?”
宗曜一揮手,手中出現了一個雕刻著符文的玉片,他道:“這是傳信符,你若是想要聯係我,滴血其上就可以了。”
宋衍小心翼翼的接過玉片,展顏一笑:“我知道了。”
他看著宗曜離開的背影神色感慨,宗曜不愧是心懷蒼生的主角,在他眼中眾生平等,對自己這個紈絝也能平等待之,也隻有這樣的人,才可以擔當得起拯救世界的重任吧。
宋衍笑了笑,心滿意足將玉片貼身收好,這可是他拚了命才拿到的。
有了這個,一旦魔君出關,自己便能及時聯係宗曜。
宗曜離開宋衍的房間,正要出去的時候,恰好看到端著水回來的顧惟,於是頷首示意。
顧惟冰冷的視線掠過宗曜的臉,隨後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宗曜愣了下,啞然失笑。
宋衍這小妻子的脾氣果真有些大,不過宋衍說顧惟平時對他也這般冷
淡,但宗曜卻覺得顧惟並非對宋衍無意,剛才那仿佛要殺-人的眼神,看起來醋勁兒不小啊……
宗曜搖搖頭走出院落,他剛才接到了徐舜的傳信,這裡的事情也該結束了。
………………
宋衍見顧惟渾身冷若冰霜,不知哪兒得罪了他,也不敢問,更不敢讓顧惟伺-候。
他假裝若無其事的給自己洗了個臉,總算神清氣爽了一些。
沒多久,就聽到外麵又熱鬨了起來。
宋衍站了起來,笑道:“走,回家去了。”
顧惟冷冷瞥了宋衍一眼,你和徐汾不過隻是認識幾天,就有這麼多要說的話,於我卻什麼都沒有要說的嗎?
他抿緊了唇,轉身走了出去。
宋衍有些忐忑的看著顧惟的背影,左思右想,難道是之前自己情急之下抱了他,所以孩子生氣了?
宋衍深深歎了口氣。
果然衝動是魔鬼。
鶴懷山莊之外。
幸存的修士們恭恭敬敬候在那。
一行仙人禦劍而來。
為首者正是鎮守宿明城的仙使,公儀儋。
公儀儋一身白色長衫,須發皆白,是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兒,但他此刻表麵淡定,內心卻十分不安,視線悄悄的掠向角落處。
昨兒夜裡睡夢正酣的時候,忽然被人吵醒,來人正是徐舜,這下子可將公儀儋嚇的不輕。
徐舜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少主身邊的親衛!難道少主也來了嗎?
少主怎麼會來這種犄角旮旯?
他根本沒有準備啊!
就在公儀儋誠惶誠恐之時,卻聽到了更糟糕的消息,原來這鶴懷山莊的莊主周汶道,竟然是魔族奸細!
在他管轄的地盤裡竟出了這種紕漏,讓魔族奸細在此藏匿十幾年,這是他的失職啊!少主若是要問他一個玩忽職守之罪,他是萬萬擔當不起的。
徐舜剛才已經悄悄進了山莊,公儀儋收回視線定定神,現在隻希望事情結果不要太糟,這樣他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
公儀儋對帶來的仙師府護衛道:“先清點一下幸存者和死者人數,再將這裡仔細搜查一遍,看看可還有魔族的漏網之魚。”
護衛恭聲應是,一揮手,一行人上前。
來赴宴的修士們此刻都如同乖乖的綿羊,站在那裡任人清點,積極的報上自己的名字,說出自己知道的信息。
公儀儋則帶著剩下的人進了山莊。
他從徐舜那裡得到了消息,知道這裡有一處院落,周汶道平時不許任何人接近,於是直接帶人前往搜查,果不其然,在那裡找到了失蹤的少女,原來是周汶道抓捕過來,用以修煉魔道功法的,幸好發現的及時,才能及時將她們營救出來。
不過這一路,都沒有見到周汶道蹤跡,難道魔物已經伏誅了嗎?而且這裡傷亡也並不慘重。
看來應該是少主出手了。
可是任由公儀儋如何尋找,都
再找不到徐舜的蹤跡。()
公儀儋越發惶恐不安,但一直等到中午,既沒有見徐舜再出現,也沒有人來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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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打算處置他了?
離山莊數裡之外之外的山腰上,宗曜騎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在公儀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悄然離開了。
徐舜有些不解,問道:“少主,這裡竟有魔族奸細,公儀儋難辭其咎,您不打算見他一麵嗎?”
宗曜搖搖頭:“不必了。”
周汶道偽裝的很好,低調蟄伏十幾年,就連自己開始都沒有看出來,並不全是公儀儋的罪過。
公儀儋在宿明城兢兢業業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沒必要再為此寒了下-麵人的心,唯有恩威並濟,才能令空玄境上下一心。
宗曜轉身策馬而去。
正午時分。
鶴懷山莊入口處,豔陽高照。
宋衍斜倚在樹乾上,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死傷人數也清點的差不多了。
這次因為宗曜沒有受重傷,很快就殺了周汶道,沒有給他作亂的機會,所以死的人數要比原書中少許多,外麵放了一排被白布蓋著的屍體,大約有六七數。
場麵也不似原著中那麼慘烈,隨著清點完畢,來接人的馬車也陸續到來。
宋衍心道自家的馬車也來的太慢了……
正百無聊賴之時,看到一輛掛著顧家家徽的馬車停在入口處,一個略有顏色的中年貴婦被人攙著走下來。
宋衍表情微凝。
這是秦綺瀾。
宿明城隻有這麼大,淩晨公儀儋出了仙師府不久,消息就在城中修士之間傳開了。
都說鶴懷山莊這裡出事了,還有魔族!
秦家因為秦璋的關係,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秦綺瀾頓時心急如焚,她的齊兒可也在鶴懷山莊呢,擔憂之下親自趕了過來。
早知道這裡這麼危險,就不給齊兒弄邀請函了。
她掃視一眼四周沒有看到顧思齊,心中越發不安,焦急詢問仙師府護衛顧思齊下落。
仙師府護衛恰好知道顧思齊,他之前已經記錄過了,於是一指那邊的一排屍體,道:“就在那邊。”
秦綺瀾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幸好旁邊的婆子將她扶著。
半晌,秦綺瀾深吸一口氣,艱難的一步步走過去,一旁仆從走過去掀開白布,一直到第二個人,終於露出顧思齊那張臉。
看著兒子死不瞑目的猙獰麵容,秦綺瀾整個人搖搖欲墜,如墮冰淵,不,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她的齊兒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秦綺瀾跪倒在地上,顫-抖著伸出手,捧起兒子的麵容。
但冰冷徹骨,沒有一絲溫度。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偏偏是她的孩子。
秦綺瀾雙目泛起紅血絲,她抬起頭,忽
() 的視線掠過一個人(),頓時目眥欲裂。
是顧惟……
如果不是顧惟將宋衍迷的神魂顛倒↑(),宋衍又怎麼會和顧思齊做對,如果不是宋衍和她的齊兒做對,齊兒也不會賭氣要來這裡,也就不會有這樣意外……
不對,也許這根本就不是意外。
秦綺瀾猛地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她掀開白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如果是被魔族所殺,身上應該有傷口才是,可顧思齊身上並無傷口,反而是渾身骨頭都碎了,應該是從高處墜落而死。
一定是顧惟!
顧惟這個惡魔。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就有欺辱過他的下人意外死亡,連張媽也墜河淹死了,可是張媽從不去河邊。
她苦於沒有證據,不能將顧惟如何,才將他嫁出去。
這一次一定也是顧惟,他趁機殺了她的孩子,還想嫁禍給魔族,他才是真正的魔鬼!當初自己就算是不惜一切,也該殺了他才是的!
秦綺瀾輕輕將顧思齊放下,她一步步走到顧惟麵前,眼神冰冷布滿紅血絲。
她說:“是你對不對?”
顧惟涼涼的撩起眼睛,看了秦綺瀾一眼,唇角挑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隱含一絲挑釁。
秦綺瀾隻覺得氣血上湧,這個該死的賤種!她抬手就要一巴掌打過去——
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握-住,動彈不得,一轉頭,便對上宋衍冰冷的雙眼。
宋衍實在是惱火的很,這顧家的人還有完沒完了?自己的孩子死了,第一時間想的就是來打顧惟?
他緩慢開口,聲音隱含不悅:“顧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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