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1 / 2)

解風情 水懷珠 8148 字 10個月前

◎“我在這兒,你怕什麼?”◎

船家正在底艙裡搓著手等待手下喊錦衣衛救人的訊號,半晌不聞動靜,不免有所起疑,走出艙外來一看,正見齊岷牽著虞歡從頂艙欄杆處走下來,霎時嚇得臉色發青。

齊岷向他看來一眼,目光森然,船家立刻反應過來陰謀敗露,大喊道:“李四!”

李四早從船工那裡得知殺人計劃,耳聞船家號令,操起弓*弩,朝著齊岷、虞歡放去一箭。留在甲板上的辛益、張峰見得這幕,駭然色變,拔出繡春刀奔來相救,底艙各處衝來一波手持刀劍的船工,在船家的號令下殺向錦衣衛。

底下頓時打成一片,利箭刺破虛空,從暗處朝著頂艙的方向射去,虞歡被齊岷往懷裡一帶,隻聽得揮刀斬落箭杆的“嚓嚓”聲響,不多時,便聞船家厲喝:“他們就三個人,怕什麼?接著上!”

話聲甫畢,底下又是殺聲四起,所幸暗箭總算消停,虞歡從齊岷懷裡探頭,朝甲板一看,瞳孔倏然一縮。

春白本是在艙內準備虞歡想喝的奶茶,突然聽得外麵一派嘈雜,便趕出來看,孰料出艙以後,不偏不倚撞入殺局當中,並且正巧位於船工身後。

虞歡驚喊:“春白!”

春白不及反應,被原本埋伏在暗處放箭的李四伸手擒住,拿起匕首壓上她脖頸,瞬間怛然失色。

辛益於戰鬥中瞥見這幕,厲聲道:“住手!”

船家眼疾手快,示意李四住手,環視齊岷、辛益等人後,盯著辛益道:“把刀扔了,不然她立刻沒命!”

春白哪裡承受過這樣的架勢,本就是膽怯的性子,被船家這樣一嚇,臉色更慘白如紙,嘴唇簌簌發起抖來。

辛益看在眼裡,又氣又怕,看一眼齊岷後,喝令張峰歇戰。

便在雙方僵持檔口,虞歡向齊岷道:“春白不能有事!”

齊岷睥睨下方,沒有表態,船家又一次道:“叫你們把刀扔了,聽不明白?!”

李四配合著勒緊春白,刀尖紮破春白皮膚,鮮血立刻從脖間淌下。辛益心急如焚,眼看無路可退,“哐”一聲扔掉繡春刀,舉起雙手。

船家眼睛微亮,示意李四收手,又看向還沒有扔刀的張峰。

辛益沉聲:“峰兒,扔刀。”

“千戶,這……”

“叫你扔你就先扔。”

張峰進退維穀,朝上方的齊岷看去一眼,見齊岷沒有阻攔,緩緩放下佩刀。

船家冷笑,複朝齊岷看去,因聽得先前虞歡那一聲“春白不能有事”,便賭齊岷定然不會置這侍女的性命於不顧,命令道:“你,扔刀!”

齊岷神色漠然,沉吟少頃後,對虞歡道:“去我身後。”

虞歡握緊齊岷臂膀,又擔憂春白,又顧慮齊岷會被掣肘。

齊岷看出她的猶豫,泰然道:“我在這兒,你怕什麼?”

說著,伸手便把人拉至身後,信手扔掉繡春刀。

“哐當”一聲,一把規格最高的繡春刀滾落在木梯下,船家大喜,示意船工上前收繳錦衣衛的所有器械。便在這時,齊岷拔下射在欄杆上的一支弩*箭,身形疾旋,手裡弩*箭立刻如急電奔射,“唰”一聲迸至李四麵門。

李四不及回神,額心被箭鏃射中,仰倒瞬間,辛益提氣躍出人群,接住春白,劈手奪過一名船工的砍刀。

變故實在發生得太快,眾船工猝不及防,船家更是手足無措,甫一張口,便已被辛益橫刀架上脖頸。

“扔刀。”

*

一刻鐘後,除戰死的數名船工外,其餘涉案人員儘數被辛益、張峰捆綁著扔在甲板上,聽候發落。

艙裡,齊岷坐在上首,看著被辛益押進來的船家,審問:“誰指使你這麼乾的?”

船家心知窮途末路,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小的一時財迷心竅,不知冒犯的會是錦衣衛指揮使,還望大人大發慈悲,饒了小人一條狗命!”

辛益冷嗤,一腳踹在他身上:“不知道冒犯的會是指揮使?你拿著林小旗那封信來接人的時候,嘴巴是在放屁?!”

船家拙劣的騙辭被拆穿,悚然瞪目,辛益狠聲道:“老實交代,不然先拔了你這根沒用的舌頭,再送你去昭獄扒皮!”

昭獄惡名入耳,船家渾身劇震,仿佛已被卸了骨頭。

齊岷向辛益示意,拿來那一封號稱是林十二所寫的信,展開來道:“信是誰給你的?”

船家不敢再頑抗,哆嗦道:“……是一個穿黑衣的男人,個頭不高,大概二十多歲,模樣看著挺清秀的。給信的時候,他塞給我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說是事成以後,還有五百兩酬金等著我。”

“他要你成什麼事?”

“冒充錦衣衛派來的人,接燕王妃離開觀海園。”

“接去哪兒?”齊岷聲音驀然微沉,給人利刀出鞘的危機感。

船家更戰栗:“那人說……隻要不接回登州府,隨便我們接去哪裡都成。”

齊岷、辛益眼底同時迸射寒芒,不接回登州府,接去哪裡都成,言外之意便是要虞歡、春白消失於眾人視線,被他這幫海匪一樣的惡賊擄占了。

齊岷想起先前在頂艙聽見那倆船工企圖玷汙虞歡的事,沉聲:“那人什麼模樣?”

船家應:“瘦長臉,五官看著挺周正,鼻尖長著一顆黑痣,嘴唇有點薄。”

“臉上可有胡須?”

船家肯定地搖頭:“沒有!”

辛益一霎恍然,看向齊岷:“頭兒,是東廠的人?”

敢在錦衣衛的眼皮底下偷梁換柱,企圖擄走虞歡的,除田興壬那一幫東廠餘孽外,自然沒有旁人了。

齊岷道:“除了接人以外,他還要你做了什麼?”

船家一震。

辛益斥道:“問你話呢!”

船家額頭滲下冷汗,道:“他要我……幫觀海園裡的仆從運一批貨,務必得運回登州碼頭,屆時會有人來取。”

“什麼貨?”

“我也不知道,統共是十二口箱子,都裝在貨艙裡。”

辛益訝異,看向齊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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