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坐在咖啡店裡,眼前是從昏迷中醒來不久的同期,耳邊是嘈雜但又不惹人煩的白噪音,外麵陽光正好,透過玻璃毫不吝嗇的灑滿整張長桌。
他甚至能清楚的回憶起自己今天一天的行程,邏輯清晰,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做夢。
所以他真的沒在做夢。
“怎麼了小安室?”
秋原研一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到底給同期帶來了多大打擊,見對方半天不說話還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對方。
最該擔心的難道不是你自己嗎萩原研一!
你是怎麼把一個危險的恐怖分子看成是無辜可憐平民的啊!
“hagi。”
安室透深吸了口氣,覺得這件事一定要問清楚:
“你說的那個太宰醬,是叫太宰治對吧?”
“沒錯,怎麼了?”
秋原研一點點頭,見安室透還是一臉嚴肅的模樣,忍不住皺起了眉:
“難道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
安室透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又在引起其他人注意前再次壓低了聲音。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和你相處的,但是hagi……”
安室透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對萩原研一說道:
“他是個危險人物,你離他越遠越好。”
“誒?”
這回輪到萩原研一震驚了,他雙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好友:
“危險人物?”
“我過段時間要接手一場交易,如果順利就能離組織核心更近一步。”
事到如今,安室透也不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
“那個男人和這場交易有關。”
“他是交易對象?”
萩原研一皺著眉。
“不,交易對象另有其人,”
安室透搖了搖頭:
“他應該是更上層的負責人。”
“那之前在現場出現的那個橘發男人?”
萩原研一試探性的問。
“那才是這次交易的交易對象。”
安室透一邊說著,想起好友一開始為太宰治樹立的“被綁架”人設,一個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hagi。”
他看向萩原研一的眼神更複雜了:
“你不會把他當成綁匪了吧?”
“哈哈哈……”
萩原研一撓了撓臉側,有些不好意思。
安室透歎了口氣,對這個警校時期就能誤解班長喜歡他的好友十分無奈。
這麼一想對方曾經的光榮事跡,現在誤解一個下屬綁架上司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總之,hagi你以後離他遠點……”
安室透話說到一半,想起什麼又改口道:
“不,保持現在的距離就好,貿然改變態度會引起對
方懷疑的。”
我知道啦,這種事情我還是很會處理的!??[”
萩原研一露出一張笑臉,安慰看上去很心累的同期:
“交給hagi就放心吧!”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樣的身份啊。”
但剛和安室透保證完,他又有些唏噓。
聽到萩原研一的感歎,安室透忍不住皺起了眉。
雖然比不上鬆田陣平,但警校的那段時光也不是白相處的,他對萩原也能稱得上是了解。
外表陽光帥氣的萩原研一雖然看上去就是那種同情心泛濫的家夥——他也確實同理心很強,但這不代表萩原是聖母心。
遇上可疑人物也是會毫不猶豫動手的——再怎麼說萩原也是個警察。
畢竟萩原研一是他們幾人中洞察力最強的。
在他說明的那一刻,萩原應該也能從之前相處的日常中找到蛛絲馬跡,幫助他擺脫所謂的“好人濾鏡”。
但實際上萩原到現在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說明他在這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對方的不對勁。
這就有些奇怪了。
這麼想著,安室也直接問了出來:
“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太宰治到底做了什麼,讓萩原研一自願喝下了迷魂湯?
“我們是在醫院認識的,他和我當了一段時間的病友。”
萩原研一眼神放空,開始回憶他和太宰治的第一次見麵。
“那段時間回憶起來都很快樂,仿佛回到了當初還在警校時的日子。”
他沒有細說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但從他上揚的嘴角中可以看出,那確實是段快樂的時光。
“至於為什麼那麼相信太宰醬……”
萩原研一停頓了一下,
“大概是因為沒感覺到他對我的惡意吧?”
“那段時間他經常跑來我的病房和我聊天,但如果小陣平或者彆的什麼人來,他總是會不引人注意的悄悄溜走,後來熟一點了,他最多也就是安靜的呆在一邊微笑不說話。”
萩原研一繼續說著:
“雖然他和醫生護士們的關係都很好,但都沒見有人探望過他,從入院到出院一直都隻有他一個人……”
“有時候就會想,他過來找我,是不是因為太寂寞了啊?”
萩原苦笑了一下:
“所以看到他一個人出現在爆炸現場,忍不住就開始擔心他了。”
安室透沒有說話,而是在內心將已有的情報進行梳理:
他已經基本判斷太宰和萩原的相遇確實是一場意外,畢竟沒人能夠控製一個植物人什麼時候蘇醒,就算住院是對方刻意安排的,目標應該也是一直雷打不動來看望萩原的鬆田。
但從萩原透露出的信息來看,對方對萩原的接觸明顯多過對鬆田的,所以真的隻是一個巧合?
“對了,他當時還一直很遺憾沒有清醒的坐一次警車。”
萩原像是想起來什麼,補充道:
“我們那個時候都說好了他出院的時候讓班長開著車帶他溜一圈,可惜他最後失蹤了,找去酒店的時候對方也已經退房了隻能不了了之。”
安室透了然。
這個他也知道,那次跳樓案雖然完美解決,但酒店裡的人物一個個都不簡單,他也是因為那次案件注意到太宰治那個人。
雖然當時就有調查太宰治的打算,但後麵發生了太多事,根本沒法親自調查,公安那邊雖然找到他出現在酒店後的記錄,最遠也隻能追溯到他來自橫濱,再前就根本找不到了。
所以果然還是要仔細調查一遍對方的背景……
所以這個委托就隻能交給小安室啦!?[(”
萩原研一的聲音打斷了安室透的思緒。
安室透抬起頭,撞上了對方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見他注意到自己,還比了個wink。
“能做得到吧?”
萩原研一問道。
“真是的,不要擅自下這種為難人的委托呀。”
安室透這麼說著,臉上卻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交給我吧!”
他向友人保證道。
“話又說回來,小安室這次把我叫出來是為了什麼?”
關於太宰治的話題告一段落,萩原敲了敲桌子,想起了自己剛剛收到消息時的疑惑。
“不會是太久沒見hagi想出來和我敘舊吧?“
他開玩笑的說。
誰知對麵的金發同期突然露出了無辜夾雜點委屈的神色,歪著頭道:
“誒?不行嗎?”
“?!”
這回輪到萩原研一僵在原地了。
他不可思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似乎是在向他“撒嬌賣萌”的同期,克製住自己抬手擦眼睛的舉動。
那個降穀,警校第一名,嚴肅認真的降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