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番外(惠vs江)(1 / 2)

和離後養崽日常 午時茶 16368 字 10個月前

惠仁第一次見江清辭,是在太子皇兄的溫泉山莊裡,皇兄在那裡設了學堂,邀請孫大儒授課,江清辭來的遲,第二日才來,也因此坐到了屏風東側,就坐在褚姐姐的後麵。

她久居宮中,鮮少見到外男,當時隻覺得這位郎君儒雅清雋,長得很是不錯。

她第一次對他產生好奇,是那日授課結束後,他磨磨蹭蹭不肯走,竟和褚姐姐說起話來。

她從褚姐姐的口中得知,原來褚姐姐以前在綏州時與這位江衙內有過一段淵源,但是那時褚姐姐沒有往深處說,她也隻以為兩人隻是單純的朋友罷了。

她第一次對他產生好感,是那日課上孫夫子與學生對策,給他出的題目不算簡單,他卻能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清朗溫潤的嗓音不慌不忙,好聽極了。

不過這份好感並沒有持續太久。

父皇給太子哥哥和安康郡主賜婚時,她得知是安康郡主與母後聯手設計了太子哥哥,而父皇也默許了這件事情,她很是心疼太子哥哥,也為褚姐姐感到委屈。

那安康郡主明知自己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得了這樁姻緣,不僅不低調做人,反而在課堂上當著大家的麵兒對褚姐姐發難,想讓褚姐姐難堪,幸而孫夫子及時製止,才不至於讓她得逞。

所有人都對此事三緘其口之時,偏江清辭跳了出來,指責褚姐姐不該恃寵而驕,名不正言不順地霸占著太子。

褚姐姐有苦說不出,隻能默默忍受著,她氣不過,追出去罵了他一頓,他如石頭似的站在那裡給她罵,等她稍作喘息的時候便問她,罵夠了嗎?罵夠了他就走了。

她還沒發泄完,見他轉身離開,便彎腰拾了顆小石子,朝他扔了過去。

那石子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後腦勺,他吃痛,頓了步子。

她卻有些後怕,她本來是想砸他的背的,沒成想砸到了他的腦袋,若是砸破了,他會不會賴上她啊?

心下一慌,便見他回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些厭惡,但礙於身份,他還是什麼都沒說,抬步離開了。

他居然還敢厭惡她?

她恨不得追上去把真相告訴他,可那畢竟是件有損皇家顏麵的事情,實在不好告訴外人。

她氣得跺了跺腳,對這個人的好感也一掃而光,消散了個乾淨。

後來他在春闈中考入一甲,父皇點他做了探花郎,還問她要不要招他做駙馬。

她才不要,同父皇說他雖然長得好,學問高,卻是個眼睛有問題的,不辨是非,不分黑白。

父皇問她:“那江探花是如何不辨是非,不分黑白的?”

她不好說出那日在學堂的事情,隻是堅定地拒絕:“總之我不喜歡他,自恃清高,雙目蒙塵……”

父皇“哦”了一聲:“既然你如此看不上他,想來他品性確實堪憂,既如此,不若朕這便叫人撤了他的探花,順便將他從一甲中踢出去……”

她聽父皇口氣嚴肅,以為他真的要這麼做

,忙道:“父皇,我不過是因為些私事對他有些看不慣而已,方才說的也是氣話,父皇不能當真,他年紀輕輕能考入一甲,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父皇莫要因為我與他的私人恩怨而為難他……”

父皇這才笑嗬嗬道:“你既然肯維護他,想來他確實是個不錯的,駙馬一事,你還是再考慮考慮,朕可不想你有遺珠之憾……”

她那時信誓旦旦地對父皇說:“我不是維護他,隻是就事論事,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

為了避免父皇真的給她和江清辭賜婚,她甚至暗中命人去調查過江清辭的底細,想知道他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女人,是不是早就有了心上人,這樣下次父皇或母後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好有個拒絕的理由。

萬沒想到這一查,便查出了一樁令人出乎意料的舊事。

他以前在綏州時,竟然求娶過褚姐姐……

算算時間,正好是皇兄與褚姐姐和離後,留褚姐姐一人在綏州的時候。

而且他是要娶褚姐姐為正室夫人,而非妾室。

這這這……

最叫她驚訝的,是褚姐姐居然拒絕了他。

其實仔細想想,這江清辭確實是個不錯的兒郎,雖然上次在學堂他不分黑白便指責褚姐姐,但他作為局外人並不知道內情,站在外人的角度看褚姐姐與安康郡主這件事情,確實是褚姐姐理虧,所以他說那些話也無可厚非,恰好也證明他是個品性端正之人……

回想他那時說的話,他對褚姐姐說,“你以前說過,寧為農夫妻,不為公府妾,雖然現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守住初心。”

那會兒聽著隻顧著生氣了,現在想想,怎的這話聽起來有些酸溜溜呢?

莫非不止是指責褚姐姐,也是因為當初愛而不得,所以有幾分惱羞成怒吧。

嘖嘖……

在這之後不久,皇兄便在梧州出了事,昏迷了近一個月,父皇母後的心思都擱在皇兄身上,自然沒有心情再提及給她擇選駙馬的事情。

好在皇兄終於蘇醒過來,隻是失去了很多的記憶,也因此生了讓位的心思,不久之後便帶著褚姐姐和鳴哥兒去皇家彆院居住了。

安康郡主猶如一棵牆頭草,見風就倒,看到皇兄已經不能勝任儲君之位,便又與二皇兄曖昧了起來,一心想要解除與皇兄的賜婚。

真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

惠仁很是厭煩見到她,但是她和要和自己一起去文思閣上課,每日都要在學堂裡待上一兩個時辰,惠仁為此翻白眼翻得眼睛都乾涸了。

後來為她們講史的夫子臨時告假幾日,那時江清辭已經入了翰林院做編修,就負責修撰史書,父皇便讓他代替夫子,暫時入文思閣為她們講史。

惠仁知道這是父皇故意撮合她和江清辭,對他一直沒什麼好臉色。

卻不想有一日課後,他借故留她在學堂,忽然問起安康郡主的事情,問她安康郡主究竟是怎樣的人?

她白了他一眼

,沒好氣道:“你問這個作甚?莫非你也生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可惜人家是個非太子不嫁的,你一個小小的編修,人家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他神色清淡,並不在意她的冷嘲熱諷,執著地追問道:“她既非太子殿下不嫁,為何會留在宮中,太子殿下不是早就去皇家彆院了麼?”

“你既在朝為官,朝中形勢你應該看得比我還清楚才是,她是非太子不嫁,又不是非我大皇兄不嫁……”

惠仁提起安康郡主便覺得厭惡,若非涵養約束著自己,她必定要破口罵上一番的。

“公主,臣還有一事想請教公主……”

惠仁不想和他說太多,一來不喜歡他,不想與他單獨相處,二來他既然是問安康郡主的事情,她便更不想與他說話了。

“無關學業的問題,江大人還是少問,我也不想與你說太多。”

她收拾著案上的書便要走,可他卻來到她的書案前,一隻大手卻按住了她的書,不讓她離開。

“放肆!”她一驚,抓起一旁的紫檀木鎮紙,便朝他手背上打了下去。

“啪”得一聲響,聽著便覺得疼,他卻不躲,隻是手指微屈,抓皺了她的書。

白皙寬大的手背上很快浮現一片紅色,他沒有叫痛,她卻有些後悔。

“你、你怎的不躲?”她方才打下去的時候故意停滯了片刻,分明給他機會躲開的。

就像之前在溫泉山莊,她從背後丟他石頭,也不是真的想傷他的。

“是臣僭越了,”書案很矮,他便單膝跪了下來,目光與她平視,竟有幾分卑躬屈膝的意味,“公主,現在能否為臣解答一個疑惑。”

“好吧,”看著他紅腫的手背,她心裡過意不去,這才答應下來,“你想問什麼?”

“公主,先前在溫泉山莊的學堂,你曾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便不要亂說,”他的眸光澄如秋水,清明無垢,端端看過來時,便讓人覺得誠懇而真摯,“臣想問,臣不知道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她被他看的怔了一瞬:“你怎的……忽然想起問這個?”

“因為最近臣一直在想,是不是當初臣誤會了阿瑤?”

“你……你才想起來啊?”她氣呼呼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時候說的話真的很過分,褚姐姐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所以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公主能否與臣說一說?”他說著,許是覺得自己還不夠誠懇,倏然抬手與她行禮,“臣懇請公主,告訴臣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件事是皇家秘辛,惠仁並不敢隨意說出口,可如今安康郡主的名聲已然被她自己的作風敗壞得差不多了,惠仁也不想替她遮羞,便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不能說出去。”

江清辭同她保證:“臣隻是想解心中疑惑,定然守口如瓶。”

她這才告訴了他,當初母後設局,安康郡主將計就計,父皇強行賜婚的事情。

他聽後,自是後悔:“我以為她來到京

城後就變了,甚至將她想成了愛慕虛榮之人,卻原來是我對她生了偏見,還對她說了那樣重的話,她那時一定很傷心吧?”

惠仁搖搖頭:“沒有,褚姐姐說她沒往心裡去,是我替她氣不過,才去罵你的……”

他怔了一瞬:“公主那時罵得很好,臣那時識人不清,合該多罵幾句的……”

“我還扔了你一顆小石頭……”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卻不知為何一直留在心裡,時不時總會想起來他回眸看自己時的眼神。

“臣那時也確實該打的……”他隨即又拱手道,“公主,臣想和阿瑤當麵致歉,公主可願意帶臣去見她一麵?”

惠仁想到他曾經喜歡過褚瑤的事情,便覺不妥:“你不會對褚姐姐還有那種心思吧?她現在可是皇兄的人,且又給皇兄懷了一個孩子,我帶你去見她,豈非是挖皇兄的牆角?不行不行……”

他同她保證:“臣隻是想親自和阿瑤說一聲對不起罷了,對於她和太子殿下,臣日後隻有真心祝福的心思,絕無其他異心……”

“還說沒有異心,張口阿瑤閉口阿瑤的,”她撇撇嘴,“你若見了她,好歹見外些,喚她‘褚娘子’才是……”

他眸中閃過欣喜:“公主這是答應臣了?”

她才不想承認自己有心幫他,隻是漫不經心道:“正好我也好久沒有見褚姐姐了,趁著春日光景好,我正打算邀請褚姐姐去踏青,你也一起吧。”

他抬手再拜:“多謝公主。”

她連著受了他三個大禮,頗有些坐立不安:“你好歹是我的臨時夫子,日後還是少對我行禮,至少在授課期間不必如此……”

“好。”他伸手幫她收拾被他弄亂的書籍以及筆墨紙硯,他的手指修長,動作從容而優雅,“這本書被臣弄皺了,臣明日重新送一本給公主……”

“不必了,一本書而已。”

收拾妥帖後,他恭送她出了文思閣。

於是她讓人去皇家彆院走了一趟,說想邀請褚瑤出宮踏青,起初太子哥哥以褚姐姐身子重為由拒絕了一次,後來她帶著陸明芙和江清辭直接去了皇家彆院,說是租了一座畫舫,隻是遊船垂釣,累不著褚姐姐,太子哥哥這才同意。

此後許久,她都在為這次好心幫助江清辭而後悔,因為在她的執意邀請下,太子哥哥和褚姐姐登上了畫舫,而且褚姐姐已經有了近七個月的身孕,他們……墜湖了……

聽到巨大水聲的那一刻,她和江清辭飛也似的跑到褚姐姐和太子哥哥所在的位置,可是那裡空空如也,隻有湖麵上被砸出的巨大的水波……

她嚇壞了,身上的力氣登時被抽了個乾淨,身旁的江清辭沒有絲毫猶豫地跳了下去。

岸邊的侍衛們也紛紛下水向這裡遊來,終於將他們二人救了上來,隨即送往醫館,太子哥哥和褚姐姐先後醒來。

幸好有驚無險,否則她簡直要後悔一輩子了。

在回宮的路上,她忍不住責備江清辭:“都怪你,若非是你執意想見

褚姐姐,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褚姐姐還懷有身孕,若是她腹中孩子有個不吉利的,可叫我日後如何有顏麵見她?”

可江清辭隻是呆愣著聽著,麵色蒼白,渾身濕透,發梢還滴著水,一言不發地由她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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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方才極力救人的樣子,她終是狠狠歎了口氣,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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