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晉江獨發(3.5更)(2 / 2)

降穀零再度站了起來,從藥箱中拿出了溫度計,放到了她眼前,順便硬邦邦地開了口。

“不要叫我零。”

她接過溫度計,放到腋下量著,順手拽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再坐回去。

“那我叫你什麼?總不能還叫你降穀先生吧?”她笑得很狡黠,“我是無所謂啦,但是如果我在大街上一邊叫你降穀先生,我們還一邊做親密動作的話,你會被認為是性|騷|擾吧?”

降穀零不接茬:“我們可以不要在大街上做親密動作。”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古川久彌沙眼中笑意一閃,伸手一拽,把床邊的降穀零拽了下來。

降穀零一個踉蹌,又怕自己壓到她,隻能撐開手臂,整個人懸空地撲在了她的身上。

她臉上掛著得逞的笑意,很是勉為其難道,“那好吧,不在大街上,在房間裡總沒事吧?”

降穀零無奈地歎了一聲,乖乖在她床邊坐好,古川久彌沙也不鬨了,安安靜靜地等著溫度量好,將體溫計拿了出來。

趁著他看她的溫度的時候,古川久彌沙歪了歪頭,突然語出驚人:“寶寶?”

降穀零:???

“寶貝?Honey?親愛的?Dariling?”

降穀零放下手中差點被他一個不小心捏碎的水銀溫度計,穩了穩聲音,這才道:“……37.6,有點低燒,我去幫你拿點早餐,順便問前台要點退燒藥。”

說著他已經向門邊走去,古川久彌沙還在不依不撓:“唔……那就零零?小零?零寶?”

降穀零差點一個踉蹌摔出門去,幾乎落荒而逃。

古川久彌沙笑倒在床上。

薯條站在床頭,抬著翅膀捂住眼:……沒眼看。

降穀零端著早餐和藥回來的時候,古川久彌沙正揪著薯條的翅膀在那裡替他梳毛,配合上她自己後腦那塊小斑禿,倒是彆有一番滑稽。

——隻是她本人似乎還沒注意到。

降穀零把粥放到床頭的桌子上,古川久彌沙瞪著他,“喂我。”

降穀零就當沒聽見,轉了身就想坐回沙發上。

古川久彌沙轉轉眼睛:“寶寶?寶貝?達……唔……燙燙燙!!”

被一勺熱粥直接懟進嘴巴裡的感覺並不好,她瞪著眼睛伸手去錘降穀零,“你乾嘛!”

降穀零不說話,隻是第二勺的時候,總算記得先在嘴邊吹一吹再喂給她。

古川久彌沙便不和他計較了,吃完飯後乖乖喝了藥,然後再度躺了下去,卻伸手拽住了他的手。

“你也過來睡會兒吧。”

見他還是彆扭著不肯,古川久彌沙晃了晃他的手,“和你開玩笑呢,誰會饞你身子啊?”

降穀零:……好像哪裡更加不對了?

她接著道:“你之後不是還要去出什麼重大任務嗎?不該趁現在能休息的時候好好休息一下,到時候可就沒幾天好覺可以睡了。”

等他真的臥底進了組織,可當真是夜不能寐了。

降穀零拗不過她,歎了口氣,終於還是上了床,睡在了雙人床的另一邊。

結果剛躺下每兩秒,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腦袋便又滾了過來。

古川久彌沙整個人翻進了他的懷中,隔著兩層冬季睡衣的觸感並不強烈,卻還是讓降穀零瞬間僵住。

她悶在他的懷中輕笑一聲,“你如果不喜歡的話,記得推開我。”

降穀零僵著手臂半晌,終於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頗有些認輸道:“……敗給你了。”

古川久彌沙滿足地笑了兩聲,窩在他的懷中再度進入安眠。

降穀零本來隻是想在床上躺會兒,但懷中抱著一個軟綿綿暖洋洋的身軀的感覺太過美好,聽著她清淺的呼吸,以及手底若有若無的觸感時,他居然也漸漸進入了酣眠。

兩人居然就這樣一覺補到了中午十二點,才悠悠轉醒。

降穀零先醒的,醒來後第一時間便去摸了古川久彌沙的額頭,發覺她燒退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古川久彌沙被他的動靜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零?”

摸在她額頭上的手微微一頓,接著便鉗著她的下巴一抬,她還沒反應過來時,雙唇便被覆住了。

古川久彌沙這下更迷糊了,“唔……零……”

降穀零本來隻是醒來後聽到她第一時間叫了彆人的名字,心中一氣,衝動之下便想堵著那雙惱人的唇,結果她居然叫了第二聲。

他按住了她的肩膀,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古川久彌沙痛呼一聲,下意識張了口。

降穀零得以得寸進尺,掐著她的下巴深吻了下去。

24歲的降穀零在感情方麵純潔得如一張白紙,還沒有經曆過在組織這大染缸中的摸爬滾打,正直純潔的公安先生連接吻都不會。

他生澀的動作時不時還會磕到古川久彌沙,比起一個吻,這更像一個毫無章法的啃咬,像是在發泄怒氣,又像是在宣誓主權。

古川久彌沙推開了他,他也不強迫她,從善如流地止住了這個吻,額頭抵著她,開口間呼吸粗重。

“……你躺在我的床上,卻在叫彆人的名字?”

古川久彌沙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胳膊,“我是在叫你。”

降穀零輕哼一聲,顯然不相信。

古川久彌沙也懶得解釋了,直接推開了壓在身上的降穀零,翻身想要下床去吃飯。

結果剛一落地,眼前便暈沉沉地一黑,如果不是身後降穀零扶了一把,差點摔倒。

“你的後腦受了傷,不太嚴重,但眩暈是正常的,這幾天還是好好休息。”

古川久彌沙被他扶回了床上,她開始順勢撒嬌:“那你喂我。”

說著也不等他拒絕,她扯著嗓子控訴他,“我還是傷患!你剛剛都對我做了那種事!弄得我痛死了!你居然還想翻臉不認人?連喂我吃飯都不肯?”

降穀零:……

降穀零再度在她麵前折戟,他伸手掐了掐她氣鼓鼓的臉頰,出門給她拿飯去了。

然後剛到客廳,就看到好友們都用一言難儘的神情看向他。

諸伏景光輕咳一聲,“零啊……”

降穀零不明所以:?

“……那什麼,古川還小,你節製一點……”

降穀零:???

意識到是剛剛古川久彌沙的“控訴”讓他們聽見了,他歎了口氣:“……彆聽她瞎說。”

萩原研二皺了眉,眼中明晃晃地帶了幾分譴責的意味,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鬆田陣平捅了捅諸伏景光的手:“……你不是說他挺負責任的嗎?”

降穀零:……

等到他一言不發地拿了兩人份的飯菜離開,身後還傳來萩原研二猶豫的聲音。

“零,咳,她還是傷患……”

降穀零:………………

他端著盤子走回房間,看著床上逗海鷗都能逗得哈哈大笑的古川久彌沙,滿肚子的怨氣都化作了無奈。

古川久彌沙見他回來了,一把扔開手上的薯條,衝著他張了嘴:“啊——”

降穀零笑了一聲:……算了,某種意義上,確實還小。

之後的時間裡,由於大雪封山,所有人都被困在這家旅館裡無法外出,隻能等外麵的風雪停止。

古川久彌沙心安理得地賴在降穀零的房間裡,仗著傷患的身份纏著他乾這乾那,時不時偷襲地占上一兩分便宜,卻把控著恰到好處的分寸,在他出現生氣或是其他反應前,及時抽身。

降穀零時常有種恍惚的感覺——古川久彌沙很了解他。

那不是一種對於“兩年未見的陌生朋友”的了解。

仿佛他們曾經在一起生活過很長時間。

古川久彌沙在當天夜晚才發現自己後腦禿了一塊,降穀零看著她充滿殺氣的眼神,難得地心中升起泛慫的預感,伸手一指旁邊看熱鬨的薯條,眼也不眨地扯謊。

“是薯條讓我剪的。”

薯條偷笑的神情一頓:“嘎?”

眼見著古川久彌沙已經撲了過來,他趕忙扇著翅膀逃生:“宿主你彆聽他瞎說啊啊啊啊啊是他自己剪的啊啊啊啊你相信我啊啊啊啊啊——!!”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房間中充滿了薯條追著降穀零狂啄,古川久彌沙追著薯條瘋狂拔毛的歡樂(?)氣氛。

最後降穀零無奈地將她圈在懷裡哄著,“彆生氣彆生氣,就那一小撮,過幾天就長回來了。”

古川久彌沙拿著剪刀,張牙舞爪地還要向薯條撲去。

降穀零伸手將她手上危險的剪刀搶了過來,“平時戴個帽子遮一遮就好了,或者給你買頂假發好不好?”

“假什麼發!我還沒禿呢!”古川久彌沙凶狠地瞪向他。

“好好好,沒禿沒禿,不要假發。”

這一整天下來降穀零也差不多摸清了古川久彌沙的脾氣,他將人抱到沙發上哄著,“現在是冬天,帶個帽子遮一下就好了,過幾天頭發就長出來了,彆生氣了。”

古川久彌沙“哼”了一聲,“那你嫌不嫌我醜?”

降穀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頭發就是我剪的。

古川久彌沙見他猶豫了,當即揪住了他的耳朵:“你居然嫌我醜了!!”

“不嫌不嫌,嘶——輕點……”降穀零捏開她的手,歎了口氣,“我也把我頭發剪了,陪你一起長頭發好不好?”

古川久彌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微微愣了愣,隨即搖搖頭,嘟囔道,“你那頭黃毛剪了就醜了……”

這回換降穀零去捏她的臉頰了:“所以搞了半天,你還是饞我身子?”

古川久彌沙也理直氣壯起來:“人不好色好什麼?Howareyou嗎?”

降穀零磨了磨牙,伸手將她按在了沙發上,卡著她的臉頰吻了下去。

躲進被子裡的薯條探出了一個頭,看了看沙發上糾纏的兩個狗男女,歎了口氣。

……如果它有罪,應該讓係統來懲罰它,而不是讓它在這裡吃這口膩味的狗糧。

大雪封山的第二天,在房間裡待膩味了的古川久彌沙終於拉著降穀零出了門,和其他人在客廳裡打了一天的牌。

“Fullhouse!耶!我又贏啦!”古川久彌沙哈哈笑著把手上的牌往桌上一拍。

鬆田陣平煩躁地揉了揉卷毛,將手中的牌扔到桌子上,“嘶——怎麼回事,古川怎麼像看得到我們的牌一樣……”

古川久彌沙嘚瑟地比了個幼稚的“耶”,半真半假道:“因為我有透視眼——來來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降穀零伸手將剝好的橘子喂進她嘴裡,趁她沒法說話的時候,涼涼地拆台:“她那隻海鷗就站在你們背後。”

正甩著翅膀幫古川久彌沙作弊的薯條:“嘎?嘎嘎嘎嘎嘎!!救命啊!!!住手我的羽毛啊啊啊!!”

趁著鬆田陣平他們去追殺薯條的時刻,古川久彌沙追著降穀零打:“降!穀!零!!你哪邊的!!!”

最後兩撥人打累了,一起躺倒在客廳裡,薯條站在架子上梳理著所剩無多的羽毛,欲哭無淚。

娜塔莉在伊達航懷裡躺了一會兒,突然提議道:“大家來拍照吧!降穀君和諸伏君馬上就要離開了,走之前大家合張影吧!”

說著似乎意識到這句話的不妥之處,偷偷看了一眼正和降穀零鬨騰的古川久彌沙,見對方仍舊神色如常,這才鬆了口氣。

她甚至興奮地拍手應和娜塔莉的話:“好啊好啊,快把薯條光禿禿的樣子照下來!”

薯條:???

降穀零再次拆台:“……你也禿了。”

古川久彌沙咬牙切齒地返身去錘他:“你今晚給我睡地板!!”

最終,古川久彌沙還是拽著不情不願的薯條來了張大合照。

她和降穀零站在照片的最右側,她正瞪著鬨騰的薯條,而旁邊的降穀零正側頭看著他,目色中不知沉澱著什麼。

當天晚上,山下的警察來了電話,明天淩晨便能鏟除積雪,疏通道路,白天就能下山了。

鬨騰了兩天的眾人總算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打著哈欠告彆回房休息。

古川久彌沙洗完澡出來,看著已經打好地鋪的降穀零:“……你乾什麼?”

降穀零很無辜地道:“你讓我睡地板的。”

古川久彌沙:……

她簡直氣笑了,撈起枕頭去砸他:“我讓你睡的是客廳的地板,你現在去嗎?”

降穀零想了想:“……有點冷。”

古川久彌沙不理他了,直接躺到床上卷起被子就閉上了眼。

降穀零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抱著被子上了床。

古川久彌沙哼了一聲,翻身背對他,“乾嘛?”

降穀零伸出手擁住她:“冷。”

古川久彌沙掙了兩下沒掙開,“怎麼?你也饞我身子?還是饞我……”

話還沒說話肩膀便被降穀零掰了過去,一個火熱的吻貼了上來。

與這兩日由她主導的、那些小打小鬨的親吻不同,降穀零含著她的雙唇,連呼吸都是滾燙的。

古川久彌沙再次驚歎於這人的學習能力,短短兩天的時間,幾乎已經快青出於藍了。

她不再推開他,甚至伸手安撫地擁住了他。

直到她呼吸有些困難時,降穀零才放開了他,他低頭抵著她的肩膀,聲音中有些低沉:“……明天下山後,我就要走了。”

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也不再鬨他了,開始一本正經地叮囑道:“注意安全,不要莽撞,萬事性命第一……對了,還有提醒諸伏警官穿好防彈衣……唔……”

降穀零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你就不提醒我?”

古川久彌沙笑了笑,“因為我知道,零一定能安全回來。”

降穀零抬起頭,難得地沒有和她計較稱呼問題,“那如果我能活著回來……”

沒出口的話直接被古川久彌沙伸手堵住,“……雖然我知道你能活著回來,但這種fg還是不要立了吧?”

降穀零順著她捂著雙唇的指尖輕輕啄了一下,古川久彌沙一愣,瞬間被指尖的觸感撩撥得心癢。

……這人怎麼才兩天時間就變得這麼熟練啊!!

降穀零重新沉身擁住她,突然開口道:“……如果我也出了事,你要好好活下去。”

古川久彌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說什麼呢……你才不會出事,都說了不要再立這種fg!”

降穀零笑了一聲,“你倒是對我有信心。”

但事實上,他自己都沒有信心。

這次任務的凶險程度他心知肚明,隻是這些都沒法和她明說。

古川久彌沙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伸手捧住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你還想得到那個問題不同的答案嗎?”

降穀零垂眸:“想。”

她輕輕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那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

降穀零的瞳中溢出笑意:“那你願意……”

古川久彌沙飛快打斷他:“不願意。”

降穀零:……

她笑彎了眉眼,“都說了,要等你回來,才能告訴你。”

她伸手揉亂了他頭頂的金發,“所以記得安全回來呀。”

“……好。”

第二天傍晚,他們的車將古川久彌沙送到了公寓樓下,降穀零幫著她把行李搬下了車,將她送進了公寓大門。

古川久彌沙從他的手中接過包:“到這裡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降穀零還想將她送上樓,古川久彌沙搖了搖頭,“你們一定有很多事要忙。”

她踮起腳,在他的頰邊輕輕一吻:“再見,降穀先生。”

降穀零的呼吸滯了一瞬,似乎想伸手攬住她,卻止住了握拳的手,垂回了身體兩側。

他也笑了笑,笑容中已經依稀可見29歲時降穀零的神情。

“再見,古川小姐。”

古川久彌沙站在公寓大廳中,隔著玻璃門看他走上車,目送著車輛遠去,才拉起拉杆箱,轉身走上電梯。

直到踏入熟悉的公寓中,她才恍然有了些從荒瘠的雪山上回到煙火人間的真實感。

她看了看窗外血一般的夕陽,歎了口氣:“真是……山中無日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