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1 / 2)

在繼於北地郡的官府之中開小會,聽賈詡大致的說了梁州那邊的情況,對其有所一定了解之後,談論梁州事宜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在嬴月這裡算是暫時的翻篇結束。

畢竟梁州對她來說實在是所差甚遠,“奪梁州”這種事情於她絲毫沒有任何實感——可彆忘了,如今她才是剛剛拿到雍州不久,還沒有好好的整頓一下雍州境況呢。

不過若是說起來的話,其實到如今也沒有什麼特彆需要再額外進行整頓的了。

當初在拿下整個雍州的過程之中,嬴月便是手中每多一座城池便會直接乾脆利落的對著當地的行政方麵的人員進行大刀闊斧的整頓。

到如今還能夠在剩下來在各郡官府之中任職的不說是有什麼比較出眾的才能,或者高絕無暇都人品,又或者是多麼強大的辦事能力,但起碼都是做事知道拿捏好一個分寸,小事上帶著私心,但是做起真正的重要事情來絕不含糊的。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嬴月也並非是完全容不下身上有一些小毛病的官員,或者倒不如說是這樣子的人更加好用,

但是凡事總要有所一個界限,你可以貪,也可以搞你的裙帶關係,但你不能夠是腦中隻剩下這些個東西的搜刮民脂民膏的大毒瘤。

……身而為人,有所私心是很正常的事。隻要你在大事上腦子清醒,能夠拎明白事兒,讓治下的百姓生活和樂,這也就是足夠達到標準了。

這看上去好像標準並不高,能夠留下來的官員該當是有許多才是。

然而事實上一個比較悲傷的故事就是,即便嬴月都已經以這樣的並不高的標準來對標了,但就在這樣的標準之下,除開她此前所擁有六郡之外,後到手的那些個郡縣原本的官員們符合這樣的標準的真的並不多。

尤其是曾經那位雍州牧的州牧府所在的金城郡,蘊含著的宛如水蛭蛀蟲般吸食百姓骨髓中飽私囊填充自己腰包的貪官汙吏比比皆是。

當初在西河郡到手之後,被她讓人送回原生地當著百姓們的麵監斬的那一批官員之中就有好幾位都是從始至終都在金城郡。

可以說是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差不多從根子裡就爛透了。

所以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原本州牧府所在的金城郡的官員們自然是大批的全部打下馬,而官府機構又不能夠不運作,所以隻能夠將其他證件的官員們調任過來填補這邊空缺出來的職位。

隻不過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是拆東牆補西牆,何況張掖郡那邊的官府嬴月嬴月也是在今年初春之後才開始進行整治,本來那邊行政人員就大多都是從餘下五個郡調來的,所以這就造成了嬴月手下官員有些短缺,人手不是很夠用的情況。

當初隻發生在北地區高層之中的加班之景,如今再一度的重新呈現,而範圍則是在雍州各郡。

甚至北地郡近來因為將下麵的大白菜,哦不,是下麵的官員大多分送到各郡執政,導致官府之中人員虧空,人手不夠用到把諸葛亮和黃月英這對佛係的發明家夫婦都給一起從工坊的木頭堆裡抓出來臨時當了個官府壯丁,暫時湊個人頭。

是以在這樣的局麵之下,嬴月自然是要做些什麼,將有些數量斷層的官府官員人數給找補回來。

如果是在以往的話,若是發生人數不夠了,又或者是缺少有才之士了這般的情況,嬴月選擇的應對措施,應該是沒有任何疑問的——坐車,上山,抽卡。

製造出她又雙叒叕一次地好運的出了一趟門,隨手救了個人便是有非同一般的大才能者的假象。

如此方式,來人速度既快,又無需給人做上崗培訓,隻消在郡守府中“修養”幾天“把身子養好”之後就可以無縫上崗。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和從前每一次都不一樣。

如今比起高尖精的頂級大才,倒不如說嬴月手中缺少的是中基層人員,這部分的官員,並不要求他們自身的能力有多出眾,而是需要服從命令往下落實政策,也就是可以辦實事的。

……而且這樣的人還需要很多。

所以嬴月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去抽卡,畢竟從係統那裡抽卡來人一般伴隨著的特點是:相對而言人不多,但都各自出眾。

可以說是和她如今的需求恰恰相反,完全的背道而馳。

不過好在的是,這樣的困擾並沒有伴隨嬴月太久。

在經曆了約莫小十天的忙碌之後,在一次賈詡來向自己彙報一些事情的途中,嬴月腦海之中忽然之間就想起來曾經賈詡問過自己的一個問題,

——在當初吳婉柔的那位西河郡的酸度前未婚夫同他的母親一同來北地郡肇事,想要毀了她那件事過後,賈詡曾經問過她有關於她的世界之中的選官製度的問題。

——而在她的世界之中,自先帝繼位不久後,選官製度便是察舉製和科舉製並行,但大體還是以前者為主的。

腦海中一想起“科舉”二字,嬴月頓時間便覺得神思一片清明,於是派人將所有人一並集合。

坐在主位上的美貌少女開口道:“我準備開設科舉考試,選拔官吏,填補雍州各郡官員職位空缺。”

科舉考試。

這應當是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來填充官府之中空缺位置的法子了,而且這樣的選拔官吏的方式,相對於隻要有裙帶關係便能夠混水摸魚的舉薦製,科舉是能夠真正選出有著真才實學的人的。

而至於說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在此之前大家沒有一個人想到,來向嬴月建議舉辦科舉選人,這就是一個思想觀念和習慣的問題了,畢竟在荀彧他們的世界之中是唯獨實行察舉製,根本不存在科舉這種東西。

而嬴月的世界之中也是察舉製占據主體地位,科舉考試也不是每一個郡都會有,許多考生想要考試都隻能夠去彆的郡參加,北地郡這邊便是不存在這種東西,所以想不到這仿佛根本不存在般的東西,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而聽到小姑娘提起有些很是陌生的“科舉”二字,果不其然謀士們都是先是一怔,而後思忖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家主公說的是什麼東西。

甚至臨時被抓到官府來當幾天壯丁的發明家夫婦根本就是在今天才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大腦直接呈現掉線狀態。

而後率先反應過來科舉為何物的荀彧開口問道:“主公是要舉辦院試還是鄉試?”

院試是郡級考試,由一地郡守進行籌辦,同時也是在科舉四級考試之中唯一的一個沒有門檻的考試,凡是讀書之人皆可報考。

而鄉試則是州級,由一地州牧負責舉行,想要參考的條件便是首先通過院試,成為秀才,方能夠得到鄉試的敲門磚。

聽到荀彧這麼問,嬴月回道:“我想一起舉辦。在結束院試,出了成績之後,便緊接著再考鄉試。”

“如此的話,無論是想考秀才的,還是想考舉人的,都相互不影響。而鄉試跟在院試之後,也是給今年剛剛考上秀才的學子們一個直考舉人的機會。”

聽到自家主公的這句,腦海中想了一下,科舉考試要經曆的時長,於是不知郭嘉不禁搖了搖腦袋,有些感歎的說了句,“連著兩場幾天幾夜的考試啊……要是把我扔上去,恐怕試題還沒有答多少,首先身體就直接吃不消了。”

這種高強度的考試,對他這種體質孱弱的青年來說,真的可以說是非常不友好了。

一句話音落下,旁邊戲誌才不由得讚同的點點頭,表示道:“還好大漢不是這樣。”

對於他倆這樣的身體來說,這不叫考試,而是叫要命。

而看著他們兩個的反應,嬴月則是彎了彎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綿軟的說著:“但是除了科舉之外,還有察舉啊。奉孝和誌才這般才能的人,定然不會被埋沒。”

金子總是會發光的,因為他們生而耀眼。

隨後賈詡忽然間問了句,“主公預備在哪個郡進行院試於鄉試?”

聽到這一句,嬴月道:“根據相關資料記載,此前雍州這邊的鄉試都是設立在西河郡,甚至有些時候院試也隻會在西河郡這一個郡舉辦。”

畢竟從名義上來講,西河郡是雍州地帶聚集了書生最多,學習風氣最為濃厚的地方。所以即便是隻有州牧才有權限舉行的鄉試,也被安排在這裡。隻是——

“不過安排在西河郡是以前的雍州牧的習慣,如今既然是我來舉辦的話,”嬴月側了側頭,明明是很可愛的動作,但是無端卻帶出一種顯得有些攝人的氣勢,“那自然是在北地郡了。”

嬴月當初在拿下雍州全境之後,連原本的雍州牧的州牧府所在的金城郡都沒有搬去,而堅持選擇留在一直以來的北地郡,如今有什麼要做的事情自然也都是安排在北地郡進行。

便是不在北地郡,她也不可能仍然保持從前的雍州牧在西河郡舉行院試和鄉試的傳統。

——雖然說所謂文人造反,三年不成,西河郡的那些酸腐書生們便是跳的再高,也對她造不成什麼影響。

反而他們在西河郡蹦躂的越歡,還會引來百姓們的反感,繼而反向使得百姓們對她產生憐愛。

……畢竟她可沒做過什麼對不住百姓們的事。尤其在蝗災之後,因為她此前下令提前進行秋收的緣故,在新得到的幾個郡的百姓們心中都大大的提升了一下好感度。

但是這些酸腐書生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每天無所事事,便是一些窮的也自持讀書人身份覺得自己矜貴不去找些貼補家用的工作來做,隻會一群人大批聚在一起“指點江山”,妨礙到一些百姓們的生意,在部分百姓眼中這些人那可不是一般的有礙市容。

但即便他們產生不出什麼影響,但放在那裡跳著,總歸是有礙觀瞻,辣眼睛的很。所以嬴月可不想把舉辦科舉的地方放在西河郡,讓那群普通而又自信,且心比天高的酸腐書生們覺得雍州之地的學術方麵就離不開他們了。

於是荀彧道:“既如此,那彧準備擬定科舉一事的告示,讓人把這個消息在雍州十三郡中傳開。”

不過如今已經是將至十月中旬,正是天氣逐日開始降溫的時候,待到這消息傳送到各郡,與他們這邊將科舉的試題出題完畢,又及參考的學子們從外郡趕來北地郡,算算時間,最快也是要十二月初時。

如此看來的話,寒涼冬日,答題考試進行個幾天幾夜。這倒的確是一件考驗身體素質的事情,

可是話又在說回來,暫且放下嬴月今年由於缺人,所以進行科舉剛好是趕在了冬日的時間這件事,單單是說科舉考上個幾天幾夜這件事情本身,其實也並非是毫無道理,畢竟……

——為官者,本就應該要有宵衣旰食的覺悟。

而身體素質好,隻是最基礎的素養之一。

像是郭嘉和戲誌才這般,那該當是極少數中的另類了。

在聽到荀彧的這句話之後,美貌的少女則是微微頷首,應道:“好。那此事我便全盤交諸於文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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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北地郡這邊荀彧籌備著科舉考試相關的事宜,預備著給雍州各郡官府引進一批或多或少有著一些真才實學的新鮮血液的時候。

外麵一些與雍州所隔甚遠的其他州之中也都在或多或少地發生著一些變化,或是當地最為鼎盛的豪強世家奪取當地政權,或是掌兵者對於行政權力人這邊進行一發背刺,將軍政雙方權力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過就是要說變化最大的,那還應當是要屬於豫州,那邊發生的事情簡直是堪稱“驚天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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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州牧府。

在房間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靠在門邊的眉眼間帶著兩分邪氣的男人唇角噙著一抹充斥著惡意的笑,然後微微向前傾身,將手中握著的長匕往位於自己身前身前,剛剛踏入房門的一身州牧官服的中年男人身上送去。

直到匕首刺入身體的那一瞬間,臉上遍布著痛苦之色的男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府中竟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刺客。

他極力的試圖回頭,想要看清將匕首刺入自己身體的人的臉,而男子就好像知道他的想法般,也沒有想要藏著掖著,直接自己轉過頭去,將麵容暴露在男人眼前。

甚至還能夠言笑晏晏的他打聲招呼,問上一句好,“許久不見,州牧大人,彆來無恙啊。”

而在看清刺殺自己的人的麵容的一瞬間,豫州牧的眼眸之中頓時染上一片震驚之色,他艱難的張了張不受控製流出鮮血的嘴,聲音有些沙啞的質問道:“南平王,你、你行如此欲圖謀逆之事,莫非就不怕陛下怪罪?”

周朝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親王封地者,隻允許分封郡縣之地,不得以封州,而最高不得逾矩半州之地,同時在封地之內無軍政雙權。在一州境內,論身份品級毫無疑問是親王更加尊貴,但實際最高地位的掌權人,卻是由皇帝親自任命的州牧。

親王不允許碰實權,這是鐵律。

聽到他這句話,男子登即就是笑了一下,有些不屑道:“怪罪?”我那皇兄早就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你看看他近兩年做的事情,大人覺得,如今他還有能力來跟我清算些什麼?”

“何況,這天下本來就是屬於本王的東西。本王才是當年父皇最為喜歡的皇子,是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選!若非是那賤人耍手段蒙蔽父皇搶占了皇位,本王何至被父皇發落至豫州,隻能夠做一個擁有幾個小郡縣的王爺?”

說到後兩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忽然發了狠,神色也有兩分癲狂。

隨後隻聽到“噗——”的一聲,穿入男人身體中的匕首被重重拔出。

下一刻,身穿著州牧官服的豫州牧宛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下倒去。

他陰測測的看著豫州牧,“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不願意襄助本王,隻想當那賤人的一條忠誠狗,那你就去死吧。”

“這豫州,本王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許是映襯此情此景,明明如今早已是步入冬季,但是外麵卻倏地下起了疾風亂驟的暴雨,伴隨著響徹雲霄的巨大驚雷。

而屋內的男人眼中則是一片狠厲,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消失了最後一息的豫州牧,突然之間就笑了起來,像是在告誡著自己什麼,自言自語的說著,“本王會一點一點的,取回屬於本王的東西。龍椅,皇位,天下九州,這些本來就都是本王的。”

隨後在靜念即便之後,南平王倏地抬了抬聲音,喊了一聲在外麵守候的親信。

“殿下。”

一道被暴雨打濕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他的眼前,匍匐跪下,等待著主子的吩咐。

男子輕輕用手撫了撫剛剛才刺入至豫州牧身體,上麵還夾帶著他新鮮血跡的匕首,問了聲:“青州興起來的那支‘義軍’如何了?”

仆人回道:“回殿下,‘義軍’仍在擴容,在我們的有意引導之下,對皇帝的怨恨也日漸加重,最遲不超明年開春,他們定能夠打到京城。”

“京中那幾個將軍身邊的人也已經被我們買通,會從飲食起居方麵暗動手腳,潛移默化至明年初春,令人使得他們身體虧空,再不能夠領兵作戰,屆時殿下便可順理成章帶兵入京,讓皇帝禪位於您。”

“嗬,禪位。”聽到這兩個字,南平王倏地嘲諷的笑了一下,而聽到這一聲冷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仆人頓時稽首。

隨後男子擺了擺手,道了句:“罷了。”

之後又狀似隨口一問的問了句,“太子呢?”

而一聽到主子的這句,仆人頓時重新叩首在地,請罪道:“奴無能,太子對人的防備心很重,身邊服侍的下人隔幾日便換一次,找不到給他下毒的機會。”

“他倒是惜命……”聽到下人的這一番說辭,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隨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下仆,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必管他了。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子罷了,他拿什麼和本王鬥?”

仆人立刻附和道:“殿下英明。”

南平王道:“待到明年初春,本王帶兵入京驅逐那些賤民‘義軍’,到那時本王,不,”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改了口,“朕便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