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顧姐是有點功夫在身上(1 / 2)

容恪遠一直對古人說的“難兩全”嗤之以鼻, 世上的事能兩全的多了去了,關鍵是看你用不用心。

可是,在這個晚上, 他甚至想鑽回車裡, 重新歸檔再來。

如果做不到不來接丁禕, 那他至少能選擇不接電話。

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左右為難, 生不如死。

“那, 我幫著找找吧。”

容恪遠從小就怵聞酌,語句最後落字都是飄。

但這不丟人,一起長大的孩子沒有幾個不怕他聞哥的。聞酌從小就手勁兒大, 力氣足,個子也是早早長成, 壓他們一群小蘿卜頭。

初中的時候兩人關係親近,容恪遠矮個子被人欺負都是聞酌罩著他。他那時候就已經不怎麼上學了,混日子,下手狠,周邊幾個學校的學生, 誰提起聞酌都是一臉慫樣,也沒人再敢找他事。

“麻煩了。”

話已經說完,聞酌卻沒掛電話。

容恪遠握著發燙的電話,聽著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按下的“哢嚓”聲, 下意識吞了下口水,覺得自己麵對副局都沒這麼緊張過。

聞酌這個人天生就是混社會的, 為人仗義,有勇有猛且膽大心細,不涉及原則的很多事情都不怎麼計較, 所以朋友緣一直都很好。

但這樣的人是最受不了花花腸子的胡言亂語。

“聞哥?”他轉過頭,目光不敢再看顧明月,輕喊了聲。

聞酌嘴裡叼煙應了聲,號他號的很準:“見著她了?”

容恪遠:“……”

他含糊應了聲,電話那頭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容恪遠上了台階,兩手抬起丁禕的自行車,目光更不敢看顧明月。

“嫂子,一一,上車吧。”

“嫂子?”丁禕剛剛都想問了,錘了下他胳膊,性子大大咧咧,“你認識我顧姐呀?”

“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哥的媳婦。”容恪遠把車放在後備箱裡,低聲跟她說。

丁禕想起來:“就你那個小時候很慘的鄰居哥麼?”

“彆胡說。”容恪遠語氣嚴肅起來。

丁禕嘟了嘟嘴,露出不諳世事的天真神情。

顧明月站在車前,聽不見他們在後麵的小聲嘀咕,隻是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坐容恪遠的車回去。

想了下,還是妥協了。

大晚上的,她可能真找不到第二輛順風且安心的車了。

“嫂子,您跟一一坐後麵吧。”容恪遠開了車門,貼心安排自家沒心沒肺的小朋友陪著坐後麵聊天。

丁禕不待他說完話,就像個小泥鰍似的,自己先鑽進來後座,還一臉傻笑地拍了拍座位:“嫂子,你快來。”

改口倒挺快。

容恪遠無奈給她們關上門,坐回了駕駛位。

丁禕被家裡人保護的很好,在熟悉的人麵前一副小話癆的樣子。

“嫂子,我給你繼續說店麵的事。”

容恪遠看了眼後視鏡,目光跟顧明月對上,倒沒移開,自然地打了轉向燈,心虛地問了句:“什麼店麵?”

“就是我哥買給我的那幾間門店麵呀,剛好月底到期了,我想租給嫂子。”丁禕繼續遊說顧明月,“嫂子,我那店麵老大了,四間門還是五間門來著,上下兩層,之前租給人乾飯館了。雖然不在夜市這邊,但挨著批發市場,人口流動也很大,乾得好了跟你們夜市生意差不多。”

“少瞎胡說,”容恪遠轉了個方向,決定先把丁禕送回去,“我聽你哥說這飯店老板不是準備續租嗎?”

“他是準備續租呀,但是我不想租給他了,他做飯不良心!你都不知道他把我的房子糟踐成什麼樣了?後廚臟的要死,我那天去收房租,裡麵都是那種大鐵桶的油,味道難聞的要死,我感覺我都在裡麵看見蟑螂了。”

丁禕嫌棄的要命:“我可不賺這個虧心錢。萬一以後誰吃出病了,來店裡鬨事,他們一拍屁股跑了,那我可倒黴透了。不租,堅決不租!”

她寧願租少一點兒,也想要個合心意的租客,又不是指這點錢過日子。

才不要乾這種喪良心的事。

丁禕小嘴叭叭,一通亂說,透露著獨屬於這個年紀女孩的天真無邪。

“嫂子,”她挽著顧明月的胳膊,毫無壓力的撒嬌,“你就考慮考慮我的店鋪吧,位置真的超級好,就挨著批發市場北門,正門口。而且,我還能給你打折,折上折!”

#小敗家#

容恪遠聽著都好笑,眼裡都是溫柔神色:“一一,租房是大事,哪能嘴皮子上下一張就能同意的。彆鬨嫂子了,一會兒你就到家了。”

丁禕不滿地朝容恪遠“哼哼”兩聲,但見顧明月也隻是含笑看她,始終沒給個準信,眼珠微微一轉,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那嫂子,我留你個電話吧,我們可以約個時間門看房子。”她掏出自己的電話,怕顧明月拒絕,又補了句,“就算不看房子,出來玩總可以吧?嫂子,咱們現在可是沾著親了。”

沾著親?

她剛跟他們沾著關係的聞哥吵了架,可能現在都算不上沾著關係了。

但她還是記著了丁禕的電話。

“我沒電話,你可以到夜市來找我。我們到時候再約時間門,好嗎?”

“好吧。”丁禕怕她記性不好,摸到容恪遠放在副駕駛位上的公文包,拿出紙條又給她重寫了一遍,邊寫還邊吐槽,“嫂子,哥我對你可真不夠好的,我聽容恪遠說他現在很掙錢呢!就這都不舍得給你買個電話。”

其實是買了的,但實在是太沉了,她又沒什麼聯係的人,非必要不帶。

尤其是今天還是跟聞酌一起出來。

但誰能想到他們兩個看起來都那麼成熟且脾氣穩定的人會生氣呢?

還是在看彭姨的時候。

顧明月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路燈,突然有些惘然。

都想不起來上次跟人吵架是什麼時候了。

越活真越回去了。

偏著丁禕還在一直說:“嫂子,你可不能太傻。哥手裡的錢你能要還是得要的,男人手裡都不能留錢的。我媽說了,這錢就是今天你不花,明天彆人花。嫂子,你得學會哄哥手裡的錢。”

她紙上談兵,賣弄著從家裡大人那聽來的經驗。

毫不臉紅,振振有詞。

容恪遠都聽不下去了,重重地“咳”了聲。

丁禕瞥了眼他的臉色,安靜兩秒,而後,又不安分地勾顧明月袖子,悄悄道:“嫂子,咱們下回出來說。”

容恪遠:“……”

顧明月卻是笑了,看向她,眉眼裡透出淺淺笑意:“聞酌——”

她看向窗外,停頓一瞬,繼續道:“挺好的。”

出於她行事準則,顧明月從不在背後說彆人壞話,更不會任由不著邊際的話傳出去。

很多閒話原本都沒什麼惡意,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讓人心裡起了疙瘩,留了壞印象,也波及幾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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