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問,靈晨點了點頭,不再問些什麼,隻是把手裡抱著的布包塞到順子懷裡,說起其他的話來,
“趕緊回去,早上煮點兒粥也成,不能餓著肚子,不然一天都沒勁兒,乾啥都使不上勁兒,那才誤事兒。”
順子也不推拒,抱著懷裡暖烘烘的一團,隻覺得身上都暖和起來,臉上笑嗬嗬的,使勁兒點頭,
“我知道了,姐。”
“嗯!”靈晨拍了拍順子的腦袋,囑咐一聲,“快回去,一會兒我也上山,你來叫我,咱們一塊兒。”
“哎!”
順子看著靈晨走的拐過彎沒了影子,這才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東西,使勁兒吸了吸鼻子,扭身跑走了。
剛到張家門口,跨進門檻兒,往裡頭一瞧,堂屋裡頭張天民正抱著個小子喂飯呢,身邊兒大兒子呲溜呲溜的喝湯,抬眼見靈晨進門,張天民笑著招呼,道:
“靈晨來了,快進來,飯剛做好,你自個兒去盛吧。”
都是自家人,自己閨女兒,張天民乾不來那客氣的一套。
大兒子張興盛才不過七歲,見到靈晨,當下喜笑顏開,噌的一下子站起來,道:
“姐,我給你盛飯去。”
“不用,吃你的吧。”
說著端著碗就要跑,讓靈晨幾步上前,一把拉住,回身摁坐到凳子上,自個兒隨手撿了個小凳子坐下,看著張天民懷裡的小子衝著她咧嘴笑,不由得也彎唇笑了笑,嘴裡卻是道:
“我媽呢?怎麼不見她?”
剛才進門一打量,就知道屋裡隻剩下這爺仨兒了。
張天民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下,隨即接著往小兒子張興放嘴裡送,垂眼看著小兒子吃的噴香的模樣兒,出聲道:
“出去了。”
靈晨聞言,悶著頭沉默了半晌,忽的抬頭盯著張天民眼下烏青的陰影看了半天,一看這樣子,就知道一夜沒順,指定是跟著她媽外頭轉悠了一夜,想到這兒,靈晨開口問道:
“犯病了?又嚴重了?”
張玲子有精神分裂症,平日看著不顯,除了剛嫁給張天民時候犯過一陣,後來說不出來怎麼就好了,到了現在過了七八年,不知怎的又犯了病。
她這病,說來也是奇怪的很,總是閒不下來,家裡呆不著,直說有人叫她做這做那,外頭瞎轉悠,也不知道累,一整夜一整夜的不睡覺都是常事兒,隻是累的家裡人,生怕她一個瞧不見人就沒影兒了,老實屁股後頭跟著……
她不睡覺,家裡人也是睡不成了。
“爸,有人欺負順子,我去看看,你慢著點兒。”
“哎——”
張天民伸手隻抓住一把子空氣,他家閨女順手從路邊邊兒不知哪個人手裡奪了把鐵鍁,高高舉著,往店子那邊兒衝去。
後麵看著身影滿滿都是殺氣啊!
“混蛋,欺負到我家來了,看我不揍死你們。”
靈晨滿眼煞氣,呼呼生風照著裡頭那個頭兒模樣兒的人拍過去,招呼都不帶打的。
“哐啷”一聲砸在地上,靈晨伸手一拽,拖了嚇傻了的不知道反應的順子塞到自己身後,瞪著一群小子,怒喝,
“躲什麼躲?不是挺厲害的?”
還敢跟她家順子動手。
帶頭那個剛才正好背對著靈晨,要不是順子眼尖兒,推開了他,眼下就得開瓢了。
一群小子立馬四散開來,簡直就要嚇傻了。這是哪兒來的霸王,我的老天,上來就要人命啊!
拍著胸口,受驚不得了的王超,看著又一次高高舉起的鐵鍁,眼睛差點兒瞪出來,喊的聲兒都破音了,
“順子,趕緊——哎,哎,誤會啊,咱們——不能打了,不能啊!”
“不能打?你說不能就不能?呸,我打的就是你,有本事彆躲啊!”
一把鐵鍁愣是讓靈晨揮舞出大刀的感覺,順子咽了口口水,忙上前握住鐵鍁把兒,語氣都有些磕磕巴巴了。
“姐,姐,不能啊,用這個打是要死人的。”
說著,眼神兒胡亂瞄著,急忙之間忽然看見櫃台上擱著的擀麵杖,眼睛頓時一亮,兩步並作一步上前撈過來,轉身抽走鐵鍁,順勢塞進靈晨手裡,陪著笑。
“用這個,用這個,這個趁手。”打也打不死人。
這個好。
王超剛喘了兩口氣,聞言氣的頭發直豎。
“順子,你小子蔫壞兒,還是不哎喲……”是不是兄弟?
一杖抽在肩膀上,王超疼的跳起來,抱著腦袋四處亂竄,嘴裡還不忘叫嚷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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