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正要關閉,一個侍女手持著令牌匆匆而來。
“停下,停下”
押解的官差停了下來,侍女拿出令牌,隨後跟官差說了幾句,押解的官差見到令牌就點頭哈腰的賠笑。
侍女來到蘇宴麵前。
“蘇世子,我們家公主讓我來問最後一遍,世子同不同意她昨日所說。”
蘇宴抬頭看了一眼城門的方向,往日裡他那些自詡他好友的人竟然一個都不曾來看他一眼。
都生怕被連累了嗎?
侍女見蘇宴沒回她的話,又補充道:“公主還說,現下除了她,沒有任何人敢保世子的,這是世子最後的機會。”
蘇宴嗤笑。
他蘇宴何時淪落到要靠一個女人苟且的活著了。
“多謝公主好意。”
說完轉身繼續走。
那侍女皺眉,覺得這蘇世子好不識抬舉,還想再說什麼。
坐在囚車裡的葉媚插話道:“強扭的瓜它真的不甜,建議你家公主換棵樹吊吊。”
那侍女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跟在囚車外的葉氏看著外侄女,心裡很是歉疚,她伸手將葉媚垂在外麵的手拉住。
“媚兒,你不算我們永寧侯府的人,我去跟那些官差說,你不要跟著去流放,姨母答應了你娘要照顧好你,如今萬萬不能再讓你跟著姨母流放。”
崖州路途遙遠,此去千裡,能不能平安到達還是個問題。
即便到了崖州,那裡氣候惡劣,煙瘴遍地,去了也是去受苦。
葉媚嗤笑。
現在她還有得選嗎?
若是她現在說她不是永寧侯府的人,用不著流放,那般官差八成會以為她瘋了。
皇帝下的命令,寧可抓錯,也不可放過。
隻能怪她倒黴了。
“姨母,不必了,這裡我隻認識您,現在叫我走了,我就誰也不認識了。”
葉氏聽著她這話難過的隻摸淚。
官差見五公主的侍女走了,就開始叫喊著催促。
“快點趕
路了,彆磨磨蹭蹭的。”
為了不耽誤行程,這流放的囚車是供給花甲之年的老者和十歲以下的幼童乘坐的。
而成人皆是用鐵鏈捆著手,一步一步的走去崖州。
囚車裡坐著葉媚,蘇霜,小豆丁蘇陌,以及二房的蘇菲。
其餘的人都是跟著囚車後麵一步一步的走。
葉氏的身子骨本就不要,如今又受了大的打擊,本是富貴的命,哪裡頂著日頭這般走過路。
才行了一個時辰,整個人就像散了架,腳下似有千金重。
蘇宴擔心的看著母親搖搖欲墜的身子,擔心她隨時會倒下,隻能站在她身側扶著她點。
有人說生活壞到一定程度總能好起來。
事實證明這是一句自我安慰的廢話。
半日後,葉氏是再也走不動了,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下,再也起不來了。
官差罵罵喋喋的上前,舉著鞭子就抽。
蘇宴用身子撞開官差,卻叫趕過來的另一個官差給一腳踹跪了下去。
他隻能撲過去擋住卷曲身子倒在地下的母親,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他身上。
白色的麻布囚衣沾著一道又一道的泥汙,隻怕再都抽幾道就要見血了。
那官差見著昔日驚才絕豔的蘇世子被打的跪伏下了身子,神情愈加興奮。
囚車裡的蘇霜絲毫不顧忌世家小姐的金貴,尖叫著哭罵著那官差。
小豆丁扒著囚車焦急的看著母親哭著。
“娘親,娘親,陌兒怕。”
蘇宴狹長的鳳眼微抬,眼中寒光凜冽,死死的盯著那官差,似是要清清楚楚的記下他長得何等模樣。
那官差被他眼神嚇得一愣,隨即又舉起鞭子用力揮出,扯了兩下,卻怎麼也扯不動。
順著鞭子望了過去,鞭子的另一頭握在囚車內那個不哭也不鬨神情坦然的小女孩手裡。
他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又扯了兩下,可是鞭子紋絲不動。
而小女孩依舊是坐在馬車裡,手隻是那麼握著鞭子。
“放手。”
葉媚衝他璀璨一笑。
“好啊,我放手。”她故意將鞭子往左手邊一扯,鞭子丟開去。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那官差驚叫一聲直接砸在了囚車突出的一角橫木上,額頭上沁出涼涼的血。
押解的二十幾個官差聽到動靜全都跑了過來,看向那腦袋破了一道口子,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官差。
驚疑不定的看向囚車裡十歲大的葉媚。
這姑娘是這三個姑娘裡最瘦小的一個,一雙大眼清靈靈的無比無辜地看向麵前的官差。
不好意思的攤手。
“是他叫我放的。”
蘇宴護著母親,黑沉沉的眸光探究的看向囚車裡靈秀嬌美的表妹。
第一次以為是意外,但是這麼多次了,他這個表妹似乎力氣有些....嗯,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