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蟬月將單子遞給她看。她是一個一個照著順序從上往下報過來的,不可能有遺漏,也不可能有錯處。

公孫遙遂站起來,開始清點滿屋的箱子。

公孫雲平同趙氏為她準備的嫁妝一共是一百二十八抬,其中每個箱子裡裝了什麼全部都在單子上寫的一清二楚,她一箱一箱仔仔細細地數過去,最後發現,居然真的多了三箱,是單子上沒有的。

她和蟬月一同懷著好奇打開了那幾個箱子,首先映入眼簾的便就是滿滿一箱的銀元寶,擺放的整整齊齊,井然有序,光憑肉眼估算,價值便不下千兩。

她微微張大了眼睛,霎時覺得自己後背發涼,立馬回頭又確認了一遍身後房門緊閉,屋裡沒有旁人,才稍稍放心,同蟬月心照不宣地彼此沒有說話,又繼續去看另外兩個。

剩下兩個箱子,其中一個,裡頭放的是各類珍珠玉石,而另一個,裡麵隻臥了一幅畫。

那是前朝一位出身世家的山水詩人的真跡,公孫遙一展開便認了出來。

因為平時,這幅畫就收在公孫雲平的書房裡,是他最愛的幾幅珍藏之一,時不時便會拿出來欣賞、觀摩,感歎其中奧妙。

不想如今,這東西竟出現在了她的嫁妝裡。

她不明白:“這些東西怎麼會跟過來?”

難道是公孫雲平背著趙氏偷偷又給她添了嫁妝,渾水摸魚叫人送過來的?

她思前想後,覺得似乎也隻有這一種可能。

可是他為何要這樣做?

因為良心不安,所以嫁妝給的越多,就能叫他心裡越好受些,是嗎?

她望著這些東西,心下談不上高興,一個一個仔細將蓋子蓋好,與蟬月叮囑道:“這間庫房的鑰匙,我們自己收好,誰問也不許給,明白了嗎?”

這是她的嫁妝,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東西,她目前還不知道這府上的財務狀況究竟如何,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拿自己的錢去添補李懷敘,替他收拾爛攤子。

他若是單單喜歡吃喝玩樂也就罷了,可從這兩日的接觸下來,他顯然賭坊也是常去的。

而無論家中有多少錢財,一旦沾上賭,便是再多也能虧空。

她才不會陪著他胡來。

她帶著蟬月從小庫房裡出來,外頭的天色正鋪滿晚霞,遍地紅粉。

她回到花廳,果然李懷敘還坐在那裡,正吩咐他的護衛為期去天外天酒樓買一隻新鮮出爐的燒雞,外加一壇子酒。

“王妃不知道,那天外天的酒,便是隻飲上一口,就足夠叫人飄飄欲仙,如登仙境。”李懷敘見她過來,忙殷勤地介紹道,“我知道,王妃不善飲酒,但這酒,此生便是無論如何也要嘗上一口的,再配上他們獨有的燒雞,那滋味,便是千金給我,我都不樂意換。”

“是嗎?”公孫遙有意問,“那若是要你將今日這剛得的王位還回去,才能換一口這些吃食呢?”

李懷敘慌張到打了個嗝:“那……自然是食邑萬戶比較重要。”

公孫遙禁不住想笑。

許是見多了那些喜歡在姑娘麵前裝相的男人,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一個這麼簡單又率真的,她覺得還挺有趣。

若是他不那麼愛賭,不那麼愛玩,能夠稍微收收心便好了,她想,那她或許還是會期待一下往後的日子,想要與他好好過下去的。

畢竟,她還是記得他贈大氅的恩情,知道他大抵還是個善良的人。

因為要等為期將燒雞和美酒買回來,所以這日家中的晚飯便往後挪了半個時辰。

等他將東西帶回來的時候,李懷敘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不大滿意地問道:“怎麼回事,買個燒雞和酒能花上半個時辰?”

“殿下恕罪。”為期道,“天外天適才出了起命案,寧王殿下府上有個謀士飲酒,醉死在了那裡,如今京兆府和寧王的人都正往那趕,店家忙的焦頭爛額,所以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回來。”

“三皇兄的謀士死了?”

寧王殿下便是當今皇帝的三子,李懷延。

李懷敘震驚,同公孫遙麵麵相覷,兩人又不約而同,將呆滯的目光望向了為期手中提的燒雞同美酒。

“扔了,趕緊給我拿去扔了!”

李懷敘隻差跳起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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