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2 / 2)

金枝寵後 藤鹿山 10952 字 4個月前

“您彆聽彆人瞎說,也沒流多少血,隻是我暈血罷了。那日我睡深了都覺得肚子疼,稀裡糊塗的坐起來眼睛都花了,當時沒想太多,隻覺得眼前越來越花,又見著許多的血,我感覺手腳發麻,直接暈了過去。好在陛下馬上給我叫了太醫,紮了兩針醒了過來,後來血流了也少了,太醫說吃些補血的就行了。”

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都不帶喘的,可見不是很虛弱。

玉照說話時,皇帝便將瓷碗擱置在一旁,不言不語的作陪。

絲毫不像九五至尊,隻是一個尋常人家笑聽妻子嘮嗑不善言辭的漢子。

“這般凶險的事兒,到你嘴裡竟成了一樁小事。”

玉照不想外祖母過多擔憂,便隨意笑起來,安撫說:“本來就隻是小事,隻是我身子弱,又暈血,流了血我一瞧見就暈過去了。”

這可不是假話,那日她往下一看一片紅,真被嚇到了。

後麵發生了什麼她半點兒不知情,一覺睡醒身上乾乾淨淨,隻稍微虛弱了些罷了。

老太妃不想與外孫女繼續掰扯下去,她自知曉了這個消息便憂心忡忡,有些事兒不好當麵說,如今瞧著外孫女兒也是屁事兒不知,全然被瞞在鼓裡的模樣。

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來。

宮人搬了個杌子,老太妃往玉照床邊坐了下來,說了一會兒話才把人又哄睡著了,便去尋了還在殿裡的皇帝。

皇帝似乎知曉老太妃會問自己,早早等在殿外未曾離開。

老太妃瞧見皇帝對玉照的疼愛,不敢拿喬,卻也不如一般人那般畏懼。

她好歹虛活了幾十年,總能看出些什麼,便直說:“寶兒這孩子自小體弱,小日子總也不準,這些年也沒調理好,如今這病來的凶險,是否有礙”

老太妃頓了頓,接著艱難道:“那孩子腦子缺根筋,還望陛下告知,這病是否有礙子嗣?”

她心裡抽疼起來,以往瞧的好好的,都說是寶兒身體弱,但並非不能生養,仔細調養便是。

這會兒出了這事兒,來了癸水成這般模樣若是真有礙子嗣,寶兒該何去何從?

她那性子能容忍的了與旁人共分享一個丈夫嗎?

片刻功夫,老太妃已經在為玉照的往後日子做起了打算。

趙玄聞言竟沒什麼表情,沉淵似的眸子定定的望著窗前才移植來的一顆梅樹,空氣中淡淡梅香。

“太妃多慮了,寶兒身子無礙,此次生病皆因用藥所致,日後再不會有這等事了。”

“用藥”老太妃自然知曉玉照自小便是個藥罐子,各種藥都吃了不少,因此身體對藥物並不敏感,藥方子拿捏總是做不得準。

以往吃的方子調養心疾,最開始用處很大,眼看就要病除,可沒兩年方子也沒了用。

如今便是這新方子導致的?這倒也能解釋的通。

老太妃得了肯定回答鬆了口氣,女子,沒什麼比不能生養更糟糕的了。

卻不想皇帝接著的話叫她麵上顏色儘失。

“雖不礙於子嗣,可她這身子比旁人尚且孱弱三分,自然是不適宜有孕的。”

產子自來都是一道鬼門關,身體康健的婦女都隻能聽天由命,更何況是寶兒。

難不成要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子嗣,堵上小姑娘的命?

他如何能為了一己之私,叫她受苦。

“陛陛下”老太妃一時間恐慌不已。

“隻她不知曉此事,朕不想瞞著太妃,若是日後她問起來,你更不要告訴她。萬萬不要再當著她的麵提起什麼子嗣來了。”

這語氣仍是不重,卻猶如一把錘子狠狠的砸擊,落到了老太妃心尖。

她明白過來,陛下這是在說上回小年夜的事。

老太妃一時驚愕,“隻是身為皇後,若是不能有子嗣,活的也艱難,陛下日後還望陛下能給她留條活路”

趙玄一怔,旋即搖頭無奈笑起來:“朕再無旁的想法,百年之後的事誰又能說得了準?若是日後她想要孩子”

他心中漫出苦澀,並非看不出來她喜歡孩子,隻是這世間總不能凡事都能如願。

他心平氣和,語氣卻是不容置疑:“若是她日後真的想要孩子,再往宮外抱養一個便是。”

老太妃甚至連告退也忘了,虛虛晃晃的被人攙扶著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趙玄往外獨自待了一會兒,才邁入殿內去瞧著小姑娘睡覺。

她總是愛睡覺的,總要睡到他下朝才醒,明明睡眼惺忪剛醒不久卻偏偏要裝成一副早早起床等了他許久的模樣。

趙玄隻做不知,這幾日她遭了罪,他更是不阻止這位小祖宗賴床。

約莫是他的眼光太過灼熱,玉照眼睫顫了顫,眼睛施舍一般睜開一條縫,慢慢睜大,沒睡醒的她早早的忘了外祖母已經離去。她伸出手無力的拍了拍床側,烏眸裡瀲灩著盈盈笑意,似一汪月下春水,泛著波光粼粼。

她懶懶地念叨著:“來床上陪我一起睡個午覺、好不好?”

屋外正是晌午,日頭高掛,下了幾日的厚雪正在悄然融化,寒意比往日更加深重。

趙玄命人換了個包了一層層細軟棉布的暖壺,塞到小姑娘被焐的熱乎乎的被褥裡。

自然是好,還有什麼不好的呢。

她這般樣子,誰能拒絕的了?

他脫去外袍睡到了床外側,輕輕摟著她。

他知道小姑娘一睡午覺就會睡到天黑了去。

隻是才沒躺一會兒,趙玄聽到李近麟輕手輕腳叩擊窗楹的聲音。

“陛下,密報。”

趙玄動了動身子,立即起身出去。

李近麟小心翼翼的舉著信,不敢看他臉色,被打擾了午睡,能舒坦才怪。

“梁王府那邊內衛傳了信回來,陛下要不要親自看看?”

探子傳遞回來的信件,向來都是經層層上報檢查,撿有用的信擱置,整理好了一並上報過來,並不會親自送到陛下手裡。

內衛不敢報說梁王府的事兒,隻能交給陛下自己看,自己定奪。

趙玄接過信件一掃而過。

冗長時間過後,趙玄憎惡地將信件丟回李近麟懷裡。

“繼續盯著,日後這種這種事就不要報過來了!”

趙玄重新回房,眸子環視一周,卻見玉照坐起在了床上。

她兩日功夫已經恢複的很好,睜著眼睛,十分好奇的問他:“你方才跟李近麟偷偷說什麼呢?”

趙玄麵無表情。

“自然是政事。”

玉照眨著一雙求知的眼睛:“你騙人,我都聽到了,那信件裡寫的是什麼,也叫我瞧一瞧吧。”

趙玄以往不會拒絕她的請求,隻是這次如何也不肯,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隻冷聲嚇唬她:“睡醒了是嗎?早上朕給你喂藥,你隻肯喝了兩口,如今醒了也該把藥喝了。”

玉照扭頭,一副極不情願的模樣,也忘了要看信的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