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威看了幾個女眷一眼,道:“侄女和侄媳婦也要去?要不然跟著官兵們一道,再在裕門關裡好好找一找,興許就在關內,隻是沒顧上來跟我報個信呢?”
葛氏搖了搖頭,道:“若在關內,也不怕他們出狀況。我們都到這兒了,總念著要去看一眼。”
這是他們急匆匆趕來的初衷,哪怕有風險,也要試著去做。
向威見狀,也就不再多勸了,道:“我讓人也仔細尋尋。”
顧致清三人的遺體依舊保存在義莊裡,等顧雲錦和嫂嫂們從北地回來之後再入殮,依著單氏的交代安葬。
向威給他們安排好了住處,這等時候,也不提什麼接風洗塵,隻讓人送了兩壇子酒來,作了心意。
趁著天還未黑,顧雲錦跟著兄長嫂嫂們在關內找尋了一番,並未遇上麵熟的北地人,隻能失望而歸。
蔣慕淵則寫折子回京,向聖上說明抵達後了解到的狀況。
顧雲錦回來的時候,蔣慕淵並不在屋子裡,她在外頭張望了一番,看到了驚雨:“小公爺呢?”
驚雨稟道:“小公爺寫完折子後又尋向大人去了。”
顧雲錦了然,自個兒進了屋子,也不叫念夏伺候,添了一盞熱茶,又從書架上取了一本北境的雜記。
向威給他們尋的地方還算寬敞,屋子裡擺設極少,倒是有一架子的書冊,大部分是兵書,還有一些北境的人物誌、山水誌。
顧雲錦就這麼就著燭火,一頁一頁地看,不由入了神,直到蔣慕淵回來才抬起了頭。
蠟燭都燃了大半截了。
蔣慕淵湊到顧雲錦身後,掃了一眼書冊,道:“怎麼看起了這個?”
顧雲錦把書反扣了,抬頭道:“我今兒個就在想,除了話本,我也許該試著多讀著地方誌,或是讀些兵書。”
蔣慕淵挑眉:“怎麼突然想到這一茬了?”
“聽向大人講北境局勢時想到的,”顧雲錦解釋道,“我能明白一些,卻也不能全懂,那時便想著,我若是多讀些兵書,便能多領會一二。我倒也不是想紙上談兵,隻是想要知道眼下該如何應對,如何周轉。”
蔣慕淵聽完,彎著眼睛笑了。
正是因為顧雲錦心中念著北境、念著這片疆土,才會自然而然生出這樣的心思來。
“就算是紙上談兵,也要熟讀兵書才行,”蔣慕淵揉了揉顧雲錦的額頭,道,“回京之後,我挑幾本淺顯的給你,你先看起來,不明白的,隻管問我。”
顧雲錦頷首應下。
她知道蔣慕淵有許多藏書,其中有大量的兵書,她在整理屋子時瞧見過,略略翻看過兩眼,便放下了。
一是相對晦澀,二是成親那幾日事情頗多,她沒有時間去尋些其他事情做。
還不等她空閒下來,就得知北地戰局,隻能匆匆趕赴。
不過,若是沒有此番遭遇,她翻看兵書也好、誌書也罷,都是與話本一樣,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而現在,她是真的想多懂一些。
想更了解北方這一片土地的山水人情,想更知道他們顧家在這裡付出了多少,又收獲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