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義正扯唇:“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就這樣?”
辛蕊仍沒回頭,背對著他,昂聲:“求你救了?”
“行,”程義正點頭,也自知理虧,不多糾纏,“以後有的是你求我的時候。”
身後傳來馬蹄聲離開的動靜,辛蕊板著臉孔,嘟囔一聲“獨眼狗”後,氣衝衝走回府裡。
另一頭,程義正沒再騎馬,懶洋洋地坐在先前送辛蕊回府的馬車裡。
扈從慶安騎著馬跟在車外,朝著車窗內道:“少爺費那麼大的功夫布局,好不容易得來一個跟辛六娘獨處的機會,怎麼就這樣把人給放了?”
昨天派人在永安寺裡抓走辛蕊後,程義正又來了一場英雄救美,待得把人安置在山裡一處彆院裡,已是暮色四合。
慶安原本以為萬事俱備,自家少爺馬上便能遂心如意,同辛六娘你儂我儂,難分彼此。
誰知道,這倆人居然在屋裡吵架吵了一夜。
慶安咋舌,越想越有些恨鐵不成鋼,委婉提醒:“少爺那兒不是還有一瓶合歡散麼?”
所謂“合歡散”,便是令男女意亂情迷的媚藥,也就是先前交給底下人,叫他們設法給齊岷、虞歡喂下的那東西。
程義正聞言,側頭看過來,右眼眼神陰冷。
“我程義正弄她,要靠那玩意兒?”
“……”
慶安張口結舌,轉開頭。
程義正收回目光:“齊岷那邊怎麼樣了?”
提起這茬,慶安臉色不太好看,想了想,斟酌著道:“軟骨散在齊大人那兒不太管用,咱的人沒能再尋著機會下合歡散,不過他跟王妃在雲盤山裡失蹤一夜已是事實,辛家二郎這會兒還在山裡頭尋人呢。”
聽得合歡散沒下成,程義正先是罵了一聲“廢物”,而後想想,以齊岷的能力,要是那麼容易被自己扳倒,估計也坐不上這指揮使的位置了。
程義正耷著眼,不甘心道:“想個辦法,再給他倆添把火。”
慶安早有主意,笑道:“少爺放心,三人成虎,咱再派些人在登州城裡編排兩日,他跟王妃想乾淨也乾淨不了的。”
程義正微微聳眉,說道:“光隻是登州城裡,怕是不夠。”
慶安眼珠一動後,了然,知道這一樁緋聞必須要傳到京城裡才能算奏效,當下道:“少的懂了。”
*
大概申時,齊岷等人返回辛府,因還要趕著去府衙裡提審昨日抓獲的東廠嫌犯,齊岷沒進府。
虞歡沒在意這件事,回客院後,焚香沐浴,換下昨日弄臟的衣物,又叫春白重新來綰發梳妝。
梳妝時,春白格外輕鬆愉悅。
虞歡天生膚白勝雪,且皮膚又細又嫩,稍微用力抓一下便會留下痕跡。以前燕王在屋裡留宿後,虞歡身上的青痕就常常數日不消,剛才在沐浴時,春白並沒發現虞歡身上有任何被掐或被吮過痕跡。
指揮使那樣英武勇猛的男人,要是真跟王妃有了什麼,絕對不可能讓王妃這樣吧?
春白如是想著,心情徹底放鬆下來。
梳妝完後,外頭日影西斜,快到日落的時候了,虞歡百無聊賴,想起今日還沒有喝過奶茶的,便叫春白煮上一壺,拿來院裡小酌。
暮雲四合,風吹著院裡的桂樹,虞歡坐在樹下的石桌前喝奶茶,看見月洞門那兒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錦衣衛。
淺淺日影隨風而動,拂過那錦衣衛的肩膀,他身長大概八尺,皮膚偏白,五官看著很端正。
春白見虞歡一直盯著那兒看,便解釋:“那是張總旗,齊大人派來保護王妃的。”
虞歡嗯一聲,放下茶盞,指尖在石桌上繞了繞:“叫他來一下。”
春白不疑有他,上前叫人。
張峰的確是奉齊岷之命留下來保護虞歡的,見春白來傳話,說虞歡有事找自己,便朝著石桌這裡走來。
虞歡看見他的正臉,臉型線條流暢,眉眼黢黑,鼻梁也是很挺拔的,嘴唇不厚,甚至有些偏薄,跟齊岷比,整個人多了一些文氣。
“張總旗?”虞歡主動開口。
“是,屬下張峰,北鎮撫司總旗。”張峰抱拳行禮,“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沒什麼吩咐,就是聊兩句。”
張峰抬眼。
虞歡換了一身青羅纏枝花雲緞裙,雲髻峨峨,鬢角有珠釵被風吹得簌動,華光流轉,映襯得那張臉更美豔不可方物。
張峰不敢多看,垂落眼眸,聽得虞歡漫聲問:“張總旗是哪裡人士?”
“卑職祖籍京城。”
“家中行幾?”
“行二。”
“可成家了?”
“……尚未。”
“今年多大呢?”
張峰微微遲疑,似乎開始察覺哪裡不太對:“卑職今年……二十有二。”
虞歡喃聲:“比我年幼一歲呢。”
春白聽著這熟悉的論調,開始皺眉。
暮風吹得院裡樹影簌簌而動,月洞門那頭,一人走過草木葳蕤的石徑,朝著這邊行來。
院子裡,虞歡抬起頭,看著張峰俊秀的臉。
“你,有心上人否?”
“……”
“……”
暮風收歇,滿地光影隨之一靜,一人跟著駐足在月洞門處。
虞歡側目,撞入一雙深黑的丹鳳眼裡。
作者有話說:
歡歡:我失戀了,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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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掉落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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