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四合一】草莓奶油蛋糕……(2 / 2)

第二天,請了幾天假的楊陽等晚上才過來裴氏食府。

裴宴正和邵清河刷碗,看見他:“棉棉奧數比賽怎麼樣?”

“省第一,下個月要參加全國賽。”

楊陽拿了杯水,灌了一半:“拿了名次,總該獎勵獎勵。師父你會做蛋糕之類嗎?錢可以在我工資裡扣。”

裴宴成為尚膳後,經常有機會跟來大庸的外國人交流,其中不乏廚子和甜品師傅。

她從前為討好霍行,本就學著做過不少甜品。在這些西洋人幫助下在尚膳局修了烤爐,琢磨著做過不少甜品,也跟西洋師傅交流過。

雖說有些國家的廚子比較微妙,但是意國、西國、F國的廚子都不錯。

“比不上中式點心,但做是會做,”答應下來這活,又想起什麼,“學校那邊有說處理方案麼?”

“一種方法是,現在參加初中入學考試,跳級上初中,”楊陽說道,“但是這一般是針對普通聰明的孩子。”

“棉棉這種智商特彆高的,他們更加建議去少年班。”

國內現在設置少年班的大學比較少,隻有幾所頂級高校有,甚至潯陽都沒有半所。

楊陽歎氣:“我跟我媽商量過了,她雖說沒什麼文化,但是堅定不能耽誤孩子,說如果棉棉要去念書,她想儘辦法去陪讀,總歸家政工作,哪都能找。”

“但是她們母女倆孤身在外,我還是不放心,潯陽這又沒有少年班。我想著,要不還是先跳級,等大兩歲再考慮……”

少年班。

裴宴記得,燕京大學,應該有全國最好的少年班。

裴宴生性謹慎,裴珠高考結束後,她有時間再三思考。其實本已決定,先在潯陽發展,等過兩年,再去燕京。

但現在,她卻不那麼肯定了。

正想說些什麼,手機忽然響起。

這個時間了,誰?

接起來,那頭傳來光悟小師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裴施主,陳、陳師傅,病危了。”

*****

裴宴拿著手機,半天沒回過神。

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病,這麼突然?”

“是晚期肝癌,”光悟抽噎道,“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裴宴愣住。

她忽然想到,陳師傅說要把他會的都交給她那天。

她本想等事情都忙完了,陳師傅手也好透了,再去跟他學。

但陳師傅說,等不到了。

他開春,就要離開潯陽。

當時,裴宴其實就覺得有種隱隱約約的違和感。因為他明明臉上笑著,眼神卻沒有太多愉悅。

當時他給出的解釋是,他手沒法完全恢複,身體也有些小問題,乾脆回老家頤養天年。

沒想到,所謂的“小問題”,竟然是晚期肝癌。

裴珠得過癌症,裴宴當時把癌症的資料查了個遍。晚期肝癌,頂多隻能活半年。

因為陳師傅臉色本就黝黑,所以黃疸很難發現,加上他本身骨折就要經常進醫院,也經常用感冒做借口,他們竟然沒一個人察覺。

裴宴:“哪家醫院?”

光悟:“就在人民醫院,您要過來?”

“當然。”

陳師傅好歹教過她,算她半個師傅。

她正想轉身就走,頓了頓,叫楊陽:“找個包,給我裝上這些菜。”

*

裴宴開著五菱宏光一路狂飆,二十分鐘就到了人民醫院。光悟出來接她,眼睛紅紅的:“阿彌陀佛,裴施主。”

“陳師傅現在如何?”

“已經撤出ICU,時昏迷時清醒,醫生的意思,就今晚了。”

光悟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

已經撤出ICU,這是救的必要都沒了。

一般這種情況,就是拉回家等死,但陳師傅沒有親人,又不願死在方圓寺裡,等死隻能在病房。

光悟經常跟在裴宴後麵,在素齋打雜,跟陳師傅接觸不少。突如起來這麼大的事,怎能不傷心。

裴宴跟著他走到病房外,外麵凳子上,坐了兩人。

靜羅監院,和一位她沒見過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靜羅監院神情空白,似乎還沒能接受事實;老和尚麵目慈悲,隻隱隱能看到一絲悲傷和疲憊。

光悟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了空方丈,方丈,這是裴施主。”

了空方丈對著麵前這命格奇怪的姑娘微微叩首:“阿彌陀佛。”

裴宴當時想都沒想,就過來這裡。

現在才發現,她壓根無事可做。

在了空三人的輕聲頌經中,她打開係統麵板,有些茫然地查看商城的特殊食譜。

[神仙湯]

[該食譜來自某位靈廚位麵的宿主。主食材為“神仙花”,可治愈中低魔位麵的絕大部分疾病、高魔位麵的大部分疾病,且有強身健體,延長壽命等功能,至少可將服用者壽命提高至位麵平均壽命的120%]

目光在治愈“絕大部分疾病”上一掃。

她之前就問過客服,這絕大部分疾病,雖說包括哪怕晚期癌症,但是如果像陳師傅這種病入骨髓,回家等死的情況,那也白瞎。

況且,神仙湯光食譜就要八千八百八十八萬,把她跟陳師傅打包賣了都買不起。

她果然什麼都做不了。

不對。

裴宴垂眼,看向自己帶來的這一包菜。

至少,她還有一件事能做。

打開手機查了一下,人民醫院附近正好有一家帶廚房的高級酒店。

她提著菜悄悄離開病房門口,訂了間套房,進去後直奔廚房。

陳師傅的白菜豆腐湯,材料正巧小飯館裡都有,她一並帶了過來。

知道陳師傅得了癌症,他過往的一些古怪行為也都得到了解釋。

為什麼找代班的時候要求那般苛刻,把靜羅搞得一個頭三個大。

為什麼那麼急地教她。

陳師傅沒有徒弟,若他死了,那手手藝便隨著他埋進土裡,再無人所知。對於任何一個廚子來說,這恐怕都是不能甘心的。

高級酒店的廚房,餐具俱全。

裴宴站在灶台前,閉上眼。

她無法救陳師傅,但至少可以努力讓他不留遺憾地死去。

想做到這一點,得消除他的執念,讓他知道,自己的手藝有被傳承下去。

如果做出來的味道不如他,恐怕是不行的。

裴宴白菜豆腐湯已經足夠優秀,但還是比不上修煉此道幾十年的陳師傅。

那就隻有,稍微變化一下。

裴宴睜開眼,往熱油鍋裡打入一個雞蛋。

雞蛋煎至定型後把蛋黃戳破,為了增加鮮味,裴宴又多加了個蛋白進去,等煎得邊緣金黃,再用鏟刀把蛋戳碎。隨後

加入黃豆芽、香菇蒂、蟹味菇、番茄塊、切斷的玉米炒香。

這素高湯吊著的時候,準備其他配菜。

原本,這些配菜都是切絲的。

裴宴思索片刻,香菇和筍依舊切絲,但白菜和豆腐都隻切成小塊。

素高湯吊至濃鬱後,過濾掉其他所有配菜,隻留下金黃的湯汁。

加入水澱粉,收至湯汁濃稠,隨後先加入切成小塊後焯水過的豆腐,煮三分鐘後,加入白菜。

稍微煮一會,隨後直接把湯盛入保溫壺,用湯的溫度把白菜燙熟。

拿著湯,匆匆趕回醫院。

也是趕巧。

裴宴剛來的時候,陳師傅還處於昏迷狀態。

等她提著保溫壺匆匆而來,發現病房外沒有半個人影。遠遠一看,光悟不知去了哪,而了空和靜羅都圍在陳師傅床邊。

而陳師傅一改剛才虛弱不堪的模樣,雖說還插著呼吸機,但竟然能坐起來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裴宴忽然想起,步卓臨死前,那雙陰翳狹長的的眼睛忽而亮起來,但沒過幾秒,就如同被風吹滅的蠟燭,迅速地暗淡灰敗下去了。

在門外停了一下,恰巧,門裡傳來談話聲。

了空語氣慈悲:“雖說已經說了無數回,但我還得再說一回。你且記住,了言雖說是為救你而死,但那並非是你的罪過。你愧疚了三十年,也該放下了。”

裴宴腳步頓住,過了好一會,才抬步進去。

陳師傅看到她,微怔,隨後冷硬的臉上露出個淺淡的笑容:“小裴,你來了。”

裴宴略一點頭,實在是忍不住:“這麼久,為什麼您什麼都不說?”

陳師傅笑了笑:“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麼年輕的孩子,我一把老骨頭,說出來徒讓你們費心。”

裴宴抿了抿嘴,沒說什麼,隻打開保溫壺蓋。

瞬間,白菜豆腐湯的香味逸散開來:“肝癌不像胃癌,晚期也還能吃點東西,我做了白菜豆腐湯,剛才問了醫生,喝一點沒問題。”

陳師傅愣了一下,伸手接過來。

仔細一看,這白菜豆腐湯,和他熟悉的不一樣。

似乎更加濃稠一點,顏色也更加金黃。

白菜和豆腐沒有切成絲,而是切成的小塊。

他化療了許久,現在渾身都疼,其實沒什麼胃口。

但看到這湯,卻生出了種久遠的,口舌生津的感覺。

一口下去,湯溫暖地在口舌間流淌。

他略微睜大了眼。

這白菜豆腐湯,跟他的版本,不完全一樣。

味道更加濃鬱一些,不過因為白菜更加爽脆,豆腐也切成塊,所以並不顯得膩,反倒很好襯托出湯本身的濃鬱鮮美。

不是原本那種質樸的感覺,更加清爽一些,很有裴宴個人特色。

“你這是改良過了?”

“原來的版本,做不過您。”

陳師傅忽然笑起來。

他明白裴宴的意思了。

他看向裴宴,眼角笑出深深的紋路:“我的手藝,交到你手上,也算是放心了。”

廚之一道,精益求精。

裴宴會帶著他的這份手藝,一直往前走。

陳師傅慢吞吞地喝了半壺湯,喝不下了,躺回了床上。

了空的誦經聲再次想起,靜羅這次沒誦經,也顧不上裴宴還在,隻接著剛才的話題說:“我雖說有料想過這一天,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你走後的事,不必擔心,總歸我們的齋堂味道也不錯,現在光悟也學得很好。”

裴宴猶豫片刻,接話道:“我也會儘量多教光悟小師父兩招。

剛回到病房的光悟泣不成聲,連連點頭。

陳師傅看著他們。

他原本,總是有意無意地皺著眉,哪怕笑起來的時候一樣。就好像有千般萬般的愁緒,壓在他身上。

但此刻,那一直皺著的眉鬆開,他動了動嘴,發出一個聲音:“謝謝。”

生命維持機器的警報倏然響起。

幾個值班的住院醫生匆匆跑進來,護士推著除顫器跟在後麵。

其中一個紮丸子頭的女住院醫拿起除顫器,塗上導電膏:“充到150焦,離手!”

陳師傅的身體如魚躍一樣跳了一下,機器上依舊是一條直線。

“200焦,離手!”

“250焦,再來一次!”

到中途,裴宴已經無法看下去。

短短一分鐘,格外漫長。女住院醫終於放下除顫器,看了眼手表:“死亡時間,零點三十四分。”

隨後對剩下人一點頭:“節哀。”

*****

大概是因為剛才下了雨,分明是六月多,但竟然還有點寒涼。

裴宴走出醫院外沒幾步,忽然彎下腰,乾嘔了兩聲。

起來,深呼吸,打了個寒戰。

裴宴其實見過不少死人。

深宮裡頭,時不時就會死個把人,朱家敗落那會,更是血流成河,更彆說西北動亂那回,戰場上到處都是屍體。

但她依舊無法習慣熟知之人的離去。

步卓死前青灰的臉色,骨瘦如柴的手,以及陳師傅被蒙上白布,逐漸變得灰暗的麵孔在她腦中來回交織。

她忽然想起,步卓死後,她從那陰冷的小院裡出來,迎麵撞上了姬憑闌。

*

那時跟現在一樣,月光灑下,銀白一片。

姬憑闌跟步卓沒什麼來往,看到姬憑闌,多少有些訝異。

她當時雖說已是五品典膳,但和姬憑闌還是不大好有明麵上交集。正匆匆行禮想要離開,卻被姬憑闌叫住:“這個時辰,這邊不會有人來。”

姬憑闌似乎是知道她為什麼而來,也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

側過頭,讓貼身侍衛等上一會,再去跟建昭帝報步卓卒了。

好看的眼睛微微垂下,似乎極其專注地盯著她的眼角看了一會。

隨後不發一言,隻從袖口掏出一袋子牛皮紙包的蜜餞:“你上回跟我提的,做得不錯的酥芳齋蜜餞。”

這上回,恐怕得追溯到幾個月前。

姬憑闌慣例借醉酒從宮宴出來透氣,跟在外麵候著的裴宴碰上,小敘一二。

裴宴接過來:“我也就是隨意一提,沒想到殿下還記著。”

甜的東西能讓人心情變好。

裴宴慢吞吞地吃著蜜餞,姬憑闌看了她一會,拿出一根竹簫。

君子六藝,姬憑闌樣樣擅長。

其中樂一道,最善吹簫。

音調時高時低,悠悠而清靜,讓人心境平和,她很喜歡。

或許是因為樂曲,或許是因為蜜餞,總之,裴宴沒有剛出來時,那般難受了。

*

從回憶中回神,周圍更顯寂靜。

裴宴靠在醫院外牆上,緩緩蹲下。

她在古代的時候,從沒想過會穿回來。

本以為會在宮裡做一輩子尚膳女官,看姬憑闌登基,執政,成為一世明君。

但是,現在。

雖說之前就有意識,但直到現在,她才有種前所未有的,深刻的實感。

她是真的,再也見不到姬憑闌了。

裴宴垂下眼睛。

罕見的,感受到了種極度的寂寞感。

*****

燕京。

陸家大宅。

陸家三人,雖說都有各自的居所,但回來大宅住的時候也不少。

此時整個一樓被陸嘉瑜用來開生日派對,一片嘈雜熱鬨。

陸嘉瑜一頭紅毛,被眾人圍在中間,正在玩國王遊戲。

正要選定國王,大家都屏氣凝神,稍微安靜了點。忽然有人遲疑道:“哪來的音樂?”

周圍人凝神去聽,樂聲時高時低,悠悠而清靜,似乎是笛子的聲音,但好像又有些差異。

陸嘉瑜喝了口酒:“應該是我哥,不是笛子,是簫。”

陸嘉瑜邀請來派對的,除去兩三個大學同學,其他基本都是一個圈子的。

聞言驚訝道:“小陸總還會樂器啊?吹得好好。”

“小陸總真是,做什麼都一樣完美。幸虧我跟他不完全是一個年齡段的,我哥就慘了,天天被老頭子灌輸‘彆人家的孩子’。”

“說起來,小陸總回燕京了?他這兩年不是一直在國外。”

陸嘉瑜道:“我生日他才回來一趟,明天就要飛回M國,手上項目還要忙一段時間。”

旁邊幾個姑娘交頭接耳,咬耳朵“咯咯”笑,其中一個開口道:“欸,陸嘉瑜,你哥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這種長相九分,能力強,而且一看就不渣的優質男,單身也太浪費了。”

陸嘉瑜搖搖手:“我哥你們就彆想了,從小沒半個喜歡的人,隻愛工作,我甚至懷疑他性.冷淡。”

他也是喝多了,這話如果在他哥麵前,給他十八個膽子都不敢說。

大宅三樓。

助理敲了敲落地窗,倚靠在露台邊的陸憑闌放下簫,回過頭:“怎麼?”

助理:“陸總,明天機票已經定好,晚六點起飛。”

陸憑闌沒什麼表情的一點頭:“等兩點下去叫嘉瑜一聲,彆鬨得太晚。”

助理應是,猶豫幾秒,問:“您很喜歡這首曲子?”

陸憑闌看他一眼,特助隻覺得自己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

哪怕已經跟了陸憑闌好幾年,他依舊覺得自己完全看不懂這個深不可測的年輕男人。

正當他以為自己要因為說錯一句話,被立刻開除的時候,陸憑闌淡淡開口:“喜歡它的不是我。”

那之後,陸憑闌再沒說話。

助理也沒敢再問,夾著尾巴,眼觀鼻鼻觀心地溜了。

*****

裴宴調整了兩天,心情已經調整得差不多。

之前楊陽問她能不能給楊棉做蛋糕,作為奧數比賽得獎的慶祝。

她一口答應下來,這兩天又看了些相關食譜,才開始製作。

兩顆全蛋和一顆蛋黃打散,加入玉米糖漿和綿白糖攪勻。

隔著熱水打發後,加入隔水融化的黃油和牛奶,篩入低筋麵粉,翻拌均勻後,倒入模具,震動一下震出氣泡,烘烤。

烤好後倒扣晾涼,切成厚片。

新鮮的草莓切片備用,再打發奶油。海綿蛋糕片上一層奶油,一層草莓片,再封一層奶油,坐上第二片海綿蛋糕。如此一共三片海綿蛋糕,最後塗抹上大量奶油,用蛋糕盤旋轉著抹平整後,在頂上擠一圈圓滾滾的奶油,灑上砂糖,中間放上六顆完整草莓。

端出來的時候,楊棉眼睛都亮了。

蛋糕切成六塊,除去楊棉分到兩塊外,其他人一人一塊。

邵清和用叉子挖了一口。

海綿蛋糕雞蛋味濃鬱,鬆軟可口。奶油糖量適中,草莓略酸,中和了奶油的甜膩,頂上撒的砂糖,更是增加了沙沙的口感。

他真沒想到,裴小老板做西式點心,也如此美味。

楊棉已經吃得滿臉奶油,其他人也不停下勺子。

唯獨裴宴自己,還是慢吞吞地品著。

果然她做西式點心不如中式,烤箱火候差了點,鬆軟度不夠;奶油的風味也有點單調,下次可以加點酸奶一起打發。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裴宴也放下勺子:“我有話要說。”

她神情嚴肅,其他人也下意識正經起來。

“我從醫院回來,就有了這想法。”

陳師傅的死,提醒了她很多事。

人生苦短,她根本沒有資格慢吞吞地一步一步來——命運在身後拉扯著她,她必須得快步前進。

否則就會落得昨天一樣,無力的下場。

哪怕這裡麵多少有賭的成分。

裴宴站起來,將幾張資料放在桌子上。

幾所燕京高校的宣傳單——為首的,就是裴珠最向往的燕京工商大學。

還有一張燕京大學少年班的招生宣傳。

裴珠三人麵帶驚訝:“這是?”

裴宴眼睛閃著光彩:“就像你們想的一樣。我們裴氏食府的新店選址,不會在潯陽,而是在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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