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夢短夜長11(1 / 2)

安戈涅撐著桌麵站起來。她的第一反應是離開這裡。

她不該來找他的,那才是正確的做法。從她踏入電梯的那一刻起就是錯誤。

“為什麼要走?”提溫笑著問,“你沒有義務顧及我的心情,不是嗎?我和你之間什麼都沒發生,完全可以和從前一樣,我會保持局外人的距離,不對你的私生活做任何評價,也不會有任何想法。”

一拍無法呼吸的停頓。

“還是並非如此?”

安戈涅回轉身,唇線緊繃著,僵硬的一條封住了所有可能脫口而出的話語。

“是哥利亞開出了新條件?他和路伽手下的那群殺手確實有些淵源,想回避也正常,”他略微偏頭,一縷發梢蜷曲的散發滑落眉骨,遮住半邊的眼睛,可他依然透過發絲看著她,“你完全可以拒絕和他做交易。現在你有那個資本。”

她的手指握緊又鬆開。“不是交易。”她低聲說。

提溫僵了一下。他坐正了與她目光膠著相纏,瞳孔比窗外的不眠夜更黑。

半晌,他勾起唇角,輕輕地咬字:“啊,原來如此。”

熱的血湧上臉頰,安戈涅的手指尖卻是冰涼的。她抑製著顫抖,扯了扯嘴角:“是啊,我隻是被氣氛帶跑,找不到人傾訴,衝動之下選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釋放情緒。”

她不自覺將雙臂環到身前,聲音因為緊繃有一些變調:“現在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仿佛有一陣突然的酒意侵襲,提溫眉心揪起,緩了兩拍才說:“我不在乎道德倫理那套東西。你要怎麼使用自己的身體,是你自己的事。”

安戈涅啞然。這一貫是提溫的態度。

也在這時候,思維的紗幕掀起一角,露出難以直視的事實:因為清楚她的行為在許多人眼裡是輕浮放蕩,不符合一個教養良好的omega應有的美德,害怕被評判、被輕視的其實是她自己。

提溫拿著金屬酒瓶晃了晃,聽著裡麵液體撞擊瓶身的悶響愉快地笑起來,好像對液體那種粉身碎骨又重組的柔韌心有所感:“不過我也不是完全不在意,但那也是‘為什麼不是我’……這樣可笑的疑問。”

她抓著自己的手臂不說話。

提溫自顧自地講下去,語聲低而快速:“現在你和他在一起,比和我相處更輕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之前你在我身邊太放鬆,完全不把我當作異性。我可以把這當作進展嗎?不,我本來就不該期待有進展……”

安戈涅向後退,生硬地打斷他:“你醉了。”

金發青年歉然笑笑,不太穩當地站起來:“你說得對,我去洗個臉清醒一下。”踉蹌走出兩步,他忽然停下,沒有回頭看:

“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大概已經不見了吧。”

她確實有這個打算。

這一切都可以算作酒後失態,24標準時後、幾天或是更久之後,說不準他們甚至可以拿今晚的細節當作談資,佐著沒那麼苦澀的酒水互相取

笑。

提溫進內間的時候忘記帶上門,她很快聽到了水聲,而後是一聲沉悶的響動,似有重物落地。

心頭重重一跳,安戈涅朝裡麵走了兩步,揚聲呼喚:“提溫?”

沒有回應。

她來不及多想,循著水聲衝進平層深處。

浴室的門開著,她一腳踩進淺淺的積水裡。

不知道怎麼回事,天花板上的花灑開到最大,在浴室裡下了一場溫暖的綿密暴雨。

提溫怏怏地靠著玻璃隔板,抬頭看著花灑,任由打濕的衣物裹緊皮膚,仿佛對身處的環境一無所覺。

熱氣蒸騰,他平日裡略顯蒼白的皮膚也透出一些赤色,從臉到身體都是。或許正因為這抹不自然的紅暈,循著踩水聲看過來的時候,他濕漉金發下的眼睛煥發著異樣的光彩。

“我好像按錯開關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愉快地宣告,活像個弄壞家裡下水道的惡童。

很難想象是怎樣的錯誤會讓他無視旁邊寬敞的盥洗台,直接跑到花灑下麵。看來他是真的醉了。

“這樣你會暈的……”安戈涅左右四顧,找到了操作麵板,伸手去關花灑。

一條手臂從後箍住她的腰,猛地把她拉過去。

花灑正下方的水流猛烈,安戈涅的睫毛上頓時全是水珠。她睜不開眼睛,於是貼住她後背的胸膛、還有在她身前重疊的手臂觸覺便加倍明顯。但一瞬間侵占她所有注意力的是前所未有洶湧的alpha信息素。

香根草與柑橘結成的網收緊再收緊,明明到處都是下落的水柱和液滴,她卻不受控地口乾舌燥。

“提溫,你放開。”安戈涅掙不脫,隻能講道理。

他笑起來:“才不。”

“你以為那是杯烈酒,但還是喝下。你有最好的抽身機會,卻還是進來看我怎麼樣,明明知道我不會輕易死掉。”他貼著她的耳廓歎氣,打濕的頭發刮蹭著她耳後還有脖頸,又癢又有點冷,“親愛的,我給了你兩次逃走的機會,兩次你都偏要正麵踩進陷阱裡。”

她張了張口要反駁,最後陷入沉默。

“你不該這麼好騙的。是唯獨不對我設防嗎?因為我是安全牌,你才始終不把我認真看待?”與質問一起,比啄更重比啃咬輕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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