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如果是以灰原哀平時的性格,在從古川久彌沙那邊得知了“她是死在赤井秀一手上”的消息後,在麵對赤井秀一時,彆說安靜地坐下聊天,不拿起桌上的餐刀指著他說“離她遠點”,都是看在赤井秀一現在和他們站在一方的份上了。
——前提是,如果灰原哀不曾了解過赤井秀一的話。
在灰原哀還曾經是宮野誌保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對於赤井秀一的了解僅限於“是納塔菲戀愛腦得要死要活的男友”。
不像原著中宮野明美在組織中地位偏低,所以赤井秀一要接近組織,隻能依靠身為妹妹的宮野誌保。
古川久彌沙那一世的納塔菲在組織中有著和當今琴酒媲美的地位,足以滿足赤井秀一臥底晉升的需求,這讓他在那一世反而與宮野誌保的接觸少了很多。
宮野誌保曾經對赤井秀一的印象隻有“納塔菲的男朋友”、“組織中晉升極快的天才”等等固有標簽。
她其實曾經懷疑過赤井秀一接近納塔菲的真實目的——不止是她,任何了解了兩人相戀過程的人,都多少會對赤井秀一的目的起疑。
但那時FBI給他假造的履曆太過清白,組織也還沒被人臥底成篩子,一時便沒人想到臥底方麵去。
宮野誌保也隻是懷疑,諸星大隻是把納塔菲當做一個在組織中的晉升渠道,而非真心對待。
但納塔菲那個戀愛腦一幅甘之如飴的樣子。
——其實說她戀愛腦也不完全,畢竟在任何不涉及諸星大的問題上,她一向是出了名的殺伐果斷機敏聰慧的。
但是一接近任何和諸星大有關的事,她就仿佛被強行施加了某種名為“戀愛腦”的debuff,降智程度仿佛被諸星大下了降頭。
宮野誌保毫不懷疑,就算諸星大直接在她麵前,開口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目的,她也會一臉笑著流淚地說“我不在乎”。
——她甚至懷疑,這極有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宮野誌保:我不理解.jpg
她是什麼時候對赤井秀一改觀的呢?
大概是很久很久前的一個傍晚,在她即將離開日本,回去美國繼續課程的時候。
她還記得那天滂沱的大雨將她的衣袖褲管都淋得透濕,她站在偏僻郊野的某個高檔彆墅小區門口,提著文件袋,看著外麵下個不停的暴雨,心裡有些焦躁。
赤井秀一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
他打著把傘,一貫冷硬的聲調在雨裡有幾分失真,讓她一時沒認出他來:“奶茶?奶茶?奶茶!”
宮野誌保看了眼腿邊不知何時蹭過來的一隻小金毛,濕漉又溫暖的觸感讓她低下身,將那隻小金毛往屋簷下攬了攬,不讓它淋到外麵的雨。
“汪!”
小金毛感激地搖了搖尾巴,衝著她叫了一聲。
它的叫聲喚來了久尋它的主人,打著傘的高大男子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找過來,恰與屋簷下的宮野誌保四目相對。
宮野誌保:……
赤井秀一:……
宮野誌保認出赤井秀一的那一刻是懵的。
她抬頭看了看小區的門牌,確認了這裡既不是組織的秘密據點,也不是古川久彌沙的住所,更不是她所熟知的赤井秀一的住處。
16歲的宮野誌保內心還很單純,她握著文件袋的手微微一緊,看著赤井秀一的眼神十分不善。
“……你出軌了?”
赤井秀一:……
在那一瞬間他很想說“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但一想這位自家女友的閨蜜不是那種會被三言兩語說服的人……
宮野誌保在這個男人一向冷凝的臉上看到了幾分無奈的神情,隨即見他握著傘向自己走來。
“……先進來避避雨吧,你要是生病了,‘她’又該急地上躥下跳了。”
隨即,赤井秀一瞥了一眼在宮野誌保腳邊蹭個不停的小金毛,繃緊的唇角微微一緩,語調中帶了幾分柔和之意:“……奶茶也很喜歡你。”
宮野誌保想了想,走入了赤井秀一的傘下。
說實話,赤井秀一直接將宮野誌保請回“家”的舉動,確實比他解釋一千遍“我沒有對不起納塔菲”更有用。
畢竟沒有哪個真的出了軌的渣男,能麵不改色地把現女友的閨蜜帶回藏嬌的金屋。
等真正看到赤井秀一那套房子時,宮野誌保內心僅剩的一份疑慮也徹底消散了。
——這套房中的裝修太“納塔菲”了,都是她喜歡的風格與裝飾,是熟悉她的人一步踏進,便能知道是她家的風格。
宮野誌保舒了一口氣,拿過一旁赤井秀一遞過來的拖鞋換上,不再懷疑赤井秀一出軌。
赤井秀一說了一句:“我去幫你拿塊毛巾。”便進了洗手間。
宮野誌保好奇地打量了幾眼房中的裝飾,細看下卻發現了幾絲不易察覺的違和感。
房中的布置十分精美細致,但多數家具和飾物都是全新的狀態,似乎不曾有人用過一般——大概是平時納塔菲和赤井秀一不太會回來的緣故?
畢竟他們在外麵的這套房子,目前組織中沒有任何人知曉,多半也和他們不常過來有關。
正想著,赤井秀一已經拿了毛巾回來客廳,遞給了宮野誌保。
宮野誌保道了聲謝,拿過毛巾便擦起了身上淋濕的衣物。
一旁的赤井秀正拿著另一塊稍小一些的毛巾,給旁邊淋濕的奶茶擦毛。
但這隻小金毛似乎和赤井秀一十分處不來的樣子,扭動著身體不讓他乖乖觸碰。
赤井秀一皺著眉“嘖”了一聲,手上使了點力,強硬地把這隻毛孩子拎了起來,擦乾淨毛發,這才放開。
他的動作彆扭而生澀,一看便是不常做這樣日常的家務的模樣。
……怎麼說呢,如果讓日後的灰原哀來評價,她會覺得這一幕如果出現在“衝矢昴”身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放在此刻的赤井秀一身上,讓那雙習慣握槍殺人的手去給小奶狗擦毛,確實是件詭異又驚悚的事。
宮野誌保看了一眼赤井秀一生硬的動作,又看了一眼不情不願的奶茶,終於忍不住出聲。
“……你還是等納塔菲回來給它洗澡吧。”
放過奶茶吧,它還隻是條小奶狗而已。
赤井秀一的手微微一頓,然後鬆開了手中的奶茶,站了起來:“這件事,我希望你替我保密。”
宮野誌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