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無知無覺 以大家不是同個行業,又……(1 / 2)

以大家不是同個行業, 又各自忙碌的情況,這樣聚在一起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韓盈說的日後再聚, 不過是句空話, 不過她這麼說, 明擺著是要走了。

於是, 有眼力的左儀立刻表示她也要走,緊跟著蔡彭於辛玉也說自己有事, 就連閒在家裡的婁行也說他要去水渠轉轉, 會不用韓盈多說,就自動結束了。

回到縣衙, 韓盈做的第一件事, 是給其她醫屬的女醫寫信。

本地風調雨順已經很多年,按照正常的氣象來說,也的確到了轉向異常的時候, 這次遇不到天災, 保不準以後也會遇到。

而且, 韓盈還記得後世漢武帝黑粉舉例其治下自然天災次數極多,這其實有失客觀, 畢竟整個漢朝漢武帝超長待機時間達到西漢的四分之一, 天災數量看起來不多才怪。

如果看年平均數量, 漢武帝時出現的天災次數, 和西漢王朝其它皇帝基本相等,就是如果韓盈沒有記錯的話,他這段時期旱災,蝗災,水災是最多的, 甚至連難得一遇的黃河決堤改道都遇上了。

糟糕的點是,韓盈居住在魯地,黃河正好從她們這兒過,而魯地地勢又非常平坦,極其不易泄洪。

本縣專門挖了水渠,遇上此事或許還能自救,其它地方可就不好說了,韓盈還是得給她們做個提醒。

水災防了,旱災也得預備上,韓盈又抽出來紙張,給調任他郡的徐顯寫信。

徐顯就是韓盈的兄長徐田曹,三年前桑弘羊返回長安,向皇帝舉薦韓盈,皇帝沒有提拔韓盈,倒是注意到了宛安縣,而婁行還挖著水渠,尚傅太老,經不起舟車勞頓,還需要給韓盈做後台,都無法重用,直到他‘看’到了於田事上極為勤勉的徐顯,極為高興的將其提拔到了郡裡。

去年秋,漢武帝發現徐顯種地頗有成效後,再次提拔,將其派去了穎川任職郡曹。

這樣的情況,其實是韓盈在背後運作的結果。

現在的漢武帝還沒有發動戰爭,文景兩地留下來的國庫夠他揮霍,即便是當家已知柴米油鹽貴,也還沒到山窮水儘,臉皮不要,孤注一擲到什麼人都能用的時候。

而韓盈的性彆是一道硬卡,當時的宛安隻是剛起勢,漢武帝無論是自身的權力,還是局勢上來說,都做不到為了她和朝臣對著乾,於是,推徐顯上位,便是韓盈的候補計劃。

徐顯兩年能有那麼大的成就,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前往各線的女醫,而他也在郡中積極為這些女醫提供幫助,調動資源,雙方互相幫助,最後徐顯升職,女醫得民心和穩定職位,也算是合理的交易。

而徐顯也知道自己根基從何而來,去年調任穎川郡,發現本地種植的麥種用水極少,是少見的抗旱品種,便立刻篩選出來了上好的品種,請行商送了三車回來。

這些麥種韓盈種了一半,也就是一百一十畝田,不多,考慮今年有可能發生天災以至於減產,韓盈覺著很有必要請他再多送一些過來。

女醫、徐顯都還好說,在要不要給郡裡提醒上,韓盈稍微猶豫了一陣,最後決定還是得寫,尤其是給齊主薄提個醒,讓他重視一下,哪怕沒有保全郡裡的百姓,隻要大部分官吏還活著,能夠維持秩序,組織確定災害大小,受災情況,及時上報長安,對後續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的。

這些事情處理完,韓盈注意力便放在了存糧上。

確定宛安縣具體的存糧數量非常重要,但就像她之前和卓依他們所說的那樣,如今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尤其是那些商人,一旦動作有異常,他們便會立刻打聽原委,尋找其中的商機。

沒辦法,宛安縣的市場並不像後世那樣足夠開放,而是公私合營、政府強力主導的意味,而控製著所有產業發展的韓盈,便成了掌握一切的關鍵。

她不會管理具體的交易,可一但她開始調整產業,商品交易的數額就會產生變化,這會給商業活動帶來極大的影響,若是開始進行其它布局,那便是新的經濟增長點……如此大的利益在眼前,這些商人怎麼可能不盯著她的動作分析?

而宛安縣貨場管束嚴苛,縣內也就是能去看遊俠比鬥,以及下場踢踢蹴鞠,運氣好的話能趕得上巫覡表演,除此之外,也就是從左家酒舍那邊吃點兒好吃的,更多娛樂活動乃至賭/博和找男倡女妓想都不要想。

管理聚眾賭/博上,韓盈下的力度不比打擊拿糧食釀酒差,女閭更是從未開過。

不過,能來的行商都不缺財,大把錢砸下去,也是能吸引到女孩過來的,為此,韓盈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隨著醫學觀念的推廣,韓盈成功將十一歲未來經期的女孩定義為幼女,讓其懷孕等同於殺人的認知植入本地百姓心中。

而後,她定下隻要是良家女,哪怕是願意的情況下,發生關係仍是犯罪的法條,舉報就有賞錢可拿,行商則是三倍罰錢賠償,並關長達三個月的監獄,若女孩沒有妊娠反應,那他還能出來,有的話繼續蹲著,倘若幼女因為生育死亡,行商則按殺人罪處理。

能允許家中女兒攀附行商的,大多不介意讓自己的資產翻個三倍,而行商或許不怕虧錢,關監獄卻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等人出來,貨都被彆人搶光拉走,半年的收益沒了,倘若對方有孕,自身性命也不保的情況,讓這群行商離十一歲以下的幼女有多遠避多遠。

而對於十一歲以上的少女,韓盈則是將她們儘量組織在一起進行紡織,一來能讓她們賺取錢財,一來也能在大部分時間將其約束在一個地方,防止被行商哄騙。

不過,在休息的時候,少女們還是能出去玩的,所以韓盈提供了學習數學,認字以及晉升的機會,偶爾還會讓縣中盤條靚帥又會說好話的年輕少年,甚至讓許昭去晃悠一下。

對於十一三歲的少女們來說,一十歲以上的男人和大叔沒什麼兩樣,完全不是同輩人。

而能過來的行商不僅遠超這個年齡,還因為遠行而不修邊幅,根本好看不到哪裡去,有了更好的對比,少女們即便處於春心萌動的年紀,其對象也很難選擇他們,再加上韓盈魏裳這樣的榜樣,不少少女更想像她那樣,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足夠的地位,去挑個好看會哄自己開心的情人。

未婚的幼女少女誘惑不來,成婚的婦人敢勾搭,分分鐘成奸夫,被婦人丈夫殺了都沒事兒,為了性命著想,行商們隻能杜絕了此類樂事。

基本沒什麼娛樂活動,隻能關注賺錢的情況下,這些行商也隻能時時刻刻把精力放在盯韓盈和縣衙的動靜上了。

五月份又處於春季中旬,正巧是外地的行商往縣內趕到,貿易活動旺盛的時候,縣內縣外不知道住了多少商人,一想有那麼多眼睛,韓盈就忍不住頭痛起來。

“查糧食還要先做局……可真夠麻煩的。”

嘟囔一聲,韓盈叫過來女文書,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

沒到下午,縣吏便從一戶人家裡收來了滿滿十壇子酒水,得知消息的韓盈大怒,下令嚴查鄉下各村存糧,一旦發現以糧釀酒的,將主犯直接押到縣衙!

事態嚴肅,韓盈沒有讓底下的亭長自查,而是從縣裡抽調的人手,下午,一十多個縣吏騎馬出城門的動靜極為顯眼,當即就有行商左右找人打聽起來此事。

“五月份,陳糧都快吃儘了,怕出事兒,又開始嚴查以糧釀酒呢。”

消息靈通的絡腮胡行商叼著根草,他身體放鬆,眼角向下耷拉著,對著其他行商抱怨道:

“這日子過得,忒沒滋味了,不就是喝幾口酒嗎?哪至於這般嚴查?”

賺大錢是挺讓人開心的,但這樣的日子過起來也真的難受,再加上其它更加隱秘的想法,不少過來聽消息的行商一起跟著抱怨起來。

“就是!”

“乃公花六七倍錢買還不樂意!”

“有錢都不讓彆人賺,嘖嘖。”

“釀點酒,農人賺錢,我等也能鬆快一番,分明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偏偏縣裡的那位就是不允,可真是……”

“少在這兒說些哄人的妖言!”

一個跟著大人過來送菜的少女聽了這些話,沒忍住跺了跺腳,生氣的直接衝著他們喊道:

“你們這些行商,慣會為自己享受牟利找借口,但凡醫曹開了釀酒的口子,今日五倍買酒,明日就要降到三倍,再過些時日,等你們要走的時候,那酒半賣半送的都沒人要,反倒是宛安的糧要不夠吃了,等你們下次來,指不定要用翻了多少倍價的糧食,來換我們宛安的好物什呢!”

眼看著被個十一三歲的少女戳破了心思,圍在一起的行商頓時有人惱羞成怒起來,他板著臉,嗬斥道:

“你這兒女子——”

“一群老狐狸,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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