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最強新生(三合一)(1 / 2)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文刀袖陰沉著臉,疾步在小巷裡穿梭,他的光腦開著,屏幕停在幾句話上:

“我的地盤上闖進來一個小朋友,他說認識你呢,叫西戈。”

“如果想保住他的命的話,就過來,當然——可不能帶條子。”

那是斯托發來的話,他曾是一名S級通緝犯,原本應處以死刑,卻靠其廣博的人脈被放了出來,盤桓在執法空白的下町區內,儼然成為了連帝國憲兵都極為忌憚的地頭蛇。

斯托屢次想拉文刀袖入夥,皆被他拒絕了,但此人十分沉得住氣,目前手上沒有能握住文刀袖的把柄,就乾脆不和他接觸,偶爾會通過巫西成打探他的消息,將兩人的關係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

但如今,這個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文刀袖低頭,發了條短訊:“位置給我。”

“三區破斧路,靠近黑天鵝廣場那條道,”斯托道,“可彆讓我們等太久,你那叫西戈的朋友好像有點撐不住了呢。”

看到那行字,文刀袖的手指一緊,狠狠關上光腦,路過兩個行人注意到他的動作,不禁看了過來,其中一人“咦”了一聲:“那人是……”

文刀袖反應過來,將掉下來的兜帽重新拉起,遮住了大半張臉,才徑直往前走去。

他不知道西戈怎麼會和斯托牽扯在一起,可萬一他真的落入斯托手中,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畢竟……在罪犯雲集,治安混亂的下町區,要想隨意抹去一人的性命,實在是太容易了。

他終於來到破斧路,那是斯托團夥的據點,早有一群人圍在那裡,見他出現,一個刺青臂的男人走上前——斯托哼聲笑道:“以前見你一麵這麼難,現在為了個朋友,就肯出來了?”

文刀袖不理會他,徑直道:“西戈在哪裡?”

“小子!注意你的口氣!”一旁的小弟立即瞪起眼。

“無妨,”斯托抬手,示意他噤聲,“去把那孩子帶出來。”

聞言,立即有兩人離開,過了不久,拖著一個瘦弱的少年走了出來。

西戈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麵色蒼白,四肢在微微顫抖,他半垂著頭,幾乎是靠著旁人的拖拽才能往前走幾步。

文刀袖微怔:“西戈?”扭過頭,聲音瞬間沉了下去,“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斯托舉手喊冤:“拜托,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幅德行了,可不能把什麼錯都往我們頭上推啊!”

文刀袖看向西戈,但他視線下低,完全不往自己的方向看。

他是……又發病了?

文刀袖驚疑地看著西戈,他也僅從夜鷹那裡聽說過,卻沒有真實見西戈情緒失控的模樣,一時不能肯定,隻能對斯托道:“你們想怎麼樣?”

不管怎麼說,先把西戈保下來。

斯托微微一笑,卻不接他的茬,反而指著西戈道:“彆急啊,這位小兄弟說有話要問你。”

文刀袖的目光下意識轉回到西戈身上,此時後者也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錯愕,疑慮,是文刀袖。

冰冷,凝執,是西戈。

文刀袖微怔:“西戈……?”

“你知道嗎?”西戈卻先打斷他,“我見了巫西成。”

毫無起伏的音調落在文刀袖的耳中,他的瞳孔一縮,手一下收緊了。

而這一切儘數落在西戈的眼中,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直勾勾地盯著文刀袖的臉,似乎能從上麵找到答案似的:“我問你——”

文刀袖意識到什麼,身體陡然繃直了,他不再看西戈,扭頭轉向斯托,急急道:“你有什麼條件?放了他,我……”

他的臉繃得死死的,似乎在抗拒著什麼。

“文刀袖,”西戈卻不受乾擾,兀自道,“向南是你的父親嗎?”

文刀袖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西戈的視線裡,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僵住了,緩慢回頭,嘴裡發出一個毫無意義的單詞:“什麼……”

“向南是你的父親嗎?”西戈像是沒有看到他眼中的驚慌,又重複了一遍,“或者說,你的父親……是當年人體實驗案的罪犯嗎?”

聞言,斯托吹了聲口哨:“哦豁?”

他嬉笑道:“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朝文刀袖射來,明明兜帽沒有掉下來,他卻像是痙攣般地抬起手,用力扣住兜帽,擋住臉。

沒事,沒事,他在心裡默念,他們都是下町區的人,就算他的身份暴|露了……

“文刀袖,”西戈道,“你不回答嗎?”

西戈聲音入耳的一刹那,文刀袖的胸口忽然湧上一股無以言述的痛意,整個人一抖,手下意識捂住胸口。

不……還有西戈。

西戈望向他的眼神,一下將文刀袖拉回了那段黑暗的過去。

“不許過來!你是殺人犯的兒子!”

“彆帶壞我家孩子!兒子,我們走!”

“你父親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你們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咳!”文刀袖的臉上血色儘失,像是不堪重負似地跪倒在地,從喉嚨處翻湧上一股嘔意,他捂住嘴,用力乾嘔起來。

“這是怎麼了?”

斯托走到他身側,憐憫地望著跪在地上的文刀袖:“見到老朋友太激動了嗎?還是說——”

他蹲下身,湊到文刀袖耳邊,意味深長道:“害怕他把你的身份抖出去?”

文刀袖一抖,抬起頭,驚愕而迷惘地看向斯托。

哼,上鉤了。

斯托一笑,眼中閃過邪光,音調放低到隻有他和文刀袖能聽見:“你們母子倆,是為了躲避外界的輿論才來到下町區吧?”

不然下町區魚目混雜,一對沒有自保能力的母子又何苦來到這裡?

當然是——在上町區待不下去了。

文刀袖不吭聲,斯托也不在意,兀自道:“也是呢,你父親乾了那種喪儘天良的事情,敗露後直接被帝國處以死刑,民眾的憤怒得不到發現,就……”隻能往他和母親的身上傾瀉。

文刀袖低聲道:“閉嘴。”

斯托繼續說:“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閉嘴。”

斯托的麵容一僵,但想到什麼,笑容又舒展開來:“行行行,那我不說了,”他投降似地舉起手,卻在站起身的一瞬,將一樣東西塞入文刀袖手中,“你應該會需要這個吧?”

那是一把左輪手木倉,在夜色的映襯下泛著冷色的光。

文刀袖的視線凝固了。

肩上一沉——斯托按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但作為過來人,斯托叔要提醒你一件事。”

“我可以讓我的手下守住口風,可那小兄弟呢?他會對其他人保持沉默嗎?”

“我理解你關心朋友的心情,但你看他的眼神,恕我直言,那可不像是對朋友的眼神啊。”

文刀袖下意識抬起頭,在他的對麵,西戈冷冷盯著他,漆黑的瞳孔倒映出無儘的黑暗。

那是……他曾在無數痛恨他們的人臉上看到過的表情。

“阿袖啊,”斯托語重心長道,“彆怪叔冷漠,但是有一個道理你必須知道——隻有死人,才不會背叛你。”

他彎下腰,手按在木倉上,隻聽“哢嗒”一聲,木倉,上了膛。

“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叔跟你明碼交易——你成為我的專屬機甲師,叔就不把你的身份漏出去,當然,你那小朋友也可以全須全尾地帶走。”

斯托短促地笑了一聲:“不過……你當真要放過他嗎?”

他抓住文刀袖的肩膀,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又拉起他的手臂,抬高,木倉口與西戈的腦袋持平。

期間,文刀袖一直沒有動作,如同個沒有意識的提線木偶。

“殺了他,”低沉的聲音宛若惡魔的耳語,“這樣就不會有人再知曉你的身份了。”

斯托等了幾秒,見文刀袖沒有推開他,勝券在握地笑了。

像文刀袖這種人,就算現在短暫讓他屈服了,日後也肯定想找機會離開,唯有讓他的手上沾上鮮血,有了無法抹去的汙點後,即使他再不情願,也隻能投靠自己。

這樣,就相當於主動給斯托送上了鎖住自己的圈套。

此時,西戈也望了過來。

“你要殺了我嗎?”

即使被人用木倉指著,他的臉上卻不見半點驚慌,細碎的發絲順著臉頰滑落,露出小半截耳垂,上麵有個隱約可見的數字9的刺青。

但文刀袖沒有注意,他的腦子裡一直回響著斯托的話。

如果……殺了西戈的話,他和母親的身份就不會再暴露了。

他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擺脫了過去的身份,重新在下町區定居,三年前那所破爛的小屋,如今也被打理成了一個溫馨的家。

“阿袖,”剛搬入下町區的第一天,母親拉住他的手,溫柔道,“一起重新生活吧。”

沒有社會的排擠,沒有人群的唾罵,他們將擺脫過去的陰影,開始新的一天。

文刀袖的手一緊。

如果這一切,都被西戈毀掉的話……

他的手指緩緩扣住扳機,身體不再顫抖,文刀袖抬起頭,迎上西戈的目光。

“西戈,對不起。”他輕聲道。

下一秒,扣動扳|機。

***

“嘭——!”

木倉響的一瞬,有兩個人從角落裡跑出,但眾人都沒顧得上,他們怒吼著,尖叫著,衝文刀袖揚起拳頭:“臭小子!你搞什麼?!”

——文刀袖那一木倉,擊中了扣住西戈的嘍囉肩上。

那人慘叫一聲,扶著肩膀倒下了,捆住西戈的繩索被鬆開,文刀袖大吼:“快跑!”

哪裡用得著他提醒?西戈一腳踢翻衝上來的另一名嘍囉,如同一隻飛出牢籠的白鷹般越出人群,朝遠處奔去。

文刀袖鬆了口氣,卻被趕上來的斯托一拳擊倒在地:“媽逼,你這狗娘養的!”

他實在氣不過,又狠狠踢了文刀袖兩腳,揮手道:“給我揍!”

一群人蜂擁上來,拳頭雨點般朝文刀袖落下,後者被按在地上,隻能悶哼出聲。

有人走到斯托身旁,恭敬道:“老大,那逃掉的小子該怎麼辦?”

斯托沒看他,思索片刻道:“抓回來,處理乾淨。”萬一他去給憲兵通風報信,他這裡也不好弄。

那人道:“好。”

斯托原本在看著文刀袖,分神一聽,發現這人的聲音比尋常男人要細上許多,不免疑惑回頭:“等等,你怎麼……”

他的身後,一名黑發藍眼的少女正靜靜注視著他。

斯托驚呆了:“你……你是什麼人?從哪來的?!”

“唔,”夜鷹道,“你可以叫我正義的使者。”

沒等斯托反應過來,她直接一拳揍在他的臉上,趁對方還無力還手,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一個利落背摔,將人狠狠撞在對麵的牆壁上。

聽到動靜,才有人反應過來,一回頭,發現他們老大被KO了。

眾人:“?!”

“他媽的!”斯托抹了一把臉,手上黏糊糊的——鼻血都出來了,氣得大吼,“都給我上!”

“夜鷹,小心,”裘德護在夜鷹身前,“他們有武器……”

“讓開,”夜鷹按住他,簡短道,“你擋住我了。”

裘德:“……”

他默默往旁邊挪開半步,把舞台讓給夜鷹。

斯托被氣笑了,幾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居然敢不把他放眼裡,惡狠狠道:“都彆給我手軟,弄死了我擔著。”

有他這句話,幾個嘍囉當即抽出各種武器,虎視眈眈圍住兩人,夜鷹晃了一眼,有管製木倉。

“我擋住,你帶文刀袖走。”她留給裘德一句話,直接衝了出去。

裘德急急叫了一聲:“夜鷹!”

但她已與幾人纏鬥在一起,裘德隻能抽身,往文刀袖的方向跑。

他三下五除二解決掉守著文刀袖的小嘍囉,把他架起來:“你沒事吧”

“裘……裘德?”文刀袖吐出一口血,不敢置信地盯著他,“怎麼你也……”

“我們都知道你的身份了,”裘德直截道,“你先彆說話,我帶你出去。”

文刀袖回頭,看到夜鷹的身影,急切道:“不行!你們都走……咳!那些人……”

正說著,隻見和夜鷹交手的人從懷裡掏出一柄電棍,電棍周身泛著淺亮的藍光,他怒吼一聲,直接往夜鷹頭上砸去。

文刀袖:“夜鷹!”

而夜鷹被其他幾人纏住手腳,一時無法躲避,眼見那電棍就要挨上她的脖頸,突然,從旁橫衝出一抹白影,一個利落回踢,電棍飛了出去,那人痛呼出聲,捂住手——白影一腳踢在他的手腕上,似乎是直接把他的手骨踢斷了。

白影——西戈收回腿,橫眼看向氣喘籲籲的夜鷹:“差勁。”

夜鷹:“你沒走?”

聞言,西戈神情一僵,迅速扭頭:“關你什麼事?”

夜鷹默默往他出來的方向瞥了一眼,那裡處於眾人的視線死角,西戈剛才衝出去怕是個幌子,實際又折回來,躲在角落裡偷窺他們。

夜鷹回過頭,發現文刀袖也在往他們的方向看,猶豫了下,道:“你不恨他嗎?”

西戈沉默了一瞬,忽然道:“你覺得他剛才為什麼不殺我?”

見夜鷹要張口,西戈立即補充了一句:“彆狡辯,我知道你和裘德都看到了。”

夜鷹:“……”怪不得被人用木倉指著也不見他怕。

她歎了口氣,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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