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後門,人少僻靜。
施恩十分有眼色的站到了遠處後,武鬆才開口。
他的眼眸緊緊盯著倪溪,將視線牢牢的鎖在了倪溪的身上,“你……還好嗎?”
倪溪愣了下,下意識答道:“奴一切安好。”
她將目光投向武鬆,帶著疑問道:“武義士如何會在這裡?”
雖然張都監死了,可武鬆被發配到恩州,如今逃逸也是會被抓捕的,武鬆怎麼敢明目張膽的過來。
武鬆解釋道:“我本就是被冤枉的,施兄弟幫我打點好了官府那邊,如今已無事,等再過一段時間就不用這麼遮遮掩掩的見人了。”
他的目光與倪溪那雙明澈動人的眼眸對上,不禁一滯,快速低下頭去。
倪溪聽完武鬆說的,才發現武鬆的命運是真的改變了。
沒人知道他殺了張都監,他也不會被通緝,又在官府那裡消了之前的罪名,與施恩在快活林度日,自然不會再去上那勞什子梁山了。
比起原著中武鬆最後的結局雖然活了下來,但缺失了一臂,心灰意冷歸隱的結局,這樣簡直好上了太多。
“恭喜武義士了,”倪溪也替武鬆高興。
她對武鬆雖然比較懼怕,但是真實的接觸下來,武鬆也不曾傷害到倪溪半點。
說到底這隻是想到原著中原主就是死於武鬆之手,才產生的畏懼心理罷了。
如今武鬆不僅沒有殺她,而且還放了府中眾人的性命,與原著大相庭徑,又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武鬆見倪溪笑的開心,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覺掛上微微的笑意。
他看著倪溪,表情認真:“玉蘭,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倪溪側了側頭,突然被武鬆這樣炙熱的目光盯著,怪不好意思的。
“武義士請講。”她柔聲道。
隻聽武鬆頓了一下,沉聲說道:“玉蘭,你我擇日成親吧。”
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在倪溪腦海裡炸開。
“武義士剛才說……”倪溪甚至懷疑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武鬆怎麼可能突然對她說這話?
然而那邊武鬆已經繼續說開了,他那渾厚低沉的聲音在倪溪的耳邊不斷響起。
“我知道你對我的情意,我已經想好了,等一個月後官府那邊過去後,你我就成親。”
“我武鬆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我發誓,你若嫁與我,我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
話說完,武鬆定定的看著倪溪,眼裡有著不容忽視的柔情。
鐵漢也有柔情,而此刻,武鬆將他的真心全部給了倪溪。
倪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能感覺到武鬆的真摯。
之前她一直把武鬆放在一個敬畏恐懼的人來看,老是擔心著武鬆會殺了她殺了這府中的眾人,哪怕是對武鬆的好,也是帶著討好他的目的。
這也導致倪溪忽視了她與武鬆之間相處時那份若有若無的情愫,忽略了那晚兩人相見時,武鬆突然緊緊抱著她時的那份激動與幸福。
其實,她早就應該看出來的。
不過現在,還不晚……
如今的武鬆,不用上梁山,也不會再有那麼多是非,又重情重義,在這強人出沒的世界能保護的了她,不正是她想要的良人嗎?
倪溪想著想著,竟入了神。
武鬆見倪溪半天沒有回應,不禁內心忐忑起來,連帶著那張臉也崩的緊緊的。
然而在倪溪看起來,此刻的武鬆冷著臉,又露出那副凶巴巴的樣子,她不禁有些委屈。
這人想要她嫁給他,卻這般態度對她,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
倪溪癟了癟嘴,不開心的說道:“你這麼凶做甚?”
武鬆圓眼瞪起,正想說自己什麼時候凶她了。
可當他看見倪溪蹙起秀眉,小嘴因為不滿而微微嘟起的模樣,心立刻就化成了一灘水。
都怪他看起來太凶惡,嚇著她了。
“我沒有……”
武鬆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放柔了聲音說道:“隻是習慣了這樣……以後我會改的。”
倪溪這才斜斜睨了武鬆一眼,嬌聲道:“若是再這般怎麼辦?”
要是讓她天天對著這一張冷冰冰凶巴巴的臉,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見倪溪有轉身要走的意向,武鬆連忙往前一站,用結實的胸膛堵住了倪溪的去路。
他急聲道:“我發誓,以後定不會再凶你!”
武鬆剛說完,就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
他低頭去看,隻見倪溪笑的兩眼彎彎,嘴角翹的老高了。
武鬆感覺被倪溪捉弄了,皺緊了眉頭,臉色沉了下來。
倪溪看他又是這幅樣子,輕哼了一聲,“剛才還說不再凶奴的,現在又開始了……”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的,帶著一絲可憐兮兮的委屈。
武鬆失笑,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了,這是最後一次。”
倪溪這才滿意,對武鬆說道:“下月十八,記得過來。”
說完見武鬆愣愣的看著她,不明所以的樣子,倪溪瞪了他一眼,無奈道:“你還來不來提親了?”
下個月十八是張夫人生辰,那時武鬆剛好可以露麵,這時機提親再好不過了。
她才不會告訴武鬆張夫人早就催促過倪溪的親事好多次呢!
武鬆沒想到倪溪竟然答應了,欣喜之色言於表,大聲道:“放心,我這就回去準備。”
倪溪聽他說的這麼大聲,連忙用小手捂住武鬆的嘴巴,嬌斥道:“聲音小點,彆人都快聽見了。”
那個彆人是誰,自然是不遠處不斷拿眼神往這裡張望的施恩了。
武鬆感覺到唇上那嬌嫩滑膩的肌膚,心神一蕩,忍不住開口道:“沒事,你是他阿嫂,他不敢說你什麼的。”
等待武鬆的是倪溪又一個瞪眼。
她跺了跺腳,嬌聲道:“誰是他阿嫂了。”
說罷她就飛快的往門內跑去,很快人影就消失不見。
“下月十八,彆忘記了!”
柔婉動聽的嗓音還回蕩在武鬆的耳邊,武鬆爽朗一笑。
他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