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1 / 2)

穿到民國當法醫 絡繽 15114 字 10個月前

第六十一章

“好久沒有人叫我這個名字了,我都差點忘了。”

張英表情恍惚,從記憶裡翻找彆人叫她這個名字時候的場景和人。

“大家以前都喜歡叫我英子,可自從我爹娘去世,就沒人叫我這個名字了。”

“姐……”阿偉有些擔憂地望著她。

張英朝著他笑了笑,“英子這名字不吉利,不叫也罷。自打我叫了阿香,運氣就好了起來。”

“哪裡好了。”阿偉眼眶微紅,聲音壓得低低的。

張英依然隻是笑笑,望向齊銘和白向墨二人,坦誠道:

“恐嚇信是我做的,我大弟弟是他們害死的,我想為他討回公道。這些年他們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我看著他們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心裡沒有任何愧疚,估計還會慶幸當年的決定正確,我真的不甘心啊。”

齊銘語氣篤定:“楊睿的死也跟你有關。”

屋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鼻尖充斥著濃重的藥味。

張英拿出了一個空碗放到桌子上,阿偉安靜地將草藥從爐子上拿了下來,將裡麵的藥汁倒入碗中。

兩人動作十分默契,明顯平時經常這樣做。

這期間沒有人出聲,白向墨和齊銘也非常有耐心地等著他們,並不著急催促。

張英等藥放涼並且全都喝下去,她才緩緩開口:

“你們連我的畫像都能找到,應該也查出我曾經跟村裡的大夫學過幾手。”

說著張英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笑容透著嘲諷。

她當時會找人學習針灸、推拿,完全是為了方便侍候公婆。

那時候她剛嫁入夫家不久,公公就中風了。

是她為了讓公公病情不繼續惡化,連續跪了好幾天求村子裡的大夫學習針灸和推拿。

原本有偏癱風險的公公,因為她每天的不懈努力之下,依然能夠自行行走,隻是腿腳有些不利索罷了。

當時她勤勤懇懇地照料著整個家,卻沒有人念這一份情,還覺得她占儘了便宜。

“姐……”阿偉聲音哽咽,眼眶通紅。

張英拍了拍阿偉的手背:“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這是我自己的意願。律法沒法拿楊睿那些人怎麼辦,那我就替天行道。我違反規則,也應該受到懲罰,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公理。”

說著張英又望向齊銘和白向墨,“這件事我弟弟並沒有插手,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知道你們是好人,跟那些警察不一樣,不會連累無辜。”

“盧航和蔣成文的死呢?”

張英笑了起來,表情變得明媚了不少。

“這都是天意,他們自己害死了自己。”

“與你們無關?”齊銘望向阿偉,“他們死之前,阿偉都出現在他們身邊,這難道是巧合?”

“還真的是巧合。”張英肯定地說道,“他們自己喝多了,一個把冰庫當成了廁所,另一個把河水當作了床。”

齊銘眯了眯眼:“真就這麼簡單?”

張英沒再說話,阿偉卻沉不住氣道:“你們不信可以去查。”

“阿偉!”張英低聲嗬斥。

阿偉抿了抿唇,退到了張英身後,沒有再說話。

“阿偉當時確實在場,並且看到了他們自己作死,可頂多是沒積極去營救,這也不犯法吧?”

“他們兩人自從張子明出事之後,就很少碰酒。那天根據眾人描述,他們喝得並不多,離開的時候還算清醒。”

“他那天先喝了白酒,緊接著又喝了洋人的紅酒,兩種酒混著喝最容易上頭。他們又許久沒有喝酒,更是遭不住。一開始還不容易察覺,可酒勁上來就不一樣了。”

“如果裡麵再加點東西,就更容易上頭了。”

張英抬眸,非常地坦然:

“男人隻要聽到能壯陽,什麼都能喝得下去。不光他們喝了,在場很多人也喝了。”

齊銘不置可否,注意力投向了阿偉,“阿偉並不是你的親弟弟吧。”

“他現在就是我的親弟弟。”張英望著阿偉,麵露懷念,“我們很有緣分,我來到上海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他。”

“我當時千辛萬苦來到了上海,這裡對我來說陌生極了,我連話都聽不懂。直到遇到阿偉,我才漸漸適應上海的生活,才有了家。阿偉是我的弟弟,永遠都是。”

“姐,你永遠都是我姐。”阿偉哽咽道,“現在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親近的人。”

回憶過往也不全是痛苦,兩人在上海相依為命,讓他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心中雖有恨,卻也不再想魚死網破,珍惜眼前的生活。

齊銘望向阿偉,“阿偉或者應該叫丁盛?”

張英和阿偉難得麵露驚訝。

白向墨道:“丁盛和小時候確實長得很不一樣,不過人再怎麼變化,骨骼再怎麼生長都是有規律的,再多變化也不會直接換頭。”

丁盛離開的時候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小不點,他從小出身富裕,家裡又寵著,小時候長得非常的高壯,甚至還有些胖,被人暗地裡叫小胖墩。

他的小臉很白淨,雖說是出了名的調皮搗蛋,卻也覺得他長得有福氣,是個福娃。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福娃,家裡竟然遭了這麼多的磨難,當地人想起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唏噓。

而現在的阿偉完全褪去了幼時的嬰兒肥,由於長年在外做體力活,皮膚變得粗糙黝黑,人也很消瘦,臉部線條變得硬朗粗獷。

即便是父母,恐怕再次見到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張英望著白向墨,感歎道:

“早就聽說白先生很厲害,沒想到不僅會看屍體,看人也這麼的毒。”

“我看的是骨不是皮。”

“不管阿偉是丁盛也好,還是誰也罷,這一切都跟他無關。我不會讓他臟了手,他還有大好的年華,不該浪費在這些混蛋手裡。”

“姐……”

張英嚴厲地瞪了他一眼,丁盛咽下嘴邊的話,恨恨地蹲在角落,頭埋在雙膝間,屋子裡蕩漾著他壓抑的哭聲。

“當年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就製止了他,不讓他為了那些惡人毀了自己,我現在也絕對不會讓他插手這些事。”

張英會和丁盛遇見,是緣分也是一種必然。

張英來到上海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因此她第一個盯的就是楊睿。

丁盛當時一心報仇,一直潛伏在楊睿身邊,想要找到適合的機會將楊睿給殺了。

一直關注楊睿的張英也就察覺到了丁盛,在他想要出手的時候將他攔住。

那時候的丁盛不過是個小小少年,楊睿是個成年人,身邊還經常有人相伴,他衝出去無疑就是送死,興許還殺不了楊睿。

丁盛得知張英是張子明的姐姐,在張英的安撫下,變得沒有那麼激進。

“我們想要好好過日子的,那些人已經毀了我們的家,如果我們再賠進去就真的什麼都沒了。可惜,天不遂人願。”

白向墨望向一旁的藥罐,“你生了重病。”

“是啊,我的病讓我下定了決心。”張英掃了一眼,表情複雜。

“我快要死了,臨死之前我想完成自己最後的心願。我一直在籌劃著該怎麼做才能報仇,可日子越來越好讓我猶豫了。這麼多年了,總算有了個交代。”

“我大弟弟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他聰明謙遜孝順,有大好的將來。我出嫁的時候,他極力反對,說那不是好人家讓我不要嫁。

我堅持要嫁,他就說那他一定會出人頭地,讓我有個厲害的娘家,有個厲害的小舅子讓他們忌憚,這樣我就永遠不會被他們欺負。可我等到的卻是冰冷的電報,說他竟然醉酒倒在路邊被凍死了。”

張英哈哈笑了起來,狠狠啐了一口。

“我的弟弟是什麼樣我再清楚不過,他說酒喝多了會傷腦子,他是絕對不會多喝的。再說了我們那的人,不敢說千杯不醉,對付那幾個畜生綽綽有餘!他會喝多不是彆人灌的,就是被人動了手腳,不管哪一種都是故意殺人!”

“最可笑就是中獎之後,姓楊的畜生竟然會給其他人分錢,我在楊家乾了這幾年,姓楊的畜生是什麼德性,我再清楚不過。他要是這麼仗義的人,那他現在就能活過來!”

張英來到上海之後,就開始查自己弟弟的死因。

她絕不認為這是一場意外,尤其接觸了楊睿幾人之後,更是這麼認為。

明明是謀財害命,他的弟弟卻被誣蔑酒鬼被凍死,所有人提起在惋惜的同時又透著一股鄙夷。

一個成年人喝點馬尿就忘乎所以,活該命都給喝沒了。

他們明明是受害者,卻要隱姓埋名,小心翼翼地調查這一切。

那些惡人,卻一個個活得那麼的光鮮,這不公平。

“還有他們對阿偉家做的事,簡直惡毒至極,完全不給人留活路!這樣的人還能活得好好的,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我不僅要讓他們受到懲罰,我還要借助這個官司,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嘴臉。哪怕他們死了,也彆想留一個好名聲!咳,咳——”

張英情緒激動,瘋狂地咳了起來。

丁盛連忙跑過來給她倒水,為她順背。

“姐,我……”

“阿偉,你是我們兩家唯一剩下的人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連帶著我的那一份。”張英語重心長道。

丁盛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你為什麼將宋飛揚放到最後?”

張英冷哼:“不管是我弟弟的死,還是阿偉家遭的難,都是他在背後煽風點火。這樣的小人,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齊銘眼眸微閃,“你對他還做了什麼?”

“他喜歡吃野味,我專門到山上給他采了蘑菇。那蘑菇吃下去對身體沒什麼大礙,頂多腦子有點亂,不會死的。”

當然,也治不好了。

張英最終被抓了起來,並被判處死刑。

因為病重又有齊銘的擔保,可以在行刑之前保外就醫。

丁盛雖有協同作案的嫌疑,但是由於盧航、蔣成文之死沒有確鑿證據丁盛與之有關,而宋飛揚和楊睿的家人願意諒解,因此他隻被罰了一些錢,便被無罪釋放。

現在雖盛行西醫,排擠中醫,官方還曾有廢除中醫的想法。

可在民間依然以中醫為主,針灸也是常見的治療方式。

‘針灸殺人’這幾個大字一出,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想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避免自己也遭遇這樣的事。

“張英和丁盛的心願達成了,現在各大報紙都在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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