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也是十分無奈,異世界的力量體係和提瓦特一點都不一樣,但好在他們都將元素力認成了咒力,不然魈真的無法解釋,自己沒有咒力,卻能消除詛咒。
鈴木一郎搓了搓手,用一種極其渴望的眼神看向魈,“小哥,就是你說的那個契約還算不算數啊?”
想起先前尷尬的一幕,白皙的臉頰上染上粉意,魈的眼神也有些飄忽,但為了恢複力量,他硬著頭皮道:“契約自然是作數的,還有我名為魈。”
“你想與我簽訂怎樣的契約?”
與少年對視良久,鈴木一郎揉了揉一旁夏油傑的腦袋,他依舊是不著調的樣子,但語氣十分鄭重:“請當這孩子的老師,拜托你了,魈。”
“你在說什麼啊,大叔。”夏油傑掙紮著,但腦袋被死死按住。
見魈也有些驚訝,他如實說道:“這孩子很有天賦,所擁有的術式更是難得一見,假以時日他必定會成為強者,但我是個沒用的家夥。”
歎了口氣,他苦笑著繼續說道:“沒有勢力保護的咒術師是無法在殘酷的咒術界活下去的,哪怕你再有天賦,上麵動動手指,你就會變成前線送命的炮灰,我不想這孩子走上與我友人相同的道路。”
魈看著麵露懇求的男人,他輕聲道:“即使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鈴木一郎無所謂的笑了笑,“即使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他這條命本來就是偷來的,眼下這腿也保不住了,與其成為一個拖累彆人的廢物,倒不如散發最後一點光,燃儘最後一把火。
滾燙的淚水一滴滴灑落,夏油傑停下了掙紮,他攥緊拳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抖動的肩膀被人輕拍著,他視線模糊不清,隻依稀看見一抹紅。
魈蹲下身來,輕輕地為小孩擦去淚水,他詢問道:“你願意做我的學生嗎?”
夏油傑用力點了點頭,他眼角通紅,哽咽聲被壓下,在鈴木一郎期盼的目光中,他喊了一句老師。
“你的契約,我同意了。”
魈轉過身看向坐在廢墟中的鈴木一郎,初生的太陽打在他身上,少年站在光明下,一字一句承諾著:“我會教導夏油傑,直至成年,我會保護好他,直到他有能力自保,我會儘到一名老師該有的責任。”
“對這份契約,你滿意嗎?”
鈴木一郎柔聲道:“我,鈴木一郎,承認這份契約。”
這條命也算是有點價值了,對吧,兄弟。
姍姍來遲的救護車將鈴木一郎帶走,夏油傑乖巧地牽著魈的手,不哭也不鬨,和某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實話,夏油傑的表現讓魈鬆了一口氣,他也是第一次當老師,說不緊張是假的。
他輕聲問道:“我可以叫你傑嗎?”
小孩點了點頭。
“傑,我並不會在宮城停留過久,等確認神隱事件結束後,我就會離開,你願意和我走嗎?”
一但夏油傑同意,就意味他正式進入了咒術界,這對父母是普通人的孩子來說,是難以想象的。
小孩卻出乎意料的冷靜,他並不害怕,“爸爸媽媽在吵架,他們都不需要我,咒靈也隻有我能看到,媽媽說我是犯病了。”
握住他的手在顫抖。
夏油傑繼續陳述著事實,“隻有鈴木老師和我是同類,我太過弱小,無法保護任何人,老師。”
黑色的瞳孔裡滿是渴望,這個孩子期望能夠擁有保護他人的力量。
“我知道了。”魈揉了揉他的腦袋,“記得要和父母好好告個彆。”
某處居民樓裡,夏油傑輕車熟路地從地毯下拿出鑰匙,推開門時,他下意識說了句:“我回來了。”
但回應他的隻有牆上電子時鐘發出的報數聲。
魈本想陪同,但夏油傑拒絕了,因為他總要麵對告彆的。
桌上擺著昨晚未收的碗筷,臥室裡的女人還在睡覺,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孩子一夜未歸。
至於另一個人也很久沒有回家了。
夏油傑輕車熟路地將碗筷收拾好,他從冰箱裡拿出麵包,站在板凳上開始忙活起來。
香甜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直到時鐘發出三次報時,女人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烤好的麵包吃了起來,連餘光都沒給過對麵的夏油傑。
“我打算離開這裡了。”
女人點了點頭,神色冷漠,“我會在你離開後,換掉電話號碼的。”
夏油傑站起了身,像每一次離開家那樣,他說了一句再見,但不會再有下一次。
“已經說好了嗎?”門外綁著高馬尾的少年手裡拿著熱可可還有甜點心,他關切地問道,“傑,喜歡吃草莓大福嗎?”
夏油傑對於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魈,隻覺得鈴木一郎沒有說錯,這世上說不定真的有魔法少男。
*
熱可可微苦的味道讓魈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麵無表情手裡同樣抱著一杯熱可可的夏油傑,又瞄了瞄桌子下輕輕擺動的小腿。
打包好的草莓大福孤零零放在桌麵上,但兩人都沒有打開它的想法。
“傑,關於神隱事件你知道多少?”
說來可笑,最先發現神隱事件的禪院家卻提供不出什麼有效的信息來,禪院直毗人給出的回答是沒必要。
五條和加茂雖然沒說話,但也能看出他們是讚同的。
魈隻覺得荒唐,五條悟倒是對此見怪不怪。
對於魈的疑惑,夏油傑並沒有感到奇怪,他將茶飲放在桌上,開口解釋道:“神隱事件的源頭出自一位名叫澤田未生的少年,他在回家路上遇見一隻會說話的狐狸,更是被引誘到一間破敗的屋舍,澤田未生因為害怕就逃了,等回到家時,已是他消失的第三天,之後越來越多的孩子消失,更是坐實了神隱的傳聞。”
魈抓住了話語裡的關鍵點:“狐狸?”
見夏油傑點點頭,魈對這神隱事件愈發好奇,咒力不會騙人,作為一直跟進神隱事件的鈴木一郎十分確定的告訴他,巨鳥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詛咒的滋生都是有跡可循的,那巨鳥雖然實力逼近一級,但從稚嫩的戰鬥手法就能看出,它誕生時間不久,否則魈也不會如此輕易將它拔除。
夏油傑仔細回想著,“鈴木老師也去詢問過澤田未生,但得到的回答無一例外是他看錯了,外加巨鳥詛咒現身,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澤田未生才是神隱事件的因,巨鳥咒靈隻是因他而結的果,如果想要徹底結束這一切,魈必須走一趟。
打定主意後,魈下意識想拿槍卻摸了個空,不過這也提醒他一件事情,“傑,話說你是不是該去上學了?”
酷帥成熟的表情瞬間裂開,還是個四歲孩子的夏油傑想起了自己書包裡的不及格試卷,昨天美央子老師特意囑咐過一定要讓家長親自簽字。
離家出走且要遠征東京的未來咒靈操控師毫不心虛道:“今天幼稚園放假。”
魈環顧了一圈十分冷清的甜品店,“那還真是湊巧。”
夏油傑吸了一口熱可可,腮幫子鼓鼓的,他笑得一臉天真,眼睛彎成了小月亮,像是一隻對人伸出粉色肉墊的小黑貓,一旁翹課的女子高中生更是被可愛到發出小聲的尖叫。
眼前賣乖的小孩讓魈想起了不著調的旅行者,她抱著不卜廬那位小藥童,用一種無法描述的奇異聲線,說些癔症話,“嘿嘿,七七,卡哇伊,可惡米忽悠快出正太啊!七七寶,讓媽媽親!”
最後還是那位實在看不下去的白術大夫治好了旅行者。
治療辦法名為物理療法,快準狠,旅行者專屬。
魈語重心長道:“傑,男孩子在外麵要學會保護自己。”
夏油傑不太理解,他歪了歪頭,看向身後那群瘋狂偷拍魈的不明人士,有沒有可能,更需要保護的人是老師你自己。
兩人都為彼此操碎了心。
烏野高中排球部內,作為替補隊員的澤田未生有些漫不經心,一旁的高年級學長撞了撞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澤田想什麼呢,小心烏野教練一會懲罰你。”
澤田未生有氣無力應了一聲,他強擠出一抹笑來,見學長憂心忡忡,他回到:“就是昨天沒有睡好。”
“彆在想那假的神隱事件了。”學長安慰著,“你這不是安全回來了。”
“那邊的兩個,發球十次。”
“是!”
被抓包的學長對澤田未生吐了吐舌頭,他老老實實拿起排球去練習發球,澤田未生則是沉默跟在他身後。
烏養一係將澤田未生心不在焉的狀況儘收眼底,對於今日來鬨得沸沸揚揚的神隱事件,他也是有所耳聞。
最近有很多好奇的學生,甚至記者跑到排球部,向澤田未生,這個神隱事件唯一的幸存者打聽。
“都是吃飽撐得沒事乾。”烏養一係疾聲厲色說道。
托這群人的福,排球部的練習隻能被迫中止,眼看春高在即,烏養一係說不著急是假的。
再有人來,他一定把他轟出去。
“請問澤田未生在嗎 ?”從沒見過的少年人站在門口,身邊還跟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
烏養一係瞪了一眼想要回應他的學生,他冷聲道:“澤田不在,之後也不在,請回吧。”
魈還沒說出第二句話就被人轟了出去,連門也被用力關上。
吃了閉門羹的兩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夏油傑拉了拉魈的衣袖,“他說謊,澤田未生在裡麵,我看到他了。”
魈站在台階上,他靠著牆,“等結束部活後,我們再問問澤田未生。”
屋內,烏養一係凶巴巴地看著練球的小崽子們,“手揮高點,重心下移,沒讓你們撅屁股!”
口袋裡的電話不停震動著,烏養一係眉頭緊皺,“都說了不要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了。”
電話另一端焦急的聲音傳來,“爸,係心找你去了嗎?”
意識到不對的烏養一係連忙回答:“沒有,係心現在還沒回家嗎?”
當前時間是下午六點,小學早早放學,烏養係心也不會在學校停留。
“老師說,放學的時候,係心說要去見神明大人,自顧自顧的跑掉了。”
神明?
宮城哪來的神明?
烏養一係已經聽不到自己兒子的呼喊聲,他顧不上說些什麼,急匆匆跑了出去。
因為烏養一係開著免提,聽得一清二楚的少年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高年級的學長磕磕巴巴說著玩笑話:“澤田,居然還有人信神隱事件,哈哈…”
他臉色慘白,渾身冒著虛汗,而澤田未生也沒好到哪去,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澤田未生現在來談談吧。”被教練轟出去的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眼前。
“我知道了。”話說出口,澤田未生隻覺得自己解脫了。
他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魈和夏油傑緊隨其後,三人最後停在了遠處的自動售賣機前。
手指落於紅色的易拉罐處,瓶裝可樂掉落下來與擋板碰撞,澤田未生彎下腰將它拿起,拉開拉環時,滋滋的氣泡聲響起。
讓他想起了那一天。
“兩星期前,結束部活的我在回家路上遇見了一隻奇怪的狐狸,它看起來流浪了很久,身上臟兮兮的,趴在地上哀嚎著,我覺得可憐就給它一些食物,然後我聽到了一句謝謝。”
澤田未生歎了口氣,“會說話的狐狸我也從來沒見過,我自然是害怕的,但或許是知道它太虛弱,我心軟了。那狐狸說它是狐之助,希望我能再幫它一個忙…”
見他猶豫,魈追問道:“什麼忙?”
知道瞞不住,澤田未生回答:“成為審神者。”
審神者?
審視神明?
真是好大的口氣。
魈神情冷了下來,“然後呢?”
澤田未生苦笑了一下,“出於好奇心我跟著它走到了一座破敗的庭院,裡麵有一棵枯死的樹,它讓我把手放在那上麵,但很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甚至昏迷了過去,在醒來後,什麼都沒有了,連我都以為是做了一場夢。”
這樣看來,那名為狐之助的狐狸似乎並沒有傷人的意願,甚至有求於澤田未生,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澤田未生失敗了。
“你在哪裡遇見它的?”
“在已經廢棄的神社附近。”
廢棄神社內。
烏養係心對懷裡的橘色小狐狸發問:“狐之助,接下來我該向哪裡走?”
他懷裡的狐狸用儘全身力氣,指了指神社的許願箱,“烏養大人,向那裡走,不用害怕,門就藏在那裡。”
烏養係心點了點頭,他大步流星地朝許願箱走去,隻走了五步,就有一扇庭院出現在他眼前。
狐之助掙紮著跳下,它虛弱的重複著說了無數遍的話語,“歡迎來到A-01本丸,咱是狐之助,審神者大人。”
“在正式進入本丸前,請不要輕易對付喪神交付真名,這關乎到您的安危。”
隻有八歲的烏養係心聽得迷迷糊糊,但他也知道不要把名字隨意告訴陌生人。
他天真發問:“狐之助,你口中的付喪神能實現我的願望嗎?我想成為像爺爺那樣帥氣的大人。”
狐之助選擇避開了這個話題,它含糊道:“審神者大人推開門,之後將您的手放在院內的樹上就可以了。”
烏養係心不疑有他,幼小的手掌伸了出去。
“你不回家嗎?”
他錯愕轉過身去,手腕被少年握住,烏養係心隻覺得自己見到了太陽,他驚喜發問:“你難道就是神明大人?”
魈搖頭否認。
看戲的夏油傑抱著書包,不屑地笑了,愚蠢的普通人,站在你麵前的可是超強魔法少男。
“這位大人,求你成為審神者。”
在三人錯愕的目光中,狐之助跪下請求,“是您的話一定可以的。”
夏油傑很快回過神來,對鈴木一郎那時候說的話又信了一分。
鈴木老師,你說的沒錯,能打,會魔法(咒術),保護他人,還有任務更新,這樣的魈老師絕對是魔法少男。