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拚了團。
蕭問水過來之後, 同意一起買了四人餐。櫃台附贈兩個小禮物, 其中一個給了雲秋。
那個女孩子很高興,男生卻看著蕭問水,有點疑惑地皺起來眉頭,好像覺得他麵熟, 又一時間想不起來似的,等到蕭問水帶著雲秋走遠後,他才整個人一激靈:“操, 剛那個男的是我們公司老總,我當秘書助理實習時見過他!蕭大魔頭,蕭問水!他來這裡看電影???”
小情侶兩人麵麵相覷, 都不敢說話了。
另一邊, 雲秋揣著小禮物,有點高興。儘管那隻是個不起眼的絲掛小鈴鐺,他叮鈴鈴地搖了半天之後,察覺到周圍有人投來不悅的視線, 於是收斂了。
他也不難過, 隻是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偷偷跟蕭問水說:“大哥哥, 公眾場合, 我是不是不能太吵呀?”
蕭問水說:“嗯。”
雲秋批評他:“你不能說‘嗯’,你要說,秋秋懂禮貌,醫生和哥哥都是這麼說的。”
蕭問水說:“好, 秋秋懂禮貌。”
雲秋說:“那還有沒有什麼不能做的呀?大哥哥,你一次性告訴我。”
蕭問水說:“自己想。以後遇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
雲秋就真的自己去想了,舉一反三,結果自己舉出了幾個不倫不類的例子,“那我也不能在公眾場合打人,也不能在公眾場合咬人,是嗎?”
蕭問水說:“……算是吧。”
雲秋瞅著他。
蕭問水隻得又補充了一句:“你很懂禮貌。”
雲秋又要糾正他:“是,秋秋懂禮貌,不是‘你’很懂禮貌!”
蕭問水淡淡地說:“你真這麼懂禮貌,今天早上在商場裡怎麼還砸東西呢?”
雲秋這下被他噎住了,怯怯地瞅著他,不願意承認錯誤,也不敢說話。
蕭問水卻認真起來,他問:“商場裡的東西,還沒買下來,是你的嗎?”
雲秋小聲說:“不是。”
“那你在裡麵砸東西,為什麼不對呢?”蕭問水繼續問。
雲秋極度不願意他提起這個話題,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能砸。”
“是,但是是你的東西也不能隨便弄壞,無論你以後擁有很多東西,還是一無所有,學會珍惜克製。”蕭問水看他臊眉耷眼的,語氣反而柔和了很多,“承認錯誤,改正錯誤,不是什麼難事,雲秋。下次做錯了事情主動承認,主動補償——”
雲秋打斷了他:“大哥哥,你不要罵我了。你好囉嗦哦,像個包租婆。”
他昨晚看的是包租婆舊電影。
蕭問水:“……”
雲秋捧著自己的爆米花和章魚小丸子,走到一邊去,給剛剛被他吵到的那群人鄭重道了歉:“對不起,剛剛打擾你們了,請你們吃爆米花和小丸子。”
反而弄得那幾個人不好意思起來,本來是默默地抱怨著,沒料到人家還過來道歉,這個場麵實在是有點尷尬。
蕭問水看著他,想開口又放棄了,隻是站在原地等他回來。
雲秋樂顛顛的:“大哥哥,他們說沒關係!”
蕭問水說:“嗯。”
雲秋又很神秘地湊過來,跟他說:“可是我覺得,我可不可以不回商場裡道歉了?因為醫生說,那個商場是大哥哥你開的,然後你是我的男朋友,裡麵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是因為知道是我的東西,才會摔它們的,你不要罵我們了,這件事情我們也揭過了,好不好?”
這是平常醫生跟他講道理的口頭禪,用於在雲秋認錯之後給他台階下,這時候雲秋自己厚著臉皮拿來跟他“揭過”,還要一本正經地跟他劃重點:“沒關係的哦!”
蕭問水:“你跟誰沒關係呢?你這個……”他似乎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輕輕說了一聲:“小東西。”
廣播裡響起場次通知,到了他們的那一場了。雲秋想起什麼似的,又急哄哄地過來拉蕭問水的手,催他跟他快走。他像個小炮彈,過了檢票口後就嗖地一下往裡衝,衝了一會兒後發現蕭問水沒跟上來,還要回頭跑,等他。
一路過來,他都端著,連走路的姿勢都很矜持做作,作為他自認為的“懂禮貌”的典範——其實是學的宮鬥劇裡麵的儀態,恨不得把手交疊端在胸前,小碎步走路。蕭問水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把他一把拎回來:“好好走路,你是戲多到沒救了。”
雲秋就乖了,開始正常地走。
落座時也很興奮,雲秋很殷勤地給蕭問水找到了他的位置,然後自己才跟著在他身邊坐下。整個過程中,他都很安靜,隻有在全場關燈,黑了下來的時候,他才小聲驚呼了一下,然後手伸過去找蕭問水,被蕭問水伸手握住了。
雲秋選的是個動作電影,係列片,新版的人物、情節對於他來說是全新的,但他假裝自己能看懂的樣子,一本正經地仰頭看著屏幕,嚴肅地看著先導片。儘管他們位於第一排,看得有點吃力,但是雲秋自帶濾鏡忽略了這些小細節,堅定地覺得自己選的位置就是全場中心,是最好的。
看了一會兒後,雲秋開始揉眼睛,然後努力往後靠,企圖離晃動的打鬥畫麵遠一點。
蕭問水說:“脖子不累,眼睛不暈?下回彆選第一排了。”
雲秋立刻調整了姿勢,彈回原狀,死鴨子嘴硬地說:“噓,安靜,不要說話,大哥哥,這樣沒有禮貌。我一點也沒有覺得累。”
蕭問水悶笑一聲,低頭把平板調成影院適用的電子紙模式,又被雲秋搶了過來:“認真看嘛,大哥哥。”
雲秋沒收了蕭問水的平板,然後把手交給他握著。影院裡冷氣開得足,雲秋交了一隻手還不滿意,接著整個人都往蕭問水那邊倒了過去,兩隻手都塞進蕭問水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