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罵金、王兩家,她聽得津津有味,罵楊家,她更是洋洋得意,在仙鶴堂裡好一番指點江山,說那些看熱鬨的就是牆頭草。
戴嬤嬤管得住丫鬟婆子的嘴,卻管不住徐老太爺的嘴。
徐老太爺今日在街上一轉,越聽越覺得女兒很好、外孫女很好、外孫女婿簡直就好得登天了,如此,自家老太婆肯定是一萬個不好了。
老太爺回了仙鶴堂,把外頭的事兒一說:“你自己聽聽,這可不是我編排出來說道你的,是外頭人人都說你不好。”
閔老太太氣得仰倒:“那些人沒事找事兒!恨不得今兒罵這個、明兒笑那個,他們的話,你也聽?”
“你不聽?”徐老太爺撇嘴,“你不聽,你怎麼在這兒拿他們罵金王兩家的話下飯啊?”
閔老太太被堵著了。
她很想衝出去跟滿城百姓說說“罵要罵到點子上”,眼下明明就該罵金老爺、王甫安、楊家老太太,那麼多花樣可以罵,做什麼揪著她徐家這點兒事兒說道?
閔老太太就不明白了,這事兒與顧雲錦、徐氏都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小公爺出手相助,那是小公爺的事兒,怎麼到頭來,好名聲全落到她們頭上去了。
可眼下實在不是徐家胡亂發聲、把京中輿論帶偏的時候,前幾天徐硯耐著性子與她說的“低調”、“忍耐”,老太太多少聽進去了,因此她隻能硬生生忍了。
隻是,不曉得是氣的、還是前段時間的流言昭雪了讓她鬆懈了,歇了一個午覺之後,閔老太太病倒了。
這病來勢洶洶,午覺睜開眼睛起,就愣是下不了床了。
楊氏和魏氏得了信,前後腳過來,見到閔老太太那病容,兩人心裡都咯噔一聲。
病得不輕呐!
徐硯在衙門,自是喚不得,隻魏氏讓人急匆匆去尋了徐馳。
大夫先到的,一番診斷後,仙鶴堂裡支起了藥爐。
徐馳得了消息,也顧不得生意,趕緊回了青柳胡同。
很快,東街上都知道閔老太太病了,且病來如山倒,需要養上一些時日了。
“到底是親娘,這是替徐侍郎操心操的吧?”
“許是叫大夥兒罵的!”
“不可能,”有大娘抱著手臂哈哈大笑,“去年春天,滿京城罵她刻薄繼女,罵她快天黑了把顧姑娘趕出侍郎府、還讓個婆子去北三胡同大呼小叫,前前後後罵了有一個多月吧,人家老太太沒有半點事情,精神倍兒棒!
那等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今日能因著我們這幾句罵,就倒下了嗎?”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
有人笑著問:“大娘說得有理,那照大娘看,她怎麼就病了呢?”
大娘道:“可能是被楊家給氣著了吧?
楊家到現在都不吭氣,徐家罵回去吧,成了得理不饒人,姿態上不好看;不罵回去嘛,又實在憋得慌……
就侍郎家老太太那芝麻大的心眼,能不憋屈死嗎?“
眾人笑得更歡快了。
而楊家裡頭,老太太得了這個消息,整個臉拉得老長。
這幾日的流言蜚語,楊家老太太不是沒有想過對應的法子,她想著觀望幾日,不行就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