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盛世明君 木蘭竹 17586 字 4個月前

作為穿越者,他知道這段曆史老百姓慘歸慘,但曆史的車輪還是駛向了現代化。

不說現代,就說幾百年後,大一統王朝再現,封建王朝的最高峰即將來臨,那時候是華國古代最繁華的時候。

所以,現在糾結個什麼?若不是司俊是這個時代的人,司俊想要這個時代好,自己作為皇帝,又彆無選擇,他真不想乾。

看看底下這群人,司俊在浴血奮戰,自己在累死累活,他們卻是這副醜態。

劉蕁隱藏著的陰暗心思忍不住又冒了出來。

這個時代從未對他好過,無論是大臣還是百姓,都沒有對他這個皇帝做過什麼,他無論是什麼榮華富貴尊貴禮遇都幾乎沒有得到過,為什麼他非得為這些人負責?

當然,陰暗心思一冒出來,就被理智壓了下去。

劉蕁思及那些死在於澤手中的,自己救不了的忠臣忠仆們。他想,就算沒有司俊,為了這些人的願望,他也要儘力而為。

劉蕁覺得原本曆史中的那個劉蕁在於澤手中的經曆應該差不多,他居然有點理解這個人的行為。

他思及自身,如果沒有係統,沒有小夥伴們,沒有司俊,他就算僥幸逃生,也沒有任何辦法重整舊山河。

當看到這天下群雄紛爭的時候,或許他會陷入極端中。

如果你們要分裂,那我就成為一股讓你們不得不聯合起來的勢力,成為你們的敵人;

如果世家要阻攔這天下歸一的步伐,那麼我就屠儘天下的世家。

不破不立,既然已經亂成這樣,為何不來一次徹底的清洗?雖然清洗之後大地血色茫茫一片真乾淨,但胡人的力量在這強硬的抵抗中削弱,世家也在這強硬的清洗中頹微,新的希望總會產生,產生後就有一片淨土。

這一切不是劉蕁自己突然中二病發作,和曆史中的劉蕁產生了共鳴,而是被當時文人們罵了祖宗十八代的敗類褚亮在自己史書中評價的。

劉蕁以前嗤之以鼻,現在一想,還覺得挺正確。

若真到了這一步,說不定他也會這麼做。

當然,這種類似於“我覺得精神病人也挺酷”的話肯定不能說出來,會被小夥伴們和司俊敲腦袋。

劉蕁一邊走神,一邊冷眼旁觀著大臣們互相攻訐。

待侍衛到來,控製住了場麵之後,劉蕁又道:“朕知道,朕要統一這天下不過早晚。有人知道在朕這裡討不了好,就打起了還不存在的太子的主意。”

“你們人人口中抨擊外戚權重亂國,又巴不得自己成為因為裙帶關係平步青雲的外戚還真是有意思。”劉蕁嗤笑道,“你們也不想想,朕蠢嗎?嗯?”

“朕早就決定了,這太子之位由宗室過繼。朕要挑選宗室中吃過苦的孩子培養,定不會讓他成為不識民間疾苦的蠢貨。”

“當然,你們可能非要用沒有血緣你們心裡不踏實來反駁朕。嗬嗬,朕心裡踏實得很,倒是你們不踏實,這叫什麼?皇上不急宦官急?急陛下不認為急的事?”

“那也沒關係。去母留子就好了。你們非要朕娶後,朕又不願意讓外戚出現,那就這樣吧。誰願意讓自己的女兒來當皇後就自己獻上來。先簽好保證書,誰的兒子成為太子,就立刻自儘。而皇後整個宗族為了不成為專權的外戚禍國殃民,必須全部辭官,且在太子在位、以及太子繼位以後整個時期,都不準入朝為官。若有不尊,株連九族。”

“朕狠話就放在這了。彆說朕狠心。外戚亂國,你們也看到了。既然你們覺得朕過繼不成,比朕還急,那麼為朕做出犧牲,是心甘情願對吧?”

“你們非得往朕後宮裡填充女子,生下具有你們家族血脈的孩子,當然不是為自己謀利益,而是為朕著想對吧?”

“朕很欣慰,朕會在封太子之後,立刻給太子的母族寫書立傳,傳揚他們的美德。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吧?這可是名流史書的高尚行為呢。”

劉蕁看著底下大臣驚怒交加,笑容更甚:“朕等著你們給朕當親家。”

說完之後,劉蕁拂袖而去,瀟灑至極。

徒留臣子們風中淩亂,六神無主,恨不得親自騎上千裡快馬,把司公接回來。

夭壽了!皇帝陛下被一群逆臣氣瘋了!

.............

劉蕁並沒有覺得自己是被氣瘋了才說出這種話。

他認為自己是經過深思熟慮。

外戚亂國,那沒有外戚不就成了?

宦官亂國,彆弄出宦官不就好了?

兩者還可以一起來。若是後宮沒有那麼多女子,就不用擔心什麼外男□□後宮,玷汙皇室血脈純淨。那麼宦官自然就不存在了。

可其他人不這麼想。

劉蕁這想法太過簡單粗暴,粗暴到離經叛道。

偏偏大漢初期的皇後並非皇帝非要和世族結親,借世族地位穩固自己,反倒是皇後出身並不顯赫,因為她成了皇後,一家子才以此晉身。

隻說衛青和霍去病,雖這兩人天生將才,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足以讓兩人成為曆史中武將中最璀璨的星星之二。但是若沒有漢武帝看上了衛子夫,又怎麼會注意到還為奴仆的衛青,繼而遇到霍去病?

他們即使再有才華,在大漢如今的人才選拔製度中,出身幾乎就限定死了他們的未來。

自漢世|祖之後,世族崛起,後宮之中時常有世族女子。所謂外戚,不過是世族之間你爭我奪罷了。

什麼瞧不起皇帝後宮,不願意送自己女兒去當妾,這話也就是騙騙不懂的人,裝裝假清高。

所謂不送嫡女,不過是世家之間不想表麵上撕得太難看,畢竟世族之間經常聯姻,他們好麵子。

實際上為了皇帝的後宮,為了名正言順進入最中樞的地方,世家們何嘗少出力?

如今劉蕁接著司俊之力,幾乎不依靠任何世家,自己給自己打出一片天下——就算司俊借了世家的力,但劉蕁讓司俊當了那麼久的擋箭牌,當他成了司俊的主公的時候,世家可沒有直接給劉蕁好處。

他們要討要好處,頂多隻能問著司俊要,要不到皇帝陛下那裡去。

層層轉包,難道你還能問最上麵的人要提成?

皇帝陛下最終隻會記下司俊的功勞而已。

這也是益州一些世族心生不滿,這麼容易被挑撥的原因。

可若他們送上來的女子生了太子就被殺,既沒辦法成為可能會攝政的太後,也沒辦法因對太子親近而讓太子對母族依賴,甚至整個家族直接退出朝堂,在太子,以及太子繼位之後,不能出仕?

這誰還願意成為皇帝的親家!

就算皇帝陛下願意擔下殘暴和刻薄的名聲,哪個家族要用自己全家人的前途去賭一個太子未來會突然良心發現廢除祖製的可能性?

這件事後,有人倒是想傳出劉蕁殘暴寡恩的□□,無奈劉蕁之前還說了一席憂國憂民的話,再加上他治下不僅百姓安康,他對臣子也一直十分寬和仁善,甚至到了有些人腦海中,成了人善被人欺。

這一席話傳出之後,彆人也隻當皇帝陛下氣昏了頭,故意說的狠話。

最終,皇後肯定要立,太子也要生,隻是皇帝陛下可能不會選擇野心勃勃的家族而已。

大漢世家女子成為的皇後,大多被皇帝安宮殿一角折磨死。

大漢的皇帝不是蠢的。

現在世家想要沾染外戚的輝煌,也不想想皇帝陛下是不是那幾個還在繈褓中就登基的傀儡皇帝。

他們要在白天做美夢,就要有被人左右大耳刮子扇醒的覺悟。

當然,這群本以為劉蕁雖然能力強,但太過仁善,所以擼袖子上前欺負的家族們可不會被劉蕁嚇到。

他們恨上了劉蕁。

雖然劉蕁隻是說了狠話,還什麼都沒做。但誰讓劉蕁之前對人太寬容。

你天天給一個人十塊錢,有一天不給力,或者隻給九塊錢,都能把人得罪死。

劉蕁給這群人太多寬容——雖然劉蕁自己沒覺得,他隻是習慣性沒有架子。現在,劉蕁不但不給他們麵子,還把他們的麵子撕破,扔地上踩了兩腳,不恨死劉蕁才有鬼了。

一時間,益州人心浮動,看似一副風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其他勢力紛紛動作,恨不得將這局勢繞得更亂一些。

司俊遠在前線,劉蕁又一如既往報喜不報憂,他還未察覺此事。

劉蕁覺得不需要讓司俊煩心,他自己就可以解決。

雖得罪了不少人,但也有許多忠誠於他的人。而益州的實權,其實牢牢掌握在自己的人手中。

這天下,還是好人多,劉蕁心想。

不過劉蕁沒想到的是,這些人想的不是奪權,而是自己的命。

錢財動人心,還真有人摸到了他的身邊,想要來個逼宮。

嗯,雖然沒有宮殿,但皇帝所住的地方就是宮殿了吧?

他們都知道司俊走後,劉蕁性子孤僻,就是女將青礞,也不會近劉蕁睡覺的小院。

他們經過周密部署,用儘一切能用上的力量,終於讓青礞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劉蕁身邊最大的威脅被拔除,逼宮,他們不說勢在必得,也覺得局勢儘在掌握中。

他們甚至提前互相慶功,認為劉蕁的深居簡出成了他的催命符。他們甚至不需要動用太多人,隻需要幾個死士,摸到劉蕁睡覺的小院,殺人放火,再推給司俊就成。

到時候皇帝的地盤肯定四分五裂,就算有忠臣在,沒有皇帝,他們又能忠於誰?如果執迷不悟殺了就是,正好用來當替罪羊。如果他們識相,這大餅也可以分他們一口。

他們已經在商議,誰拿哪塊地,誰分哪些人。

劉蕁好似已經成為他們陰謀詭計下的亡魂。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青礞放心離開,並不是因為輕敵,而是因為她並不是劉蕁最大的底牌。

除了她和司俊這兩個知情人,幾乎不可能給劉蕁造成威脅。

因為劉蕁自司俊離開之後,就習慣變成貓待在司俊臥室房梁上睡覺。

不說他根本不睡自己屋,哪個刺客摸黑進屋,會注意到房梁上的貓窩?

當然,他們為了不引起彆人注意,可能選擇直接放火。

但彆說劉蕁變成貓的時候十分敏銳,有那麼多陌生人的雜亂腳步聲立刻就會驚醒。就說他真的睡死了,他睡覺的時候還頂著防護罩呢。

火勢一起來,他就算睡成了一隻死貓肯定也醒了。

防護卡雖然沒卵用,但甩上一打,也足夠讓他從房頂上鑽出來,跳到旁邊房頂了。

最終他們的確選擇了直接放火,然後守在門窗處,準備等劉蕁沒被燒死跑出來就砍死他。

然而劉蕁當天晚上被青礞揣懷裡,帶走了。

好吧,上麵說了那麼多,就算青礞對劉蕁再放心,在劉蕁心情鬱悶的時候,也不可能留下劉蕁一人。何況這群人想要逼宮的思想真是太明顯了。

劉蕁不做個引蛇出洞的計劃,都不好意思。

於是一個調虎離山,老虎掩護著一隻貓離開了山上,就等著這群人放火燒山,燒出一窩蛇。

那些死死盯著劉蕁蹤跡的人,死也想不到,劉蕁會變成貓跑出來。

嗯,就像他們不知道劉蕁怎麼逃離皇宮,怎麼前往南蠻一樣。

劉蕁當夜知道這群人真的動手之後,十分囂張的翻牆進了嫌疑人的院子,親眼看著這些人謀劃,並暢想自己死後的美好生活。

嗯,真有趣,若不是□□包用完了,真的很想送他們一個人一個□□包,把他們炸到天上和太陽肩並肩。

當李昂悄悄帶兵進入成都,挨個兒抓人的時候,這群人還在叫囂皇帝已死,讓他不要執迷不悟。

李昂當著他們的麵很不文雅的淘了淘耳朵,諷刺道:“你們對皇帝陛下的厲害一無所知。”

他早早的和皇帝陛下定下這條計謀,但得知皇帝陛下還在州牧府邸,而府邸已經被燒著之後,還心慌了一陣子。誰知道一個紙團不知道從哪出現砸到了自己的臉,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他打開紙團一看,皇帝陛下的親筆書信,“我好得很,正在考慮怎麼報複他們”,上麵還畫了一把點了朱砂當血的刀……嗯,陛下依舊又神奇又調皮呢。

服了服了。

雖然他縱容李家那些人,就是為了讓他們去送死。但是送死送得這麼乾脆清奇,還是讓他有一種恥於和他們同宗的不快感。

當然,皇帝陛下安然無恙最好了,不然司俊就該發瘋了。

到底誰給他們的自信,皇帝陛下死後,這個勢力就分崩離析了?他們是不是忘記了,在皇帝陛下還沒有顯露身份的時候,這個益州的主公,可是司俊。

司俊還活著,益州就亂不了。

當然,反之亦然。

李昂摸了摸自己餓扁了的肚子。

嗯,當然,他覺得皇帝陛下和司俊一個都死不了。所以,他還是想想下一頓吃什麼吧。為了抓人,他都餓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