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伴隨著衝撞,石桌上銀盤果饌散落一地,四下頓時驚呼不斷。傅二娘萬萬沒想到燕潮見會二話不說地扇自己一巴掌,怔愣地捂住已紅腫起來的半邊臉,呆呆地抬起頭。
燕潮見正晃著扇過人的那隻手,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不言不語間身周凜然威壓逼得人不敢與之對視。傅家婢女皆杵在一側,沒人上前攙扶,有些膽小的險些嚇得腿軟在地。
隻有傅三娘抬起眼壯著膽子問:“公主這是作甚,我阿姊做錯了什麼要惹得公主打她?”
燕潮見視若空氣,眼角餘光都沒往她那兒瞥一下。
“這便是傅家養出來的女兒?果真是泥豬疥狗。”她冷冷嗤了聲,“回宮。”
說罷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身後傅家人怔怔望著燕潮見遠去的背影,沒一個人敢再出聲。
待燕潮見步出傅家,門口周運帶的一隊禁軍已在府門等候,見了她,瞬時鬆了口氣,忙上前道:“貴主出行怎不知會屬下一聲,倘若貴主出了什麼意外屬下無地自容隻能……”
“周運。”
“是?”
“給我閉上嘴。”
周運聽罷果真將嘴一閉,退在一旁不說話了。他約莫二十有六,劍眉星眼,一身玄甲腰間佩劍瞧上去十分威風,隻是在燕潮見麵前就猶如老虎變貓,乖巧得很。
呱噪的靜下來,燕潮見才緩緩攤開掌心,隻見一張方正的箋紙正躺在她的手中。
是方才傅四娘隱秘塞過來的。
她早前讓傅二替她盯著二皇子及其幕僚,一有異動便來報給她。看來如今是有消息了。
“貴主!”旁邊周運忽然開口,這次聲音裡帶著點微訝。
“又做什麼?”燕潮見不耐。
“貴主您瞧,那是不是……江世子?”
燕潮見手一抖,倏地抬眼望去,果真瞧見正前方一棵梨樹下,江重禮一身白衣,正牽著馬韁長身玉立。看見她的視線飄過來,不急不慢地拱手朝她一禮。
燕潮見眉心一抽,現在就即刻想打道回宮。
隻是江重禮卻不等她動作,已緩步行至她身前三步開外處,淡淡地喚了聲“公主”。
“你在這兒作甚?”燕潮見語氣不善。
“自然是擔憂公主貴體。”江重禮道:“公主傷勢尚未好全,該待在宮中靜養才是。”
這話說得燕潮見輕嗤了下,“你又知道我傷勢如何了,靜養不靜養與你何乾?”
“自然與我有關。”
江重禮對燕潮見的火氣熟視無睹,依舊麵如止水。
“我如今是駙馬候選,也算得上是貴主的半個夫君,擔憂貴主是我分內之事。”
這話說完,在一旁的周運都愣住了。他下意識轉頭去看燕潮見,果不其然,隻見她臉色頓時黑得如同煤炭,狠狠咬了咬銀牙。
“江重禮,我看你就是不要臉。”
她沒忍住低罵了聲,也顧不上騎馬,轉身就走,邊走還邊吩咐:“給我攔住他!”
周運忙應聲是,讓其他禁軍跟上公主,自己一個跨步擋在江重禮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