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岷斟酌少頃,示意辛益:“扒了。”
辛益領會,上前探向船家的褲兜,船家大驚失色,不明所以地一頓嚎叫,辛益厭煩地往下扒,確認其身份並非閹人後,複命道:“頭兒,沒問題。”
齊岷點頭,舉步往外。
*
貨艙隔壁,虞歡打開藥箱,耐心地給春白包紮脖頸上的傷口。
春白驚魂甫定,臉頰上仍殘留著淚痕,給虞歡一碰傷口,疼得瑟縮,待包紮完,嘴唇都要咬破了。
虞歡給她拉攏衣領,瞥見後肩那一處半新不舊的傷疤,想起上回她在客棧裡為自己擋劍的事,叮囑道:“以後跟著我,不許亂跑。”
春白感動,又遲疑道:“算了,這種時候,王妃還是跟齊大人待在一起更安全些。奴婢笨手笨腳,萬一給王妃添了麻煩……”
“你現在還不夠麻煩?”虞歡打斷,伸手關著藥箱,佯裝慍惱。
春白結舌,想起這是虞歡第二次“伺候”自己,臉頰赧紅。
虞歡瞄她,無意讓她愧怍自責,改問起另一事:“你跟辛千戶私交不錯?”
春白似沒想到虞歡會這樣問,茫然道:“沒有呀。”
虞歡狐疑,又看她一眼,確信她並沒有撒謊。
先前在甲板上,春白被那叫李四的船工用匕首挾持後,全場最緊張的人除她以外,便是辛益了。
那人甚至不向齊岷請示,就遵從著李四的吩咐扔掉了繡春刀,還回頭叫張峰也束手。那架勢,像是生怕春白會有什麼不測似的。
虞歡心裡有些懷疑,不及深究,聽得春白道:“不過這回多虧了辛大人,要不是他相救及時,奴婢都沒機會再坐在這裡陪著王妃,一會兒碰見,奴婢一定要向他鄭重致謝才是。”
虞歡聽得春白口吻崇拜,竟像在讚美辛益英勇睿智,糾正道:“殺死李四的人是齊岷。”
春白點頭,道:“是,不過救我的人確實是辛大人。”
“要是沒有齊岷動手在先,他根本救不了你。”
“可是如果沒有辛大人的話,奴婢肯定會被彆的船工擄去,不可能獲救的。”
“……”虞歡還待再爭辯,忽然瞥見艙門口立著人影,側目看去,齊岷、辛益兩個大男人正站在那兒,不知已聽了多少。
虞歡抿唇。
春白對上辛益那雙錚亮的虎眼,臉頰一熱,後者眼神閃躲,跟著偏開臉。
齊岷駐足在門口,略一思忖後,走進來,辛益跟在後麵,聽得齊岷叫虞歡:“過來。”
虞歡不明所以,卻乖乖起身。
二人走時,辛益瞥向春白,見其臉頰淚痕闌乾,皺眉道:“又哭了?”
春白忙搖頭,牽動脖頸傷口,低“嘶”一聲,伸手捂住。
辛益一副欲罵又止的表情,瞄一眼離開的齊岷、虞歡後,板著臉:“王妃有頭兒護著,你跟著我。”
“哦。”春白愣愣答應,心裡莫名有點雀躍。
虞歡跟著齊岷走出船艙,疑惑道:“出來做什麼?”
齊岷不語,貨艙就在隔壁,他一時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叫虞歡過來,就是剛才在外麵聽了一會兒她跟春白爭辯自己跟辛益究竟誰功勞更大,便鬼使神差地來找她了。
齊岷搪塞道:“查案。”
虞歡挑眉,顯然意外自己竟有這樣的機會。
貨艙不算大,挨著船尾,擠擠挨挨地擺放著許多雜物,靠窗一麵則摞著船家口中的那十二口箱篋,大概是許久沒有清掃,艙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臭。
虞歡伸手抵住鼻端,甕聲:“查什麼案?”
要來受這種氣味的折磨。
“船家要幫觀海園運一批貨回登州。”
“什麼貨?”
齊岷示意辛益開箱。
辛益走上前,拔刀砍斷箱蓋外的廣鎖,便要伸手開箱,箱篋竟突然從裡麵發出震動聲。
眾人一凜,齊岷往前擋住虞歡,目光攫著箱篋。辛益手握佩刀,凝神開箱,看清箱裡情形以後,瞠目色變。
旁側的數口箱篋像被什麼喚醒,跟著發出微弱的、斷續的震動聲,間或夾雜痛苦的呻*吟,辛益按捺心頭驚愕,逐一打開箱蓋——十二口兩尺見方的箱篋裡,赫然蜷縮著一個個被五花大綁、口塞布團的男孩!
眾人無不驚悚!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兩位大人的高光時刻。
春白:辛大人真厲害。
歡歡:沒有齊大人他根本厲害不了。
春白:不管,辛大人就是好厲害哦。
歡歡:嘁,明眼人都知道誰才是最厲害的。
齊岷、辛益:(害羞)
張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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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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