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7)(2 / 2)

她親近這倆孩子,除了手頭鬆快有了底氣之外,也不過是聽人勸想給自己將來找個依靠。誰知現在果然先看見了老爺對她的另眼相看,於是心裡便對賈琮還有迎春這一對庶出兒女更加上心了。

覺得這種既能拉攏兒女給她將來找個依靠,又能叫她自己在老爺跟前長臉的好事肯定得好好的做、多多的做。

當下邢夫人又收拾了不少好東西,叫人給琮哥兒和迎春送過去。

當然她也沒忘了自己侄女岫煙那一份,畢竟自從娘家兄弟一家子進京後,她這日子可比從前好過了許多。

尤其是自家這個侄女住進府裡後,簡直旺她旺的不行。除了賈璉和王熙鳳兩口子對她的態度依然不親近外,彆的地方竟然是一絲不順心的事情都沒有。今日她給自己請安過後,就連老爺都對她難得的有了好臉。

這麼一個能給她帶來好運的侄女,怎麼能叫她心裡不愛呢。

大房這邊的動靜,當天就傳遍了榮國府。尤其是琮哥兒因為讀書讀的好,得了大老爺不少賞賜這事兒,是最被眾人關注的。

賈璉聽了這事以後,除了為自己兄弟長進而高興之外。少不了心裡還有一些酸澀。畢竟他可從來沒因為什麼事而被老爺誇讚過,更彆說給什麼賞賜了。

賈政聽了之後一邊有些鄙夷兄長未免太過小題大做。畢竟一個才開蒙一年多的孩童能看出什麼長進不長進,他能多識得幾個字就算不錯了。哪裡像寶玉三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姐姐教授了幾千字在腹。

隻是一想到自從大閨女進宮後寶玉便少了人教導,再加上老太太和自家夫人寵愛,弄得他隻愛在內宅廝混。幾年的功夫,正經的書都沒讀過幾回。

每每他要管教一二,不是這個攔就是那個勸的。偏又礙於孝道,他不能對老太太十分違逆。因此隻能時常歎息。

賈政這裡隻是歎息,王夫人聽了這事以後,心裡就難免有些不高興。畢竟一個奴才秧子生下來的庶子,還有那麼一個隻知道吃酒享樂又貪花好色的爹,再出息能出息到哪裡去呢。這回也定是大老爺一味的胡鬨,才把事情傳的這麼沸沸揚揚。還有邢氏那個大嫂也不知道規勸一二,隻知道一味的對大老爺順從奉承。便是娘家開始得用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上不得台麵,真是叫人瞧不上眼。

這事自然也傳進了賈母的耳朵裡,不過她對那些庶孫都不怎麼上心。而且她同樣也覺得這事定是老大鬨騰出來的,一個幾歲的孩子能看出有什麼出息。哪裡像寶玉那樣銜玉而生,將來定然是有大造化的。所以並沒有把這件事兒往心裡去,依然跟寶玉和幾個姑娘說說笑笑。

這些人不把賈琮會讀書當回事,但是趙姨娘和李紈兩個都少不得跟賈環和賈蘭耳提麵命一番。

趙姨娘用手指頭戳著賈環的額頭說道:“你看看琮哥兒,他同樣也是庶子。而且他之前在那邊可是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整日被她那奶媽子弄得黑眉烏眼的,日子過的還不如你。現在人家就因為書念的好,這不就得了那邊大老爺大太太的青眼。你這裡好歹還有我這個姨娘給你操持,怎麼你反倒不如他了。”

“他那也是那邊大太太精心教導,才有了如今的長進。”賈環頗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這邊呢,才識得幾個字就得跟著太太抄佛經。哪還有功夫讀什麼書呢。”

聽他連太太都抱怨上了,趙姨娘一把捂住賈環的嘴。探頭往屋外看了看,見著沒人才回來壓低了聲音喝罵道:“真是要死了,太太也是咱們能說的。這要是叫人家聽見,你看咱們娘兒倆還能不能活命。”

賈環也知道嫡母的厲害,雖然嘴裡不敢再說什麼,但是臉上的不平之色並沒有退去多少。

李紈這邊雖然沒有跟趙姨娘一樣責怪兒子,不過她也摟著賈蘭說道:“哥兒,你父親狠心走得早,隻留下咱們娘兒兩個。我將來的依靠也隻剩下你了,你看你琮叔叔都能讀書出頭。你也得跟他一樣好好用功,將來也好給娘爭口氣。”

跟這些反應不一的人相比之下,寶玉、三春還有王熙鳳的反應就平淡了許多,基本上都是聽過就算了。尤其是王熙鳳,可從來都沒把賈琮這個庶出兄弟看在眼裡。要不是今日猛不丁的聽了他的事,估計她心裡都想不起來那麼一個人。

倒是迎春跟岫煙兩個後來趁著到東大院請安的時候,悄悄的給賈琮送了一些東西當做是賀禮。當然這是後話不提。

隻單說今日邢夫人過的真是萬事遂心,弄得她整天心情都大好。不過在接下來幾天她晚上入睡後心情就不那麼好了,因為許麗給她用入夢符編織了幾場夢。

第一天,她夢見了賈赦、賈璉還有王熙鳳三人都被問了罪,導致這府裡抄了家。因為她對賈琮和迎春這對庶出子女不親,導致賈琮沒人教導根本拿不起事,完全靠不住。而迎春則在她的漠視下被大老爺五千銀子賣給一個混賬,出嫁隻不到一年就被人折磨死了。弄得大房隻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晚景淒涼。

第二天,她夢見自己待賈琮和迎春猶如親生。不但把賈琮培養出來,叫他考了功名。更是托人給迎春找了個好人家,又給她撐腰叫她在婆家日子過的著實不錯。到後來家裡獲罪,賈琮雖然被奪了功名,但是他到底是個有見識的爺們也能頂門立戶。又在迎春的幫助下,重新置辦了一份家業。然後賈琮和迎春就一起養她終老。

第三天,她夢見自己成功勸說住了老爺,不叫他乾那些能讓人拿捏住罪名的事情。並且她還跟老爺一起管住了璉哥兒跟鳳丫頭兩口子,也不叫他們乾那沒王法的事情。

尤其是王熙鳳那個膽大包天的王家女,竟然除了乾出重利盤剝、包攬訴訟這些事情之外,手裡還有幾條人命。不過夢裡她跟著老爺和璉哥兒一起把王熙鳳治的服服帖帖,叫她一點兒錯都不敢犯。

此外他們大房還一起謀劃著把府裡欠著朝廷的虧空還給了朝廷。弄得後來二房元春封妃省親,想蓋園子都拿不出銀子來。

不過即便大房都改了,後來府裡還是壞了事。隻是這回的罪名全都是二房的,尤其是王氏這個王家女。不但也乾了重利盤剝和包攬訴訟的勾當,而且還膽大包天的收了犯官偷著轉移的家財。

好在大房眾人身上乾淨,除了被奪了爵位,人倒是都沒什麼事。當然除了被抄沒了家產,還有失去了族裡的祭田,而導致生活有些落魄。要知道那祭田可是被老二媳婦給偷著賣的。

邢氏這三個夢就這麼反反複複的做了很長時間,弄得她這些日子整日精神恍惚,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她這麼一病倒,賈赦這個因為忠心符而對她忠心不二的丈夫倒是非常儘心,每天請醫問藥的都不間斷。

而跟她親近的賈琮、迎春兩個庶出子女也是每日寸步不離的給她侍疾,就連已經被父母接回家的岫煙聽說姑媽病了,也進了榮國府給姑媽侍疾。

反倒是賈璉和王熙鳳這一對立法上正經的兒子、媳婦,隻不過每天打發人過來問候一句。

為此賈赦還發了火,把賈璉叫過去臭罵了一頓,“我把你這個不孝子,邢氏好歹是你嫡母。她生病了,你們兩口子就這麼敷衍對待。若是哪天我這個親爹倒下,是不是你們就該拍手稱快了。”

這話賈璉哪裡敢認,要是這個不孝的罪名真的壓到他身上,恐怕將來府裡的爵位都不一定還能是他的。因此他真是一個勁的磕頭認罪,嘴裡還不停的解釋說他最近在忙著什麼事情,所以才沒有及時過來給嫡母侍疾。

賈赦哪裡肯聽他解釋,再說他嘴裡說的那些事都是他那個好二叔給派遣的。他這為了二房的事情,而不給自己嫡母侍疾的行為反而叫賈赦心裡更氣。怒急之下,賈赦便隨手抓起手邊的東西,就要往賈璉身上打過去。

一旁的賈琮和迎春雖然也被老爺這通怒火嚇的狠了,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兄長挨打。倆人便一起跪在賈赦跟前,攔下了他要打下去的手,還一邊不停的給兄長求情。“二哥哥定然是事務繁忙,才沒有及時給母親侍疾。他心裡定然不是這樣想的。”

正在這邊鬨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賈母領著王熙鳳等人過來了。遠遠的就聽見賈母喝道:“這是在乾什麼?璉兒也是成家立業,當了爹的人。你便是看著璉兒再不順眼,也不能動手打他啊。你動手的時候,可有想過璉兒她娘。”

聽見賈母的聲音,賈赦早就鬆開了手。這時候聽見老太太提起賈璉生母,他心裡卻無儘的嘲諷和悲涼。

他的原配發妻和嫡長子當時死的可很是有些蹊蹺之處,其中都有誰的手筆,這事老太太定是心知肚明。而且恐怕就連老太太的手上也不是多麼乾淨,不然那真正動手的人怎麼能把收尾掃的那麼乾淨。

不過當時外頭朝堂上風雲變幻,他當時不便出頭。便主動讓出榮禧堂,退縮在這東大院一二十年。這樣不過是想著逝者已矣,他得為活著的璉兒考慮。希望自己主動的退讓能叫兒子保住一條性命。

誰知自己舍棄那麼多才保住的兒子,卻叫彆人徹底籠絡了過去。然後他又娶了個王家的媳婦不說,那兩口子還喊自己大老爺,倒是跟著彆人喊老二兩口子老爺太太。

這些事情自己不追究就算了,結果現在倒是被老太太拿張氏做筏子問到了頭上。

賈赦心裡冷笑一聲,強忍著想要出口的嘲諷和質疑說道:“老太太明鑒,兒子正是在替張氏教訓這個不孝子。您說這個繼母生病多日,他們夫妻不說到跟前侍疾,就連親自過來探望都不曾有。如此不孝的行徑,王家的閨女我不好管。但是我自己的兒子總是能管教一二的吧。想來便是張氏在世,也不會看著璉兒不孝而不管的。”

這話把王熙鳳說的麵紅耳赤,真是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她便是再怎麼看不上邢氏這個繼母,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不孝的行徑。如今被公公把這番不孝的話當麵說出來,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王家的閨女不孝他不好管。

這話要是真的傳了出去,她可就活不成了。有這個罪名在她身上,便是王氏一族的姑娘都得受到牽連。

當即王熙鳳什麼也顧不上什麼許多,直接就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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