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乾的這番話,罵出了曾文芳的心聲,其實,也是說出了沈琅兄弟想說卻在父親麵前說不出來的話。在陳文乾走後,沈老爺子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任沈琴好說歹說,硬是一聲不吭。
沈琴見沈老爺子不吭聲,又擔心哥嫂與弟弟回來會責怪她,激化矛盾,就趁著沈琅他們還沒回來,匆忙離開。
卻說曾文芳與殷文立相談甚歡,一頓飯吃完後已是晚上八點。她這才想起還沒給陳文乾打電話,與殷文立互留了聯係電話,就急匆匆地找了個電話亭打電話。
隻是,陳文乾著急找她,打了幾個電話回家,又打了鐘力的電話、沈琅的電話、戰友的電話、汪媛媛家裡的電話,他的手機沒電了。
曾文芳打了幾次,都是在關機狀態。家裡的電話,響了好久都沒人接。無奈,她隻好走出鬨市區,打了部的士,想回華翠苑那邊。
開車的師傅是一位帶著墨鏡的中年男人,曾文芳上車之後,瞥了他一眼,看不到他的眼睛,覺得有些奇怪。那師傅很快就啟動了車子,還客氣地問:“請問姑娘要去哪裡?”
曾文芳見他還挺有禮貌,再說這車子與普通的士也沒什麼不同,就安心坐下來,道了聲:“到建設大道的華翠苑,師傅知道在哪裡吧?”
“知道,那可是京都有名的豪華小區。不過,離這兒有點遠。”
“嗯,那邊是新區,離老市區是遠了些。”
曾文芳見車子確實是往華翠苑的方向而去,便放鬆了些,隨意地與的士司機聊了起來。
“師傅是京都本地人?”
“也不算是本地人,我老家在北方邊境,家裡人很早就來了京都謀生,我在這裡出生,也算是本地人了。姑娘好像不是本地人?”
曾文芳苦笑:“我呀,與你剛好相反,我老家是京都這邊的,可我一家人陰差陽錯到了南方,然後在南方安了家,成為了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南方哪裡?”
“南方一個很偏僻的山區,告訴你你也不知道,那個地方你很難想象出來。”
“南方沿海地區不是在搞經濟特區嗎?聽說那裡以後會富裕起來。”
“嗯,南方有個海三角,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這幾年經濟發展很快,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國際城市。不過,我們家離那裡也很遠,將近五百公裡。”
“那已經不算遠了,如果修上了高速公路,一天就能跑過來回。”
“是啊,如果能像京都的交通這般便利,我們那裡雖說偏僻,但也能沾海三角不少光。就是如今,村裡好些百姓去那邊打工,日子也好過了不少。”
“哪裡的生活都不容易,京都的物價高,要買套房子多不容易?你們在外麵打幾年工,就能賺到錢回老家建房子了。可是,我們在這裡就是打一輩子工,也買不到一套房子。”
……
也許是上一世去的地方太少,曾文芳覺得自己少了見識。因此,她有個習慣,坐上車就喜歡跟人聊天。覺得與這些陌生人聊天,也算是增長見識的一種方法。去漁港認識李菁菁是如此,來京都認識明友集團的秦雲俏是如此,而今天,坐上的士,與的士師傅聊天也是如此。
隻是,這次的她沒有之前那麼幸運,這個的士師傅在與她聊天的當口,加快車速,車子開上了二環,然後是三環。等曾文芳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停在一個很大的地下停車場裡。
“師傅?我沒讓你開到地下停車場,這不是華翠苑,你什麼意思?”曾文芳厲聲責問。
這位師傅搖頭苦笑:“姑娘,我也是受人所逼,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好自為之吧。”
“師傅,你不能這樣,我不下車,你快點把我送回華翠苑。”
“姑娘,這是皇都會所,我隻負責把你送到這裡,其他事情都跟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