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懷了(1 / 2)

聞酌倏忽抬頭, 手無意識地握緊,卻問不出一句如果。

顧明月認真回想了下,這段時間唯一一次沒做措施也就是剛來那回。

兩個新手, 乾柴烈火,一夜折騰。

不止沒有經驗,也沒上過安全教育課, 還正趕上多事之秋,屬實是——Buff疊滿了。

“先睡吧。”顧明月摸了下已經要乾的頭發, 覺得睡覺真的是件要人命的事。

之前是沒時間睡, 現在睡不醒。

越睡越困, 越睡越沒精神。

她打了個哈欠, 就想往床上撲。

聞酌拽了下她手腕, 顧明月回眸看他, 些微疑惑。

“如果真有了呢?”

真有了?

顧明月覺得整件事就是離譜,就因為那天早上想吃口了辣椒炒蛋就被人說疑似懷孕, 進一步導致兩人床上關係不和諧,最後演變成那些光怪陸離的夢。

三人成虎,她現在都覺得自己像懷了。

#扯犢子#

“那可就麻煩嘍。”

顧明月蹬掉腳上的拖鞋, 順勢往床上一滾, 開了空調,卷起被子,拿著沒看完的小說翻了幾頁, 找到該看的頁碼,又懶洋洋地看起來。

隨口一答話, 平淡地像是再說明早要吃什麼。

並不以為然。

聞酌心微微沉了沉。

顧明月沉得住氣,心態穩,天生就是個做大事的料。

等聞酌衝了個澡回來, 人都已經床上都已經睡著了,習慣很不好,書隨手放在他枕頭上。

聞酌把書收拾起來,他們屋子麵積有限,床是一側貼著牆,很容易落牆皮。

顧明月睡覺都不愛沾那邊。

一張床上睡了兩個月,她越來越有主人翁的氣勢了,居中占著。

聞酌看了眼牆那邊,琢磨著趁早挪出個空間,再給她安個床頭燈。如果真有孩子,是個閨女以後床上也有個位置躺。

他坐在床邊,嘴裡叼了煙,沒敢點,怕吵醒顧明月,隻是一個勁兒地瞎想。

要是個小子了,就扔隔壁屋,跟家裡那群淘汰下來的物件兒住一起,放著的都是他之前不玩的玩意,使了勁兒地讓他翻騰。

彆來他跟前礙眼就行。

他腦子裡輾轉過很多的想法,甚至連孩子以後怎麼上學都想好了。

隻是不願意去回想顧明月剛剛說的“麻煩”。

他熟能生巧地把人往上提到懷裡,手不老實地順著被子往下摸,蓋在小腹處,肌膚相觸,心潮澎湃。

一夜飛馳而過。

顧明月常規睡到七八點,賴會兒床就到了九點,看了眼日曆,洗漱。

上輩子沒犯過的懶,這輩子全還身上了。

一早要去檢查身體,沒吃飯,水都沒敢喝。隻是坐在梳妝台上對著自己那張臉,東抹抹西塗塗,看不出一點兒著急神色。

“我一會兒跟你一起去。”聞酌一夜沒睡好,剛晨跑回來又偷摸舉了會兒啞鈴。

自從發覺顧明月手腳不老實,喜歡往他身上摸後,他麵上不顯,一幅被妖精勾搭的和尚樣,轉頭就暗戳戳地整了些裝備,日常練著呢。

#哪有人能隨隨便便有媳婦#

“你今天不去店裡了?”顧明月吹了下粥,不太想他跟著。

在重男輕女嚴重的地方,女孩過得挺艱難的。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得跟著姐姐去河邊洗家裡人衣服,夏天的時候還好,可冬天就難熬了,手一伸進水裡都是凍得一激靈。

常常是洗完兩件衣服手都沒知覺了,經常得揣在肚子上或者褲.襠.裡暖著,凍瘡都是小事,手指腫大,又疼又癢,經常會難受地睡不著覺。

夜裡天冷,也沒個火爐,隻能擱在肚子或者咯吱窩等各種體溫高的地方暖著。

所以,她月經來得晚,更不怎麼規律。

有時候疼起來都恨不得原地去世。

看過醫生,但沒時間調作息,酒局應酬避無可避。

是個很不聽話的病人。

醫生曾跟她直言,這輩子她可能就孩子緣淺薄。她活的瀟灑,也不care這些。

但畢竟印象不好,難免會對醫院產生強烈的抵觸心理。偏性子又要強,自然也不會想讓聞酌陪著一起。

“嗯。”聞酌簡答答了句,出了一身汗,又進衛生間衝了下。

衝完帶著好聞的皂角清香,三下五除二地刷完碗,盯著顧明月換好衣服,看著比她還急切些。

行叭,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顧明月抹完臉,又給自己折騰了個發型,光是皮筋都用了好幾個,時間過去好幾分鐘,看的聞酌時不時就在她後麵走來又走去。

她很想跟聞酌說著急,十有七八是沒懷。

一次就中的概率哪有這麼大,又不是小說裡的人物。

再說,她曾經跟過一個女領導,壓根看不出來懷孕的樣子,知道她突然有一天肚子開始大起來,才忽然知曉。甚至於,在生孩子的前一天她都還在談項目,生完孩子的次日一早就要跟顧明月電話開會。

記憶過於深刻,以至於顧明月一直都覺得是有人把懷孕這個事給誇張化了,哪能看見個結婚快一年的新媳婦都像是懷孕了。

怎麼可能這麼快!

她跟在聞酌後麵想東想西,一路走到醫院,掛號見醫生。

還是昨天那個坐診的醫生,明顯是記住聞酌了,一看見他就笑起來。

“真把你媳婦帶來了?”

聞酌沒笑,很認真地說了下顧明月最近反常,最重要的還是睡不醒和時不時的夢魘。

“經常魘住嗎?能記清夢的什麼嗎?”

“也就這兩天。”顧明月含糊了下,“記不太清。”

“哦。”醫生低頭開單,又問了幾句房事,“還是先做個孕檢吧,不然也沒法開藥。血檢行嗎?更精準些。”

來了來了,破夢的時候終於要到了。

顧明月點頭,很是爽快:“行。”

然後就是常規的開單子、抽血和等結果。

“吃點什麼?”

顧明月早起沒吃飯,聞酌就胡亂喝了兩口稀飯,都沒吃好。

“生煎!”

顧明月不經餓,眼睛亮亮的:“我剛剛來的時候看見對麵有一家生煎包,排隊的人特彆多,一看就好吃。”

聞酌現在都習慣出門給她帶件衣服了,小薄外套蓋在她肩膀上,勉強擋住了她露出來的半截腰身。

“走吧。”

醫院門口的小飯館很少有生意不好的,裡麵擁擠不動。

聞酌隨手把她支到樹蔭下站著,自己去排了隊,買了兩份生煎和粥,出來看見旁邊賣包子那家店有賣鹹鴨蛋的,又給買了兩,搭了點包子,算是找了個能坐的地。

“過來。”

顧明月正跟賣糖山楂的大叔聊得起勁兒,聽見聞酌喊她,立刻就顛顛地跑過來,手裡還拿了個老板送的糖山楂。

一個小簽子上串了一個,給她嘗個味。

顧明月愛惜地咬了口裹在外麵的糖霜,帶了點山楂皮,酸酸甜甜的,美的不行。

“先吃飯。”聞酌敲了下桌子,給她遞筷子。

顧明月順勢就脫了外套,手不夠用,把手裡的小竹簽遞給他。

聞酌接過去,一口給她吞了。

顧明月驚呆了:“...好吃嗎?”

她看向聞酌,臉上的笑都沒了,眼睛都因驚訝而變圓,裡麵明晃晃地都是控訴。

“一般。”聞酌撇斷竹簽,扔垃圾桶裡,把生煎推她眼前。

說酸不酸,還混著個甜,也不知道有個什麼吃頭。

“那可真委屈你了。”顧明月不高興了,嘴上一向不饒人。

聞酌停下筷子看了會兒,眼角帶著點淡笑意。

顧明月其實沒有彆人嘴裡說的那麼複雜,她隻是習慣性地一層又一層的把自己裹起來,用最溫和無害的笑,最通情達理的言語,假意溫柔地去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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