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子死(2 / 2)

“走不成。”辜大也喝一口。

許星有點氣,“怎就走不成了?我本來自由自在,也隻說好了幫他點小忙而已,另有正經事要做。”說完有些酸溜溜地,“他蹲山裡幾個月,回來就進溫柔鄉,抱著娘子喝酒吃肉。我呢?同樣蹲山裡幾個月,被個娘們使喚。結果他回來,既沒得花酒喝,也沒得娘子抱。”

真是苦啊。

辜大笑笑,隻這般,更是走不掉的。

龍口的年酒好喝,千裡之外的都城,也是滿城燈火,四處酒水的香氣。

四麵城門大開,與民共享盛世。各處的官員或者莊上的年禮魚貫而入,送去了不同的府邸。

坊市上卻也有人收了生意,要回家過年。買了諸多的麵果子,稀奇的頭花,彆處來的布料和皮子,又帶了許多沒見過的花草,裝成了滿滿的許多大車,要出城。

顧璋和壽伯合力抬起一個大箱子,塞入一輛馬車。

車內滿滿當當,早裝好了許多箱子。

兩人便自跟著,要去後麵另一輛空馬車。

王允寬袍大袖從院中出來,後麵跟著一個拎包袱的溫佳禾。

“先生——”顧璋拱手,衝王允長揖。

王允擺擺手,“去,早去早回呐。”

溫佳禾上前,將包袱遞過去,“表兄,裡麵裝了些點心路上吃。另有先生親筆書信一封,彆丟了。”

“佳禾,今年便你和先生自過了。”

兄妹二人告彆,顧璋自上車不提。

長鞭響徹街頭,馬蹄奮起,車輪緩緩推動,仿佛推動了停滯的時間。

顧璋很舍不得地看著那小院的門,溫佳禾和王允的麵容在燈火中逐漸模糊起來。他轉頭,看著前方,“壽伯,此去南方,勞你老多看顧了。”

“少爺客氣。”

一行馬車,直奔南門而去。

人流如織,進出均須排隊。

壽伯出去看了一眼,回來卻道,“不知出了甚事,突然要查進出的車輛了,管得實在嚴。”

顧璋撩開車簾往外看,果然有禁衛軍的馬和人來,金甲在城門處尤其顯眼。他皺眉,“難道是宮中出事了?”

好不容易往前進得一些,正要輪到檢查顧璋這車,卻突然來了個城門官,“關城門。”

顧璋急了,顧不得許多,立刻下車衝他行禮,同時也將準備好的禮金塞進去。口中卻道,“不知的這位這人如何稱呼,我乃城西王允先生的弟子顧璋,乃是三川道人。本應跟隨先生求學,奈何家中急信,娘親病重,需得即刻返家。大人,便行個方便?”

那城門官掂了掂禮金,對重量頗滿意,便上下打量顧璋,“顧璋?三川道的?王允的學生?”

“是。”

壽伯立刻下去,操著一口三川道的口音,拉拉雜雜說了許多求情的話。無非今年那處不能通行,家中損了不少船,夫人急病了,眼看不得好——

那城門官煩德不行,隻問,“一個車?”

“三車。”顧璋道,“一個馬車,我和壽伯帶行李。後麵兩車是給家中帶的年禮,市麵上的新奇的玩意兒。”

“打開。”

無法,隻得一一打開。箱中整理好的物品被翻撿,稍好些的布料隨手被牽走一些,顧璋略有些心疼的模樣,但也未說甚。到最後一箱,卻是黑漆漆的泥土。

“這是甚?”城門官用刀撥開一些,撬出幾塊樹根狀的東西來。

顧璋似不好意思說,壽伯道,“老爺著急夫人病,聽說多年的野葛能治,托人到處尋。恰有人幫忙尋著了,便運回去好生種了——”

城門官摳了一塊,確有藥味,便不問甚,揮揮手,讓趕緊走。

主仆二人千恩萬謝,領了三車,出城門,揚長而去。

去得不一刻鐘,城門關閉,內外無法進出的人堵在門口,幾破口大罵。

隻宮城中,層層金黃色的帳幔裡,躺臥了一個少年。少年麵色慘白,嘴角一抹鮮紅,已無生機。

太醫對著旁邊一黑裳的男子道,“王爺,皇上駕崩了。”

那男子道,“這麼年輕,也是怪可惜的。幸好留了兩個皇子一個公主,不至皇朝斷絕。隻值此新年,未免令國人擔憂,便待年後發喪吧。”

宮人儘皆無語,唯唯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