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清曬得臉都紅了,正用袖子擦臉上的汗,看到太後,心中大喜,待看到跟在太後身旁的長公主,臉上的笑容一頓,連忙跑下田裡找趙含章,“陛下,陛下,太
後和長公主來了。”
趙含章和傅庭涵直起腰來,一同默契的朝後看去,看到三人被簇擁而來,趙含章就叫上傅庭涵,“休息一會兒吧。”
傅庭涵應下。
王氏看到倆人上來鬆了一口氣,連忙從宮女提著的籃子裡拿出碗來給他們盛湯,“快來,我給你們做了酸梅湯。”
見趙含章一臉的汗,王氏有些嫌棄,打了湯先遞給傅庭涵,然後拿帕子給她擦去臉上的汗,“你真要把這片地的稻子都割了呀?”
趙含章點頭,“也沒多少了,您看我們這麼多人呢。”
除了第一天她帶著大臣們來意思意思割一點,參觀參觀外,這兩天她可是都親力親為,從收割到把稻穗綁好抬出去,都是她帶頭乾的。
趙含章含笑看向弘農公主和傅宣,“父親和母親怎麼來了?”
弘農公主道:“聽聞陛下在此收割水稻,我和駙馬來幫忙。”
趙含章點點頭,沒有拒絕,但還是先用過午飯再繼續。
趙含章一聲令下,曾越就帶著禁衛軍們拎著鐮刀出來,有士兵抬了一筐餅和兩桶湯來。
一人兩個餅,一碗湯,大家領取後就或站或蹲在地上用午食。
趙含章他們吃的是太後帶來的午飯,一小簍饅頭,配了三個菜,一個湯。
王氏知道趙含章飯量大,所以特意多帶了饅頭,掀開竹簍子,外麵用一層紗布包著,饅頭還熱氣騰騰的,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欲。
趙含章先給三個長輩分,然後就把竹簍推給傅庭涵,她往士兵們的飯點那裡走去。
曾越正拿著一個餅在一旁啃,看到她過來,心領神會,從大筐裡拿了兩個給她。
趙含章接過,問道:“你們夠嗎?”
曾越:“夠,每次夥房都會多做一些,這可是秋收,他們不敢短了我等的吃喝。”
趙含章就放心的啃了一口,餅裡還有剁碎的肉沫,拌上蔥花烤的,彆說,還真好吃。曾越見她吃得香,就把自己手上的遞給她,趙含章推了回去,揮揮手走了,還衝看著她的禁衛軍們揮揮手,“兄弟們放開肚子吃,等秋收假結束,朕請你們吃
大餐!”
禁衛軍們一聽,全都高興的應下。
趙含章拿著三個肉餅回到席子上,弘農公主這才回過神來,他們冒然來訪,太後準備的午飯就不夠吃了。
弘農公主放下手中的饅頭,“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不等趙含章安慰,王氏立即道:“公主快彆這樣說,這孩子胃口本來就大,常與將士們同吃,您沒來的時候,他們也常一塊兒用飯的,庭涵是不是?”
傅庭涵點頭:“是。”
他問弘農公主,“您來是有事與我們商議嗎?”
弘農公主捏緊了饅頭,停頓了一下才道:“沒有,隻是聽說陛下和你在秋收,為民做表率,所以想來幫幫忙。”
趙含章立即道:“母親來得正好,有你們加入,我們明天上午就能把這一片稻穀收割好,然後就可以犁地準備播種冬小麥了。”
弘農公主扭頭看向金燦燦的稻田,此時它已經被收割了一大半,隻有一片缺了角的沒割,“要將這塊地犁了種麥子?”
“不,地力有限,這塊地收割以後要養,明年種一季大豆後改種冬小麥,您看到旁邊那片空地了嗎?今年冬小麥種那裡。”
弘農公主伸長了脖子看,微微皺眉,“好多的草。”趙含章笑道:“都是新草,水災過後那塊地就空了下來,朕讓人撒了些肥料,皇莊的村落就在附近,他們在那塊地上放牛、放豬、放雞,半年下來,草吃著零
星的肥料,越長越好,在這樣的地上種莊稼,也會很好的。”
弘農公主好奇,“我一路走來,這皇莊竟然有半數地荒著,可是皇莊的奴仆不儘心?”趙含章搖頭,“今年水災,補種不及,所以大部分土地荒著,不過土地本來就要輪種,這樣才能保持地力。當然,這隻是我們的一個計劃,還未向民間公布。
民間科學種植的少,百姓也經不起試驗,所以都是按照舊法耕種,試驗的事隻能朝廷和皇室來辦。”傅庭涵見她不太理解的樣子,就詳細解釋了一下,“那塊地要種冬小麥,明年小麥收成以後一半放著,一半改種大豆,第二年再輪種水稻,這樣就可以對比,
一季小麥過後,是種植大豆,還是空放著土地更保持地力,這些都需要一一驗證,”
之前他們的農業研究主要放在培育良種,漚肥,以及改良種植方法上,沈如輝甚至去鑽研防病蟲的植物,反而忽略了地力的養護。
今年水災衝毀了不少良田,帶走肥沃的泥土,地力有限,民間百姓自發的封地養護地力,朝廷這才驚醒,關於地力養護,他們也得關注。
所以司農寺開始係統的研究。
但光靠司農寺還是不夠,所以趙含章才讓皇莊參與,拿著名下的皇莊各種試驗。
弘農公主明白了,用過午飯之後便跟著他們一起到田裡去收割水稻。
不過也才割了半個時辰,因為太陽正當午便回到樹蔭下休息。
等到申時,天氣涼爽了一些後再下地,這一次除了偶爾起身喝水外,他們彎腰割到了太陽下山。
趙含章和傅庭涵幾次勸她都沒能把人勸上去,王氏也隻能拿了一把鐮刀下地。
親家母都在割水稻了,她的涵養實在不能讓她在樹蔭下安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