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1 / 2)

薛策跟被燙著了一樣, 用一臉被說中了的表情, 厲聲矢口否認:“胡說, 怎麼可能!”

戚斐:“……”

大佬, 你的這個表情實在是很沒有說服力啊!

對啊,她怎麼就沒想到呢——薛小策和薛策,本來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雖然兩人後期的性格因為成長經曆不同而有所差異, 但在某些地方, 可是一模一樣的啊!喜歡吃的東西,害怕的東西,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薛小策害怕蟲子,那麼,薛策害怕蟲子……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

問題是, 薛小策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 這麼一個小豆丁,害怕蟲子, 隻會讓人覺得他軟糯可愛。而薛策……一個二十一歲的大男人, 叱吒風雲、跺一跺腳都會引發這個世界的連鎖反應的大男主, 威武霸氣、流血不流淚的堂堂大龍傲天——居然!也害怕!蟲子!

戚斐的麵容一陣扭曲,憋笑憋得快要內傷了。

薛策前世的那些師兄弟和部下,一定不知道這個秘密吧。可想而知,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了, 絕對會有損他的一世英名!

薛策深吸口氣, 撇開頭, 聲音冷得有些生硬:“快扔出去, 惡心。”

瞧瞧,連說的話也和薛小策那麼像。

他的這一副窘態,真的太罕見了,戚斐嘖嘖稱奇,又心中捧腹。

哼,在他麵前做小伏低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抓到他的把柄、有了一個似乎能反擊他的機會,肯定不能就這樣放過。

戚斐不懷好意地捏著鞋子,走了過去:“扔肯定是要扔的,不過……你是真的覺得惡心,而不是覺得害怕嗎?那你就彆站得那麼高啊,來來來,來看看嘛,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薛策站在床上,雖然沒有後退,但滿臉戒備,警告地瞪著她。

戚斐現在拿著一隻沾了蟑螂的鞋子,如同帶著一麵免死金牌,根本不恘他,幾步跑了過去,一腳踩到了軟墊上,故意把鞋子展示給他看:“來看看嘛。”

薛策望見那鞋底,果然立即就露出了惡心不適的神色。他一顯露出退意,戚斐就更進了一步。

然而她的嘚瑟沒有持續太久,手腕便被忍無可忍的薛策無情地扼住了。那隻作惡的鞋子也飛到了遠處。戚斐驚叫一聲,雙手就都被同一隻大手包住了,如同戴上了鐐銬,被硬生生地拽到了薛策的跟前,險些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薛策吊著她兩隻手,麵無表情地俯視著她,森森道:“很好玩嗎?”

戚斐:“……”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還是有點想笑,可“免死金牌”已經被扔掉了,戚斐停頓半秒,立即認慫,縮起肩膀,糯糯地認錯:“我知道錯了。”

下次還敢。

薛策:“……”

戚斐低頭,惴惴不安地說:“我跟你開個玩笑嘛,你大人有大量,彆跟我計較。”

可她都求饒了,薛策卻依然沒有鬆開她的手,微微皺眉,盯著她。

戚斐垂頭等了一會兒,晃了晃手,暗示他鬆開,卻沒反應,一雙烏黑明亮的眼,有些疑惑地抬了起來。

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薛策的雙目。

其實,除了脾氣臭、陰晴不定、粗魯這些缺點外,他真的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子。就這樣皺著濃眉,有些不爽和不耐地盯著她的表情,也好看得不得了。

誰也沒有動。片刻後,戚斐終於察覺到了氣氛有些古怪,心臟也有些顫抖,正要說點什麼,打破這個氛圍時,就發現薛策的目光,飛快地下落,在她的唇上停了停。

然後,他就鬆開手了。

距離一拉開,剛才那種怪異的氛圍,也就驟然消散了。

戚斐沒站穩,踉蹌了一下,揉著自己的手腕,發現果然又被掐紅了,小聲抱怨:“嘶……你這個人,怎麼那麼粗魯啊。”

薛策轉過了頭,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冷冷道:“閉嘴,睡覺。”

“好吧。”戚斐撇了撇嘴,熄了燈,在軟墊上躺了下來。

她這個位置緊挨著床,本該看不到床上的光景。但薛策肩寬又高大,側躺的時候,也能看到他起伏的身體輪廓。

不是第一次和薛策挨在一起睡了。在遇到瘴鬼的那一晚,他們姿勢還要更親密,她最後是在他的懷抱裡睡著的。不過,那時候他們之間隔著一個孩子,而且情況緊急,她滿腦子隻想著活下去,並沒有產生彆的念頭。

因為有了經驗,她也知道,薛策睡覺的時候,是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一直都很安靜。哪怕他其實是清醒的,也不會讓人察覺出心裡的湧動。

但今晚卻有了例外。不到半個小時,薛策已經翻了幾次身。

戚斐也沒睡著。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她揉著手腕的動作慢慢停了,手指上滑,無聲地在他剛才盯過的唇上摸了一下。

有些奇怪。薛策上一輩子,雖說結局是被這具身體的原主綠了,但怎麼說,也是娶過老婆的男人了。如果他真的是因為剛才的接觸而心煩意亂得睡不著覺,那豈不是也太純情了?簡直就像一個從來沒有碰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一樣……

戚斐嘀咕,往手心裡嗬了口暖氣,搓了搓手,攏緊了外衣,閉上了眼睛。

地龍的暖氣揮散在空氣中,卻還是覺得有些冷。

床上的薛策忽然動了一下。

一陣風聲後,戚斐便感覺肩上一沉,訝異地伸手摸去,發現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張被子。

薛策隔著床上床下,將一半的被子分給了她。

這張被子十分寬大,兩個人來蓋也綽綽有餘。而且落在她身上的部分,似乎是直接從他身上挪過來的,還帶著暖意。戚斐怔了一怔,又有些受寵若驚了,裹緊了被子,這次終於睡著了。

……

翌日,韓生蕤親自前來驛館,求見孟子源。

孟子源帶來的近千殘兵,被安置在了涿丹的軍營裡麵。他本人則帶著親信和護衛,住在了驛館裡。

這廝似乎已經預感到了韓生蕤會和他說什麼,不出眾人意料地,他果然以“身體抱恙”為理由,拒絕了韓生蕤的見麵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