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Song for Johnn...)(1 / 2)

櫨城之夜 圖樣先森 10442 字 6個月前

樓下,幾個傭人正在餐廳擺盤,桌上隻坐著黎雅。

自出生後,黎雅就習慣了這種一個人吃飯的場麵。

他的母親出身貧寒,十幾歲的時候輟到處打工,直至幾年後在歌廳當小姐時遇見了事業有成的父親。

父親是位英俊多金的成功商人,且和之前的那些客人都不同,幽默而紳士,母親很快淪陷。

而她也同樣得到了父親的青睞,成了歌廳裡其他女人羨慕又嫉妒的對象。

他的母親以為自己嫁給了童話,嫁給了愛情,然而婚後半年,父親有了新的情人,出身同樣不高,但比她更年輕,也更漂亮。

生下他後,母親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做美容和保養,以求恢複到生育前的狀態,可即使身體恢複了,父親在外麵的情人也依舊沒有斷。

漸漸地,母親絕望了,將孩子丟給保姆,和父親一樣開始很少回家。

黎雅從吃奶糊的年紀開始,就是一個人。

直到三年前父親再婚,家裡才重新熱鬨起來。

方嚀每天都會等他放回家,父親偶爾有應酬回不來,但回家吃飯的頻率也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

母親在世時,黎雅沒有體會過被父母關心的感覺,反而在年輕的繼母嫁進來後,父親愛屋及烏,讓他終於感受到一家三口的溫暖。

這三年裡的黎一明對黎雅來說,終於不僅僅是傭人和母親口中念叨的父親,而是會關心他在校過得開不開心的daddy。

現在daddy不在了,起碼他還有方嚀,甚至連久居國外的大哥也回來了。

黎雅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大哥其實並不熟悉,每年過節的時候才能見大哥一麵,大哥和daddy很像,每次見,都會溫和地摸摸他的腦袋,問他功課怎麼樣,然後問他有沒有喜歡的玩具。

大哥和方嚀,還有他,這個時候應該在一起用餐才對,這才是一家人。

為什麼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坐在這裡。

黎雅盯著桌上的菜,問阿姨:“所以是大哥讓你叫我先下樓吃飯的嗎?”

阿姨說:“是啊,你大哥說你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一日三餐要按時吃才行。”

黎雅皺眉。

小孩要按時吃飯,難道大人就不用按時吃飯了嗎?

囫圇吃了幾口後,黎雅扔下筷子,跑上樓,也不管阿姨怎麼叫他。

他要質問方嚀和大哥為什麼不下樓跟他一起吃飯,把他一個人趕到樓下。

還是說看Bob吹毛就那麼有趣?

一上樓,黎雅直奔Bob的房間。

Bob的房間門敞開著,大哥果然在裡麵。

不過隻有大哥在。

男人神情柔軟,半蹲在Bob身邊,正慢條斯理地給Bob梳毛。

“大哥……”黎雅訥訥張嘴,“你怎麼還不下樓吃飯?”

黎雅博抬眸,衝他笑了笑,接著用下巴指了指Bob。

“我在給Bob梳毛,馬上就梳好了。”

Bob很大隻,又是隻長毛,想也知道它的毛有多難梳,真虧大哥有這個耐心。

黎雅又問:“方嚀呢?”

“跟你一樣,回房間換衣服了,”黎雅博問,“她還沒下樓吃飯嗎?”

黎雅搖頭:“沒有……”

黎雅博說:“那可能是還沒整理好。”

“……哦,”黎雅小聲念叨道,“女孩子就是麻煩……”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他說不出是為什麼,偷偷地鬆了口氣。

他不希望大哥和方嚀相處的不好,這樣他會為難,但也不希望他們之間相處的太好。

越過他。

小少年心虛地沉默著,為這個自私的想法而感到淺淺羞愧。

或許是為了掩蓋這種羞愧,他主動說:“大哥你去吃飯吧,我幫你給Bob梳毛。”

“沒關係,我來吧,”黎雅博語氣溫和,換了話題,“你今天下課後,沒去琴是嗎?”

黎雅愣了:“你怎麼知道?”

“你的音樂老師打電話給我了。”

原本電話應該是打到家裡,但家裡的電話是傭人接的,太太那時候還在房間裡午睡,於是老師才把電話打到了雅哥哥這裡。

黎雅試圖解釋:“其實我今天是因為——”

“不用跟我解釋,去給老師打個電話,跟老師解釋吧,”黎雅博說,“然後回房間練一小時的琴,補上今天的課。”

男人的語氣和緩,卻讓人無從反駁。

“……哦。”

黎雅垂下腦袋離開了。

他走後,黎雅博神色平靜,又接著幫Bob梳毛。

直到躲在浴室的人終於等不下去,悄咪咪打開浴室的門,往外頭觀察。

“……雅走了嗎?”

黎雅博站起身,轉頭看向她,見她鬼鬼祟祟的腦袋,忍不住勾了勾唇。

“走了。”

方嚀哦了聲,垂下睫毛,咬著刺痛的唇快速逃離。

“對了。”

他想起什麼,突然朝她伸手。

然而她像隻應激的小動物,在男人觸碰到她的那一瞬間反應極大,身體狠狠一顫,接著警惕地看著他。

他隻是笑笑,輕輕為她攏了攏頭發。

男人語氣關切:“回房間換身衣服再下去吃飯,小心感冒。”

方嚀沒有回答,在離開之前,她那雙始終低垂的眼睛突然瞥見了男人身邊的Bob。

它正用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她。

她很快不可控地想到,這雙眼睛就在十幾分鐘前,映出了她和黎雅博在它的房間裡接吻的畫麵。

即使抗拒,方嚀卻更怕鬨出動靜來被樓下的雅和傭人們察覺到。

於是她沒有反抗,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本能地想將他推離,隻是這力氣太小,在男人看來不過是不痛不癢的欲拒還迎。

黎雅博吻得耐心,像吻情人一般,但他越是,這對她來說就越是一種溫柔的淩遲。

因為他們絕不可能是情人。

侵入她的那股濃烈的苦艾香氣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這個男人是誰,他們又在乾什麼。

無法不去呼吸,也無法不去聞他的味道,更無法麻痹此時唇上溫存的觸感,她隻能緊緊閉著眼,逼迫自己忽視這個男人的身份。

在聽到樓下傳來的動靜後,方嚀迅速慌了,開始反抗。

在她推拒的同時,她聽見了男人的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好像是終於等到了她反抗的這一刻,緊接著她被抱得更緊,男人那唇上耐心的摩挲瞬間變成近乎蹂|躪的咬齧。

黎雅博低睨著她,黑藍的瞳孔半掩在下垂的眼睫中,突然掐住她的下顎,手指略用力,以痛感逼她張口,不顧她意願地開始深入糾纏她的唇舌。

方嚀猛地睜大雙眼,舌被攥住含吮,苦澀的香氣湧入喉間,心跳一停,她的渾身立刻泛起顫栗的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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